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淡淡地说:“那是你骗我的,现在想来,那时我跟本不爱你。”
“我爱你就够了,我们可以这样厮守一辈子。大哥就不同了,他朝务繁多,没时间理你的。大哥是要当太子的人,他不可能只娶一人的。”
凤儿一阵冷笑,“一个整天混迹烟花之地的人,跟我说一生只爱我一人?”
赵惇指天发誓,“那是我年少干的荒唐事,以后我不会了。”
第31章 第二十九章 晴天的霹雳
两日后,太上皇在德寿宫设宴,宴请王公大臣,各府女眷。凤儿来临安许久,还从未进过皇宫,也未曾见过皇上皇后,所以这次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盛装出席这宴会。
“凤儿,今日怎么如此安静,这可不像你啊。”赵惇?凤儿抬起头,一副我不想看到你的表情。赵惇见凤儿不搭理他,便也没说什么,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此次宴会太上皇太上皇后、皇上皇后皆位于上座,皇子宗亲于左,后妃女眷们居右。因皇上无女,所以小辈的女孩儿便只有她一个。凤儿不认识旁人,只好乖乖地坐在她的位子上。
凤儿突然感到有东西拉扯着她,回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这女子二十岁左右,容貌虽没有多惊人,但是目光柔和,眼神真诚,不像是坏人。
不等凤儿说话,那女子抢先说道,“今日的宴会独独少了邓王,谁又能阻拦得了呢?”
“阻拦什么?”凤儿脱口而出。
那女子嫣然一笑,缓缓说道,“没什么。”
那女子刚刚的一句话在凤儿心里引出了轩然大波。她尽量平静下来,转而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也没有扭捏,径自说道,“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你不就是李凤娘吗?未经参选便被内定为皇子妃人选,谁不羡慕?”
凤儿一下子明白了,又来一个嫉妒她的。阿愉真是临安女子歆慕的对象,先有钱清婉,后有……。凤儿没有答话,转过身没有再理会她。
不想那女子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邓王一表人才,是女子谁不喜欢他?临安城里想当邓王妃的女子可以绕皇宫一圈。”
被她这么一说,凤儿心里十分不爽。那女子见凤儿生气了,凑过来解释道,“我叫蔡菁,是皇上新封的红霞披,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凤儿一惊,“你是皇上的妃子?”
蔡菁叹气道,“不过是一个低价的御侍,自然比不过李姑娘你。就算你当不上邓王妃,当其余王室的正妃也要比我风光。”
这个蔡菁,长得慈眉善目,说话怎么如此不好听。她一说话,凤儿就有些不喜,干嘛一开口就提她不能嫁给阿愉。
……
酒过三巡,大家喝得尽兴之际,皇上起身,一本正经地宣布:“今日朕要宣布一件喜事,那就是惇儿的婚事。湖北知府李道的二女儿李凤娘,赐为恭王妃,封荣国夫人,于十月初八与惇儿完婚完婚。”
怎么会这样?皇上此话一出,席下议论纷纷。大皇子二皇子都未曾立妃,先给小儿子立妃,这实在不合规矩。而且有些人曾经耳闻,这李家的姑娘曾经是要当邓王妃的,如今为何成了恭王妃?
凤儿刚刚在走神,没有听到皇上的话,她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懵了。她连忙向旁边的蔡菁求助,小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蔡菁波澜不惊地答道,“皇上刚刚下旨为你跟恭王殿下赐婚。”
什么?恭王?为什么?凤儿一下子站起来,刚要说话,突见赵惇出现在她面前。赵惇一下子拉住她的手,附耳说道,“凤儿,我们去谢恩吧。”
“我不嫁你。”凤儿挣脱开赵惇,准备拒婚。
赵惇劝道,“如果你当众抗旨,杀头之罪,皇爷爷也保不了你。况且这婚事皇爷爷要是不赞同,父皇不会当众宣旨的。”
不可能,皇爷爷不会这么对她的。当凤儿当众大喊出‘我不嫁’的时候,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皇上一脸铁青地看着凤儿,呵斥道,“放肆,一个民女,还敢抗旨不成?”
凤儿哭丧着脸向太上皇求救,“皇爷爷,我不嫁赵惇。”
太上皇没有理会她,面对皇上的恐吓,凤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惇上前一步,与凤儿并列而立,拱了躬身,道,“凤儿她一时冲动,还请父皇饶恕她无心之过。”
赵昚偷偷瞥了一眼太上皇,方松了口,道,“念你是初犯,不予追究。如若再犯,定不轻饶。”
“我……”
在凤儿说话之前,赵惇拉着凤儿离开了大殿。
“你拉我出来干嘛?”凤儿没好气地说。
“当众抗旨,你还是头一个。”
凤儿讥讽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这种事你做的还少吗?”
