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烈听了,不由笑着挠了挠后脑:“是我大嫂挑的衣料与样式。”
对此,我并没说什么。
我只张开双臂,任晚风吹起宽大的衣袖:“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开心,在我们柔安,女子一开心就会唱歌跳舞的,会围着篝火跳,会有月亮下跳,会对着心爱的男子跳。”
“那你跳舞呀,我想看。”顾南烈有点期待地看着我。
我笑语嫣然地望着他,低眉行至院中央的空地,月光倾洒下来,如水一般落到我身上,远远看去,仿佛我身上散发着淡淡萤光一般。
金陵月下,白衣飘逸,我旋身而舞,衣袂随舞步移动而摆动……
他极是棒场,一个劲地拍手掌。
我好久没在那么开心过了,我不知道那晚我多晚才睡,我只知道跳完舞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疲惫了,一倒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起得极早。
其实我是个会睡得日上三杆的人,但现在毕竟住在别人家,这样未免不太好。
我只能早早起床梳洗,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嘛。
顾南烈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晨练。
我洗漱完路过他的小院子,远远就见他在假山旁练剑,我坐在屋下长廊边,双手托着脸,看着一脸认真练剑的顾南烈。
我是难得见他这般认真,平日他都是疯疯癫癫的,飞扬跳脱,做事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和我性格很是相似。
不过这也难怪我们俩这般投缘,都是同道中人。
我看着他剑下生花,不自觉想出了神,我想,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应该是原本一个开朗阳光的人,一下子变得沉默稳重吧。
虽然人终究是会成长的,但这样的成长总归让我感到害怕。
我思绪总是这般没头没脑,想到什么看到什么就想什么,如果不是顾南烈叫我,我还回不过神呢。
“昨晚那么晚睡,今儿还起那么早?”
我说:“我习惯了早起。”我说出这话如果被我师傅听到,他又会为我感到羞耻。
“那敢情好,既然如此,那赶明儿我们一道去城东潋山看日出吧。”他一脸热情似火。
我咬了咬唇,心道死定了,谎说大了,但我仍强作笑脸:“好啊,明儿若记得,便去吧。”
我说得模棱两可,但顾南烈却道:“那好,记得哦。”
“……”
我一直以为顾南烈是随口说说的,开个玩笑而已,但是,我没想到,那傻小子居然真的天没亮就拉我起床,还好我起床气不大,不然就和他打起来了。
我就这样,天没亮就被他拉着出门去了。
天翻起了鱼肚白,还没全亮,灰蓝色一大片朦朦胧胧的,起了些风,有点凉。
顾南烈走得很快,而我走得太慢了,他不得不半拖半拉地将我拉上潋山。
潋山风光的确不错,但是我欣赏不来,因为我实在太困了,便半眯着眼。
登上山顶,视线阔然开朗,巍峨金陵尽收眼低。
顾南烈张开双臂,呼吸着新鲜空气:“你看,多好看啊,很快就有日出了。”
山顶有一座八角亭,我没理会他,直接坐在亭前,一手支着头,微眯着眼看着金灿灿的东方。
顾南烈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说:“你还真会挑地方,这亭子这个角度是看日出最好的。”
我只点头,不应声,昏昏欲睡。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我醒的时候,是靠在顾南烈的肩上,他坐定在我身边,乖巧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动不动,无邪的双眼看着东方已然升起的初阳。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天色,已经日上三杆了。
顾南烈见我醒了,说:“醒了?”
我顿觉一丝尴尬。的,不由低头,声音微不可闻地说道:“对不起呀,看日出看得睡着了。”
顾南烈小手指戳了戳的脑袋,说道:“你这小丫头呀,还说什么习惯早起呢,居然诓我。”
我捂脸别过头去,尴尬非常。
这时,便见他揉了揉肩头,活动着肩膀处。我瞧在眼里,心道我睡了那么久,他却安静地坐在我身边,让我靠着他的肩,肩膀一定很酸。
于是,我说:“要不,我帮你按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