宋缨的语气有几分赞赏的意味,“越公子倒是涉猎颇广。”
陈越按捺下心中的小雀跃,对着宋缨小声又神秘的说:“若是你喜欢,我还可以去读男德,烈男传!”
宋缨的唇角微微上扬,语气松快起来:“本宫倒是不知世上何时有了这些书,越公子真是奇思妙想。”
当然是他自己写出来的!陈越知道世家大族的小姐都会读女德女训,还有烈女传,但是他的外公,琅琊王氏的家主却说过这些都是束缚女子的东西,所以也没有叫他的母亲读这些,反而是注重才德的培养。
陈越好奇,就翻过这些书,他还一时玩乐,把里面的内容改了下,改成了男德和烈男传,兴致勃勃的拿给父亲看,没想到却气得父亲大发雷霆,把他关在柴房饿了两天,还是母亲求情才被放出来的。
陈越觉得自己写得东西都是宝贝,而且听说一些男子喜欢读女德的女子,那他若是读了男德,宋缨会不会喜欢自己的呢?
宋缨不知道陈越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这等子话从陈越一个傻子口中说出,也不算太奇怪,但若是给陈皇后听到,肯定也是要遭罚的。
“不必了,越公子读些自己爱读的便可以了,往后不要对别人说这种话,知道吗?”宋缨说话时一直是轻轻的,像是一阵风落到心头上,陈越喜欢她说话时的语气和声音,当然是一口答应。
他要做宋缨喜欢的模样!
槐树在前殿,宋缨却来了后殿,说到底还是想看看长乐是不是在这里,就在快到后殿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带了个陈越,身份怕是会暴露,觉察到不妥,便想着原路返回。
陈越自然是处处都听宋缨的。
长乐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以前家人尚在的时候,自己还能吃饱饭,穿上暖衣,但是当有一日,一些凶神恶煞的人闯入了自己的家,带走了父母亲和祖父祖母,他当时因为年纪尚小,偷偷的躲在桌子底下而逃过一劫。
长乐梦到跟家人分别的场景,从那之后他的家便成了一片废墟,他也成了流浪的孤儿,偶然被出宫采买的太监看中,领进宫做了太监。
长乐不喜欢这个梦,他努力的挣脱开,想要从以前的故事中走出去,可是当他终于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令人生厌的老脸。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脚被束缚住,屋子里还有阵阵的异香。
“小长乐,这下子你可跑不掉了吧,干爹我身上还有你留下来的疤痕呢,今天晚上就好好伺候干爹我,说不准以往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呢。”张忠得意的笑着,长乐如今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摆布了,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让这小家伙得了机会再从他手上逃走。
他今晚就要好好尝尝这个绝色的滋味。
长乐知道张忠的恶心,他最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太监,每每亵玩后就要把人丢到一旁,甚至有时候还会玩出人命,但就是因为受主子宠爱,所以没有人敢动他。
长乐入宫不久后就被这个老家伙盯上了,趁着他干活时把他堵在了墙角,长乐的脾气倔,宁死不屈,还狠狠的咬了张忠一口,保全了自己,却丢了前程。
长乐没有放弃挣扎,他一猜便是王秀那个家伙搞的鬼,只是却没证据和办法逃脱。
绑着他的绳索都把他的皮肤磨紫了,长乐都快用了全身的力气,可还是没有半分松动,眼看张忠手里拿着皮鞭,离自己越来越近。
长乐的心里害怕极了,面上却强撑着,大不了最后鱼死网破,他咬舌自尽也不能便宜了这个老家伙。
长乐闭上了眼睛。
“现在认命就对了,好好伺候我,到时候说不准还能进凤霞宫伺候呢?”
长乐的睫毛重重的颤抖了一下,因为药物的原因,他面上的潮红不但没有褪去,反而使他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就算是太监,因着这药也会有几分反应。
张忠伸出皱巴巴的手解开了裤腰带,就要扑到床上...
忽然紧闭着的门却被踹开了,张忠一个激灵,吓得连手里的鞭子都掉到了地上,他骂骂咧咧的捡起来,刚想抬头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打扰了他的兴致,却看到长公主殿下的凤眼里是遏制不住的怒火。
张忠赶紧提起自己的裤子,慌忙跪到地上,“参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奴才,奴才这是在...奴才的干儿子生病了,奴才来瞧瞧他,还请长公主明鉴!”
陈越从宋缨的身后走出来,用鼻子嗅了嗅房间里的味道,最后捂着鼻子嫌弃道:“这味道好难闻,而且还好不舒服。”
张忠低着头,心里一直说服自己,既然陈越跟着宋缨,那宋缨看在陈家的面子上,应该会饶了自己,毕竟自己是陈皇后身边的得力忠仆。
“张忠,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这里是未央宫。”张忠抬头,颤声应该道。
宋缨冷笑道:“这个房间是本宫生母生前的居室,你在此做这等子的龌龊事,是完全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啊。”
“武七,慎六。”
宋缨睥睨着地上的张忠,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居高临下道:“把这个狗奴才给本宫处置了。”
张忠还想说什么,但是下一秒就被黑暗里走出来的两个男人打昏了,至于拖到何处,左右下场不过是个死。
陈越走到床边,看到躺着的长乐,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朝着宋缨说:“他还活着!应该只是睡着了。”
宋缨点了点头,张忠想要染指的小太监是谁她并不关心,只是谁也不能在苏贵妃的房间里做这种事情。
她注意到墙角边的九尾琴,眉心紧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