赵惇如往常那般一笑,“所以说我们两个是绝配啊。凤儿,你不是想当正室吗?如今你当我的王妃,为何还不愿意?”
“因为阿愉比你优秀。”
这一句话让赵惇无言以对,大哥是最优秀的皇子,他自是比不过。见凤儿转身要走,赵惇问道,“我说过了,我会为了你改变,做一个你喜欢的人。”
……
宴会结束后,太上皇赶往凤儿的冷泉堂。听说凤儿躲在房间生闷气,太上皇心疼得很。
太上皇笑语说道,“凤儿丫头,怎么了这是?”
凤儿赌气不理他,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太上皇。堂堂一国之君,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如今却反悔。
太上皇屏退左右,把凤儿从床上拖起来,搂在怀里,劝道,“凤儿丫头。朕看你跟惇儿相处得不错,你们两个在一起应该更合适。”
凤儿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可是我喜欢阿愉,皇爷爷说我可以当邓王妃的。”
太上皇有些无奈,只好软语哄着,“惇儿跟愭儿是一样的,你嫁过去也是亲王妃。”
“可是赵惇哪里比得上阿愉。”
太上皇心里一沉,质问道,“难道你想当太子妃?”
凤儿坦然答道,“我从未想过。”
“既是如此,嫁惇儿也是一样的。而且你跟惇儿不是有过肌肤之亲了吗?”
凤儿一听惊住了,太上皇是因为此事才给她跟赵惇赐婚的?是赵惇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了太上皇?凤儿目中含泪,悲戚地问,“是赵惇告诉皇爷爷的吗?”
太上皇紧紧地抱住凤儿,试图减轻她心中的悲伤,尽量柔和地说道,“是愭儿告诉朕的,是男子总归是在意的。不然他为何看到你跟惇儿在一起会如此生气?凤儿丫头,你放心,有朕给你做主,惇儿不敢欺负你。”
凤儿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只听到那句,‘男子总归是在意的’。阿愉还是在意她跟赵惇的过去。阿愉,你说过不在意的。
第32章 第三十章 凤儿双双飞
第二日,凤儿起得有些迟。她刚洗漱好,还未用早饭,便收到一封信。打开一看,这是母亲的字,母亲她来临安了,还约她相见。凤儿忙不迭地离开德寿宫,前去跟母亲相见。
凤儿见到母亲,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
朱凤英轻轻抹去凤儿的眼泪,安慰她道,“怎么了,那个王爷欺负你了?”
凤儿哭得说不出话来。朱凤英道,“就跟你说了,皇家没一个好东西,可你就是不听。”见凤儿不言语,朱凤英把她揽在怀里,和蔼地说:“凤儿,跟娘回家吧。”
凤儿乖乖地点头。等他们出了城,凤儿想起她还未跟太上皇告别,毕竟太上皇对她极好。
“娘,我还没跟皇爷爷告别呢,我们回去跟他告别再走吧。”
皇爷爷?凤儿叫得倒是亲,凤儿虽不是赵楷的孩子,但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赵构这个老家伙,竟然来拐骗她的女儿。
朱凤英阴着脸,不悦地说:“不必了,派个人回去说一声就行。”
“这么不打招呼就走,好吗?”
“不用管他。”
母亲说话的口气把凤儿吓到了,母亲向来知礼,不会做出不辞而别的事情。这次究竟是怎么了?这样的母亲,凤儿感觉有些陌生,遂小心翼翼地问:“娘,我感觉这次见你,你变了好多。”
……
刚出临安城,凤儿就感觉到不对,这不是回江陵的路,也不是回临海的路。母亲要带她去哪儿?不等凤儿发问,朱凤英说道,“凤儿,我要带你去宿州。”
凤儿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宿州?娘为何要带我去宿州,那边不是在打仗吗?”
朱凤英咳嗽了几声,有些无力地说:“我带你去见你的一位表兄。”
凤儿惊愕,“表兄?我何时多了一个表兄?”
