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轻语:“原来五殿下的母亲竟是此人,也难怪他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姿色,只是他的性格...与他母亲倒没有半分相似。”
“小姐,其实这也怪不了五殿下。”萤儿低头叹息道:“沈贵妃自诞下皇子后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见好。陛下四处去寻访名医,但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她。”
“这么早就病逝了?”莫一瑾有些惊讶,又回想起方才元子晋说的那些话,连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都要防备,可想而知他这一路走来是何等不易,应声附和道:“没有亲娘在身边,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但与此同时,莫一瑾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摇摇头道:“不对,方才我与他谈论时得知以前有人想毒害他,但都被他除掉了,小小年纪如何能够做到这些事情,除非他背后有人护着。”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思考时她总会不自觉地啃咬手指,脑海里突然想起母亲曾说过范府与沈府似乎有血亲关系,那沈贵妃在还未入宫前经常与范府的大公子一起救济难民。
“萤儿,这沈贵妃与范府是不是亲戚?”
萤儿点点头,接过话道:“没错,那范府的大公子便是如今的范相,沈贵妃与范相是表亲,说起来五殿下应该称范相一声舅舅。”
莫一瑾眼神瞬间清亮,拍着手道:“如此说来,那他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是范相。”
萤儿豁然开朗,抓着她的胳膊道:“小姐,那这么一来就解释通了,有了范相的支持,那他在咱们身边安插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们以后得小心些了。”
莫一瑾点点头直起了身子,朝门外走去,萤儿立马跟上,扶着她回到了寝殿里。
莫一瑾洗漱完毕后,就窝在了被褥里,萤儿将温好的参汤递到她面前,她接过手刚舀起一汤匙又立马放了下去,满脸纠结。
“萤儿,我觉得还是解释不通。”
萤儿正替她准备汤婆子,扭头问道:“小姐还有何疑问?”
“我与他无冤无仇,又无任何利益往来,他何必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小姐,奴婢觉得五殿下似乎与皇后娘娘有隔阂。”
萤儿点到为止,并不再多说,莫一瑾心里明白,她也想过会不会因为皇后是她姨母,他与皇后又不对盘所以也要防着她。
萤儿掀开被褥,将热好的汤婆子放在莫一瑾的脚边,见她碗里的参汤一口都没喝,提醒道:“小姐,先把参汤喝了吧,再不喝就凉了。”
莫一瑾回过神,手背试了试温度,也不拿汤匙,直接拿起碗仰头一口气喝完了。萤儿递过帕子,她随意拭了拭嘴角,继续纠结道:“若真如你所言,那他应该很讨厌我,但方才他又...”
“奴婢明白了。”萤儿偷笑着,莫一瑾狐疑地瞄了她一眼,问道:“明白什么?”
萤儿放下汤碗,服侍莫一瑾躺下,一边替她盖好被子,一边嬉笑道:“我家小姐貌若天仙,聪明过人,五殿下说不定对您...”
“你这丫头,就会胡说!”莫一瑾会意,伸手轻锤了一下她的肩膀,萤儿一脸坏笑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瞧奴婢这张嘴,就会胡说。”
莫一瑾难为情地抓着被子侧身朝内,嘴里嘟囔着:“我要睡觉了。”
“是,小姐。”萤儿将床帘卸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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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晋离了月盈殿后,迎着朦胧的月色来到一棵古树下。古树参天,枝叶不再茂盛,几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落下。他负手望着树后的红墙黄瓦,冷风吹起了他的衣摆,颇有遗世独立之感。
在他几米开外出现一个人,戴着宽大的黑帽低着头,将脸庞完全隐在黑暗里,看不出模样。
“五殿下,近日大殿下对镰州疫情很上心,少傅将他的文章递给陛下,陛下看了以后十分满意。”那人见元子晋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说道:“范相传来消息称陛下似乎有意从皇子里挑选合适的人去镰州治理这场疫情,镰州距离北塬不远,若您想查那件事,还得早做准备。”
元子晋接住落叶,捏着叶柄细细地看着上头的纹路,低声道:“从万州城出发到镰州需半个月,本王一走,这后宫里的事还需你多留意了。”
“王爷放心,若无其他事情...”
“还有一事。”
远处那人本要行礼告退,动作到了一半顿住,元子晋转过身,扔了手里的树叶,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月盈殿那位也要留意,本王不希望她发生任何差错,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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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萤儿刚想喊莫一瑾起床,那门就开了。
萤儿端着水盆入了门,见莫一瑾已经穿戴整齐,心底有些惊讶,平日里小姐可是很爱懒床的,她不免笑道:“小姐今日醒的真早。”
莫一瑾迈着懒散的步伐走到她旁边,双手攒了些水拍在脸上,又漱了漱口后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前,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其实不是她起得早,而是昨晚被萤儿那么一说她胡思乱想了许久,本就睡得晚,在这么一想等于一夜没睡。
门外进来一个宫女将早点摆在桌上,萤儿替她理好额前沾湿的秀发,将碗摆在她面前,道:“小姐先喝点粥吧。”
她在似醒非醒的状态下用完了早膳后,就去了儒文书院。本以为是第一个到的,没想到屋里已经趴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