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赵氏,就是则阳候也被吓了一大跳。他搀住赵氏大步向外走去。刚走到花厅,就见陆管家匆匆跑了进来,陆管家出了一身汗,急匆匆道:“侯爷您快去院子里看看吧,出大事了。”
则阳候扶住额角,只觉得太阳穴咚咚直跳。陆悯这个狗东西,果真不能惹,他与赵氏筹谋一番,本以为这次能将陆悯斩草除根,没想到不仅没讨着好处,还惹了一身骚。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复又搀着赵氏向庭院走去,四四方方的庭院内,躺着三具尸体,分别是吴氏的夫君,还有她的一儿一女。他们皆背部朝上,脑袋扭在反扭在身后,与吴氏一模一样。
看着地上的尸体,赵氏直接打起了摆子,血腥气迎面而来,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鲜血无孔不入,像是恶魔一样缠绕着她,她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晕倒在地。
则阳候扶住赵氏,仰天长啸,怒骂道:“孽子、孽子呀!当初我怎么就没有掐死他?”
大夫背着药箱进了凌园,林虞焦急道:“大夫,芫荽没事吧?”
大夫托起芫荽的脑袋细细查看了一番,而后道:“她受了一些皮外伤,睡上半日就无碍了。”
林虞这才放下心,着人将芫荽抬回寝屋。她转头看向床榻上的米色花鸟缠枝瑞锦床单,嗫嚅道:“二爷,咱们将床上的东西都换成新的罢!”一想到吴妈妈死前碰到过床上的东西,她心里就觉得别扭。
陆悯点点头,随意道:“房里的事你说了算。”随后抬起小臂,向林虞使了个眼色。
林虞会意,走到圆床前,将陆悯搀起来,扶着他坐到玫瑰椅上。丫鬟抱着新被褥进来,利落地铺好。林虞再次把陆悯扶到床上,摊开被子给他盖上。
陆悯将手臂放在面前闻了闻,一股汗臭味。他开口道:“我想沐浴。”
林虞睫毛一颤,陆悯沐浴时的景象浮现在眼前,她红着脸耐心劝道:“您还生着病不能沐浴,会着凉的。”
陆悯轻轻“哦”了一声。
林虞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
这时又听陆悯道:“不沐浴也成,你给我擦拭一下即可!”
林虞放松的身体又紧绷起来,她垂下眉眼,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无可奈何道:“我去叫热水。”小厮很快就把热水端到屋内,林虞将手巾泡到铜盆,脱掉鞋子爬到床上给陆悯脱衣裳。
陆悯似乎很喜欢让林虞侍候,早早就坐起来,伸着手臂等着林虞给他宽衣解带。
林虞熟练地解开陆悯的上衣衣带,将他的外衫脱了下来。看着陆悯的中衣,林虞为难的怔在原地。
陆悯乜她一眼,懒懒道:“你去拧手巾罢!”
林虞如释重负,轻快地“哦”了一声,弯腰将手巾从铜盆里捞出来,用力拧干,而后回转身。
她不由张大嘴巴,陆悯他怎么自己将亵裤脱掉了。
第十一章 水性杨花
浅绿色的瑞锦床单上,趴着一具赤1条条的身体,那身体白皙修长,肩宽背阔,劲腰削瘦有力,中间还有一个深深的窝,到了臀部如山峦一般隆起柔和的弧度。
这身形倒也蛮漂亮!
林虞深吸一口气,俯下身轻轻给陆悯擦拭脊背,擦完背部直接绕过柔和的山峦,给他擦拭修长的小腿,接着是大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虞利落地转过身,在铜盆里投洗手巾,洗了一遍又一遍,水都凉了,还在不停得投洗。
陆悯瞥了一眼故作淡定的小姑娘,笑嘻嘻道:“你还没擦我的屁1股!”
林虞手一抖,差点将铜盆打翻。她慢吞吞站起身来,不情不愿挪到床边,将手巾摊开,秋风扫落叶一般,快速将那柔和的山峦擦了一遍。然后逃也似地端着铜盆走出房门。
门外响起林岁好奇的声音:“小姑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跟苹果一样。”
林虞……
吃晚饭的时候,林家来人要接林岁回去,林岁舍不得姑姑,抱着林虞怎么都不松手,林虞也希望林岁能在陆府多住几天,但林岁毕竟是林家的孩子,总跟着她也不像话。
林虞摸摸林岁的头,商量道:“今天岁哥儿就不回林家了,但我们明天得回去,你祖父这些天没见你,想你想的紧。我们岁哥儿是孝顺的孩子,要到祖父跟前尽孝呐!”
林岁拿起一个香喷喷的鸡腿,一边啃一边思考,黑葡萄般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待把鸡腿啃完,他也想明白了,一本正经道:“姑姑送我回去吧,岁哥儿需尽孝,姑姑也得尽孝,我们一起在祖父身边尽孝!”
他长的胖嘟嘟的,又一副小学究的样子,逗的林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又拿起一个鸡腿塞到林虞手中,笑盈盈道:“好好好,听岁哥儿的,姑姑明天跟岁哥儿一起回家。”
林岁偷偷瞄了一眼寝屋,小声道:“小姑父会不会跟我们一起回林家?”小姑父虽然每天都是笑嘻嘻的,但他却觉得小姑父比不苟言笑的父亲还要可怕,每次看到小姑父,他总是不由自主就想逃跑。
为了方便照顾陆悯,林虞将饭厅设在了寝屋隔壁,两个屋子之间只隔着一道木门,凭陆悯的耳力,定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林虞怕林岁童言无忌,说出一些令陆悯不快的话,赶紧截住话茬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得问问你小姑父。”
林岁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失望地“哦”了一声,接着啃起了鸡腿。
回到寝屋的时候陆悯刚刚睡醒,他正坐在床上解九连环,他低着头,垂着眉眼,脸颊显的比平时要瘦一些,墨色的头发像瀑布一般垂在床单上,美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