朱凤英缓缓道来,“我曾有个姐姐,她留下一个儿子,官至左卫将军,如今在宿州领兵打仗。”
凤儿一听兴奋不已,大将军肯定是很厉害的人物。到了宿州才发现,她的这位表兄已经四十几岁了,好像跟爹爹差不多大。凤儿无心听他们寒暄,四处打量着这军营。
“姨母,这凤儿跟你年轻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呢。”
朱凤英长叹一声,“是啊,这性子一点都不随我。”
王谌倒是丝毫不在意,赞赏地说:“女子有这样的性子才是难得,看到凤儿让我想起了母亲。按父亲这边来算,我应该叫您婶婶,但我更愿意随母亲这边叫您姨母。虽然我们好些年没有走动,但是姨母有事派人来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
朱凤英有些无奈,要是带凤儿回仙居山肯定会被发现,只能来一个太上皇想不到的地方。朱凤英一脸的沉重,“我就凤儿一个孩子,我想为她找个安身之地,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
王谌爽朗地一笑,“此等小事,姨母吩咐一声便是了。姨母从李家出来后,我便想让姨母到家里去,让夫人照顾你,不想你非要去仙居山。”
朱凤英轻描淡写地把凤儿的情况说了一遍。王谌听后略略一思索,答应道,“姨母且休息一日,明日我派人送你们回扬州,我内人在扬州,你先在他们那儿避一避,待这边战事结束,我再为你安排。”
朱凤英想了想,点头答应。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先去扬州,太上皇总找不到那儿去,等风头过了,太上皇不想给她女儿赐婚之后,他们再回仙居山。
……
朱凤英:“谌儿,见你心事重重,可是这仗不好打?”
王谌:“金人野蛮强势,一心想吞我领土,我国兵力弱,仗自是不好打。”
朱凤英:“灵璧之战我军一鼓作气,打得金人措手不及,也是大快人心,照此之势,拿下整个宿州自然不在话下。”
王谌:“李副帅治军有方,有他领军自然不在话下。可是那邵宏渊嫉妒李副帅的威望,暗中造谣,导致军心浮动。不仅如此,他还到张元帅那里去诽谤李副帅。”
不想此时,有人来报,说是李副帅有请。李副帅找他,难道是要开战了?王谌向朱凤英道,“姨母,这宿州终究不太平。等我回来,我即刻派人送你跟凤儿离开。”
王谌来到营帐,屈身行礼,李显忠并未让他起身,而是问道,“王谌,我听说你的姨母来了,还带来了你的表妹。”
王谌满腹疑惑,副帅找他不谈军事,一开口就问她的表妹,可是凤儿惹了祸事?他没有否认,连忙为他们说情,“下官等会儿就送他们离开,还请副帅不要追究他们的过失。”
李显忠眉头一紧,说道,“军营不是女人待的地方,让她们离开就是了。只不过恭王殿下来了,吵着要见你的表妹。”
恭王?王谌还未说话,只听副帅叹气道,“这个小祖宗,这个时候跑到军营里来,不是来添乱的吗?”
李显忠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告诉你表妹,让她赶紧劝恭王回去,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王谌领了命,立马去找朱凤英,对她说了李副帅的吩咐。
朱凤英有些束手无策,“没想到他竟然追到这儿来了,这下走不成了。”
王谌宽慰她道,“恭王既然对凤儿有意,让凤儿跟他也未尝不可,有太上皇在,又岂会让她屈居人下。”
朱凤英摇头,“当不当正妃不甚重要,但恭王此人并不适合托付终身。”
王谌反问一句,“姨母要是不愿,太上皇又岂会勉强你?”
朱凤英无奈道,“是啊,如今我竟然还要靠他的情谊来自保。谌儿,如今你还恨他吗?”
“我从未恨过他。我生在皇家,却也受过非人之苦,一切早就看开了。现在就很好,能够保家卫国,才是最开心的。姨母跟我一样,自然不想凤儿入皇家,可凤儿跟我们的经历不同,她的婚事应该让她自己来选。如今宋国虽弱,但是守住城池还是不成问题的,靖康之难不会再发生。”
谌儿说的也是在理,是她没有考虑过凤儿的想法,一心认为她不该嫁入皇宫。如果她真的想嫁邓王,就算不是正妃,她应该也是愿意的。
朱凤英:“可凤儿想嫁之人是邓王。”
“邓王?”王谌沉了沉,一脸赞许地说:”邓王的口碑极好,听说他是皇子中最优秀的,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这事她自然知道,可是……
此事她确实忽视凤儿的意愿了,她得跟凤儿谈谈。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你护他出去
金将纥石烈带大军来攻,李副帅带兵出城迎战。不想战事来得如此突然,他们还未动身,便已经开战。
凤儿一听来了兴致,立刻拔剑而起,大喊道,“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打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