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记得身边有这么个侍女，待朕派人去问问。” 太上皇说道。
太上皇没有犹豫，立马吩咐人下去查。太上皇见凤儿一脸愁容，再联想朝中和宫中的一些传闻，仿佛猜到了什么。太上皇打趣凤儿道，“凤儿丫头，你吃醋了。”
“吃醋？吃一个丫头的醋吗？我才不会。”凤儿矢口否认。
就算凤儿否认，太上皇的心里也如明镜一般，他趣味地说道，“不是吃醋吗？自打皇上赐了美人进东宫，你的心情就不太好。”
凤儿微微低着头，有些娇羞地说：“皇爷爷说哪里的话，我没有。”
太上皇轻轻摸了摸凤儿，和蔼地说：“朕虽然老了，可耳朵没聋眼睛也没瞎。”
被太上皇这么一说，凤儿顿时没了底气，抱怨道，“我是吃醋了。当初是他自己答应我此生只娶我一人，结果呢，宠幸别的女人宠得倒是开心，还想一天换一个。”
听完凤儿的话，太上皇捧腹大笑，“这是惇儿说的？”
凤儿悻悻地说：“他没说，但是他这么做了。”
太上皇想了想，说道，“原来你不想惇儿纳妾啊，那你还来朕这里要人？”
凤儿小嘴一撅，不悦地答道，“但是赵惇想要啊。我是吃醋，可是我不能拦着他纳妾，即使我们有婚书。而且赵惇说跟我在一起他很累，许是我太过强势，他压力太大，处理朝务本就很累，不想他回到宫里还不开心。”
太上皇一愣，为赵惇辩解道，“许是惇儿说的气话，这个惇儿，这么大了还使小性子。”
凤儿坦然说道，“我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是我生气了，这么一点点小事他就拿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来气我。”
太上皇了然，不觉地赞叹道，“不愧是朕的孙儿，如此自信，如此坦然。”
凤儿答道，“别人我不敢说，但是赵惇，他就是喜欢我。虽然他的爱来得比阿愉迟，但是他对我是真心，我对他亦如是。”
……
“回太上皇，人找到了。”
听了凤儿的话，太上皇也不担心了，他连忙吩咐人带上来看看。
凤儿见到那个莺莺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个武莺莺长相并不出众，不但不出众，实话说还有点丑。她身形娇小，年龄也偏小，见人还有些胆怯，额头上还有很大的一块胎记，额前的垂发也不能完全遮住。
凤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武莺莺她之前是见过的。几个月前，她来德寿宫，偶遇几个侍女欺负一个小姑娘，她出头教训了那几个趾高气扬的侍女，如果她没记错被救的人就是武莺莺。
见到武莺莺长这个样子，太上皇也非常惊讶。过了一会儿，太上皇问凤儿，“你打算怎么办？”
凤儿说道，“皇爷爷可否把她交给我？”
“如此带回去，恐怕……”太上皇想了想，说道，“朕再送你几个侍女，一同带回去吧。几方势力的平衡，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凤儿没有拒绝，说道，“那就听皇爷爷的。”
凤儿告退前，太上皇嘱咐道，“回去跟惇儿好好谈谈，别再一意孤行，惇儿或许有他的苦衷。”
太上皇送给了凤儿四个侍女，除了刚刚的武莺莺，还有另外三个是符巧娘、符玉娘、张小莲。
凤儿一行刚要回宫，武莺莺怯怯地说：“太子妃殿下，奴只见过太子殿下两回，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我，奴身份卑微，不敢奢望。”
凤儿温柔地扶她起来，宽慰她道，“你别害怕，太子看上你是好事啊。我之前就同你说过，长得丑并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自卑，况且样貌是所有美德中最不起眼的，善良的人比那些恶毒的人要漂亮一百倍。”
符巧娘、符玉娘是两个亲姐妹，见此场景在旁边窃窃私语。
“这太子妃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呢，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而且你看，听说她三十几岁了，看着却只有二十几岁。”
……
一回到东宫，凤儿就领着她们四个去见赵惇。
“你要的人我带回来了，皇爷爷还多赏赐了几个，你可以一天换一个。”凤儿说完，不等赵惇回答，立马说道，“那我先退下了，不打扰殿下养伤。”
凤儿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凤儿，我错了。”
凤儿停了停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平淡地答道，“殿下说笑了，殿下怎么会错。”
凤儿刚回房没多久，赵惇便追了过来。此时他已经换了衣服，身上没有脂粉气和药水味儿，只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赵惇拽了拽凤儿的衣角，一脸委屈地说：“凤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赵惇说话的语气颇有撒娇的意味，凤儿笑着答道，“我感觉你并没有错，我也没有生气。”
赵惇慌忙解释着，“不，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亲近别的女子。谁叫你那么大度，随意就把我推给别的女子，我感觉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我说因为大哥才对你好，也是气你的。可是今日，我发现我错了，还错的离谱。凤儿，论坦荡，论勇气，我都不如你。”
凤儿一愣，抬起头来与赵惇对视，问道，“所以你偷听了我跟皇爷爷的谈话？”
“是皇爷爷让我听的。”赵惇丝毫没有偷听的愧疚，直直地问凤儿，“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装的？”
凤儿：“是，不过一开始没有确认，直到你去逛青楼我才确认。”
赵惇鼓着气，打趣凤儿道，“凤儿，你好坏。”
“我坏吗？”凤儿故作无辜。
“坏，但是我喜欢。”赵惇趁机困住凤儿，疯狂地亲吻着她的脖颈。这种感觉，凤儿还挺享受的，她已经许久没有跟赵惇恩爱过了。当赵惇伸手探进凤儿衣服里之时，凤儿猛地推开他。赵惇刚要开始，突然被打断，心里万分不爽。
“凤儿，她们几个我没有真的碰过。你不会还介意吧。”赵惇小声试探道。
凤儿一本正经地说：“我不介意，是真的我也不介意。但我是正妻，如果你把谁的肚子搞大了，要事先知会我。”
赵惇苦笑，“我说过我不会，不然以后你日日盯着我，看看我与她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赵惇顿了顿，说道，“所以，凤儿，你还是不让我碰吗？”
“不让。”凤儿故意拖长话音，道，“因为我怀孕了。”
“怀孕？凤儿你……”
第105章 第六章 凤儿的安排
这日，赵惇在房里看折子，凤儿站在一旁相陪，她帮忙研磨顺便整理阅完的折子。凤儿随手翻开了一本折子，看着上面的批注，眼神有些难看。
赵惇自然注意到了凤儿的举动，问道，“怎么了？我批的有问题？”
凤儿道，“没问题。不过这折子都拖了半个月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正事不可耽搁。以后再这样闹，我打死你。”
看凤儿一脸生气的模样，赵惇反而很开心，他一脸的恭顺，说道，“夫人训得对，以后不会了。”
凤儿道，“那这些折子今日都批完，快过年了，你这个当太子的还让不让下面的官员安心过年。”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太子、太子妃，小符娘子求见。”
小符娘子？凤儿见赵惇有些诧异，忙解释道，“应是来找我的，她们本是皇爷爷赐给你的妾室，既然你不喜欢，就让她们出宫嫁人吧。我答应了她们，如果她们愿意出宫，我会给她们备一份嫁妆。”
赵惇有些疑惑，问道，“她们本就是侍女，要出宫怎么也得五六年，你这么早放她们出去，还送嫁妆，她们可是巴不得呢。”
凤儿却不以为然，酸酸地说道，“说不定她们更想当你的妾呢，你要是不舍得，那我就留着，万一哪天你想宠幸她们了。”
凤儿吃醋的样子很少见，不过赵惇看着很开心，他语气轻柔，缓缓说道，“我不想，我想宠的人只有你，她们你随意安排，我不管。”
凤儿嘱咐赵惇在房里批折子，自己出去见符玉娘。凤儿跟符玉娘接触不多，只知道她是个文静的姑娘。
符玉娘一脸的恭顺，怯怯地说道，“太子妃娘娘，昨天您说，如果我想出宫，您可以放我出宫。”
凤儿笑着答道，“是，你可是想好出宫后的打算了？”
符玉娘道，“之前家里给奴定了亲事，前些日子被太上皇赐到东宫，奴以为此生就在宫里待一辈子了，不想太子妃娘娘大恩，愿意放奴出去，奴愿意出宫。”
凤儿点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了你们，如果你们愿意出宫，我会送给你们一份丰厚的嫁妆。既然你是第一个提出的，那嫁妆理应最丰厚，嫁妆就和素雪出嫁一样。”
符玉娘一躬身，谢道，“谢太子妃娘娘。”
“去吧。”
符玉娘刚走，又有一女子求见，是张柔。
以前张婉跟张柔总在一块，张柔完全被张婉比下去了，凤儿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如今一看，她长得也不差，而且这眉眼清秀，看起来有股清新脱俗的感觉，凤儿想起了她在仙居山的时候。
凤儿问道，“你来作甚？”
张柔道，“听太子妃说，如果我们愿意出宫，您可以放我们出宫。”
凤儿眉头一皱，严肃地说道，“我说的是她们四个，你是皇后娘娘赐的，跟她们不同。”
“我不要嫁妆，太子妃放我出宫即可。”张柔的话语中透露着坚定，与她娇俏柔弱的样子有些不搭。
“可殿下不是宠幸过你吗？”凤儿不解地问。虽然她不认为女子一辈子只能嫁一个男子，但是男子大多在乎女子是不是清白之身。
张柔摇摇头，小声答道，“并没有，殿下没有宠幸我。”
没有宠幸？赵惇可是轮流在她们四个房里睡了两个月，不应该啊。张婉、黄月娥承宠的时候她还查验过她们的白娟，后来她就不想查了，因为不想给自己添堵。
凤儿正在思索之时，赵惇突然冒了出来，一本正经地说：“我确实没碰过她，我一靠近，她就哭得撕心裂肺，我没心情强迫一个弱女子。”
凤儿瞪了赵惇一眼，对张柔说道，“你可愿让我查验是否为处子？”
“可以。”
张柔刚说完，赵惇抓起凤儿，小声说道，“我先说好，就算她不是处子之身，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凤儿诧异地看着赵惇，命令他回去看折子，随后就把张柔带至暖阁，并喊来验身的嬷嬷。
“回太子妃，确是处子。”
凤儿点点头，吩咐道，“下去吧。”
凤儿咳了咳，对张柔说道，“听说你父母双亡，出宫后有什么打算？”
张柔一脸平静地回道，“如果太子妃垂怜，给妾安排个去处，妾自然感激不尽。如若太子妃不愿，妾可以先去姨母家暂住。”
凤儿眼珠骨碌一转，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说：“我倒是有个安排，只怕你不愿。殿下的贴身护卫有一个堂弟，在街市上负责杀猪，如今二十出头，家里还有两亩田产，将你嫁于他，你可愿意？”
张柔虽然父母双亡，但父亲也曾做过官，没想到太子妃竟然这么羞辱于她。但是她无依无靠，也不能公然说什么，她的眼中盈满泪水，一脸委屈地答应了。
张柔刚离开，赵惇便走了上来，向凤儿问道，“你跟她有仇吗？为何如此羞辱于她？”
这个赵惇，让他回去看折子，他竟然在此偷看，凤儿小嘴一撅，反问道，“你心疼了？不然我留下她？”
赵惇有些生气，凤儿在怼他的事上倒是当仁不让，他没有再跟凤儿争执，平静地说道，“我心疼什么。只是这张氏两姐妹是皇后的人，也算皇后的一个远亲，你这么羞辱她，不怕皇后记恨于你？”
凤儿道，“我知道她俩是皇后的族亲，我刚刚是故意的。”
“故意的？”赵惇一愣，不知道凤儿要做什么。
见赵惇有些诧异，凤儿一脸神秘地说：“我自有安排，先不告诉你。”
第106章 第七章 止安的婚事
经过上午这一出，不一会儿整个东宫都传开了，太子殿下的两个妾室被太子妃打发走了，一个送了丰厚的嫁妆，一个什么嫁妆都没有，还指给了集市上杀猪的。
第二日，符玉娘便带着丰厚的嫁妆高高兴兴地出了宫。凤儿偷偷瞧了瞧那个张柔，她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脱下宫里的华服，背着一个包袱，显得有些落魄。凤儿快步上前，语气急切地问道，“我改主意了，不想让你嫁给杀猪的了，我想让你进一府里做妾，你愿意吗？”
张柔面上毫无波澜，心如死灰地答道，“妾听凭太子妃吩咐。”
“那你在这儿等着。”
凤儿飞快地跑到课房，见到了正在给扩儿讲课的钱象祖。钱象祖入东宫为扩儿讲课已有三年了，一直兢兢业业，没出一点纰漏。如今他已经三十一岁了，依然孑然一身，每每思虑此，凤儿都愧疚不已。
“母亲。”赵扩起身行了个礼，又乖乖回到座位前坐好。
自打钱象祖来教授扩儿，扩儿确实听话了不少，课业上也很上进。凤儿抚了抚赵扩，说道，“扩儿，今日放你假，出去玩儿吧。”
“谢母亲。”
凤儿禀退了周围的人，直截了当地对钱象祖说：“止安，我想给你一个妾室。”
钱象祖没有惊讶，万分淡定地回绝道，“我不需要。”
凤儿早就料到他会拒绝，耐着性子劝道，“你娶妻我是做不了主，但是纳个妾而已，也不肯吗？三十多岁无妻无妾，朝中官员谁像你这样。”
钱象祖一脸的和煦，淡淡地说道，“如果只是因为欠小姑姑的承诺，你不必这样的。就算当时你不答应，她也得交出书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