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哥哥当真要为她杀我？难道你心里，就不会有一点不舍吗？”
第139章 楚凌兮身世
“秦舒，朕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也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挑战朕的耐性。”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若你把朕的话放在了心上，适可而止，又岂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萧慕轩说完，甚至没有多看对方一眼，抬脚便准备离开，可怀中抱着的人儿，却忽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阿轩，我跟舒妃是在御花园偶遇的，这一次其实她没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只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所以才会失控，跟她无关！”
“兮儿这是要替她求情？你之前不是还想要朕为你杀了她吗，嗯？”低眸向着楚凌兮看去，萧慕轩深沉的眼眸中明显噙了几分不悦。
爱憎分明，她从来不会同情心泛滥到饶恕一个时时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如果可以，她当然恨不得亲手将对方杀了。
可若秦舒死了，那他……
她欠他太多了，到底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将他一并毁了。
“她的命无关紧要，但秦家到底对你有恩，我不想你有心理负担，放过她吧！”
虽然不能将真正的原因说出，但楚凌兮知道，只要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在为他考虑，定然能让他愉悦。
果然，听她说完，男人目光中原本噙着的不悦立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温柔，“好，既然兮儿开口了，那朕便依你！”
话罢，他再未理会地上的女子，抱着怀中的人，快步往太极殿回。
“楚凌兮！”
撑在地上的右手，指甲狠狠抓在地上，指节泛白，指尖出血，秦舒却丝毫未觉，只是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恨恨咬牙，阴冷的眸噙满杀意。
……
因为皇后不见了，太极殿险些变成修罗场，萧慕轩抱着楚凌兮回去时，负责守卫的下人齐齐跪了一地。
但好在有惊无险，皇后一个眼神，陛下就免去了对他们失职的责罚，让他们全部退下了。
容星豫双腿交叠坐在木椅之上，看见萧慕轩抱着女人回来，将她放在床上，他便摇晃着手中折扇，笑着调侃道：
“听说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见本王，怎么，是想我了？”
“说话注意点儿！”不等楚凌兮回应，萧慕轩当即向他瞪了一眼，语气中满含警告之意。
“当初可是陛下亲自相托，让本王暗中照料这丫头的安危，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容星豫不以为然呷了口茶。
“此一时彼一时，以后朕会好好保护她，王子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可不是陛下说了算。”容星豫不以为然，抿唇浅笑。
“你倒是可以试试，看看朕到底能不能说的算！”萧慕轩凤眸冷眯，幽深的瞳孔中闪烁着浓浓的危险之光。
“陛下这叫强权主义，本王倒是觉得，这事真正说的算的应该是兮儿这个当事人才对。”
“她不会选你！”萧慕轩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回。
这一点，容星豫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她宁愿居无定所，都不愿在他现成的宅子里常住，足以看出她对他的疏离。
即便要从萧慕轩身边逃开，她还是可以无限的对他产生依赖，但对自己，她就真真是完全不想亏欠。
在皇宫初见的时候，容星豫总隐隐有一种感觉，觉得帝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后来得知真相，他才恍然明白其中曲折。
几番接触，他越发看明白了帝后两人之间的感情。
纵使命运弄人，让他们的故事跌宕坎坷，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清楚的知道，没有人能插足在他们的感情之中。
爱也好恨也罢，他们两人对彼此来说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无人能够替代，哪怕终究难以圆满，他们也不会再对旁人动心。
对于楚凌兮，容星豫一早就放弃了强取豪夺的念头，方才的玩笑只不过为了缓解一下太极殿之前紧绷的气氛，顺便隐晦的抒发一下心意而已。
所谓玩笑，过犹不及，感受到男人的浓浓醋意，他极为识趣的就此打住，对于萧慕轩方才的话未置可否，容星豫只是淡然一笑，随即转向了楚凌兮。
“丫头，你找本王是想询问你的身世吧？”
“嗯！”楚凌兮微微颔首回应。
“其实，你是楚鸿山跟可敦的亲生女儿！”说起那些过往，容星豫玩世不恭的俊脸上难得一见多了几分凝重。
当年，吴越边关混战，楚鸿山带兵驻守，却在一次从匈奴手中解救的人质中，对巫族圣女，也就是楚凌兮的生母，姬易雪一见倾心。
而姬易雪，感念对方的救命之恩，将他视为英雄，自然而然的也对他生出了爱慕之心。
两人成功牵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更是发现各自与对方的性情十分相投。
一次庆功宴，楚鸿山喝的七荤八素，由姬易雪扶着回到营帐后，因为站立不稳，两人一起摔在了床榻上。
乘着几分醉意，楚鸿山机体反应激烈，对着女人俏丽的脸庞有些把持不住的吻上了她的唇。
见他表现的热烈，姬易雪也没有拒绝，一来二去，两人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最后便有了肌肤之亲。
可那时候，楚鸿山其实已经成家，妻子正是楚皓文的生母，也是后来的南蜀皇后，洛芊芊。
洛芊芊家世显赫，她的父亲更是对楚鸿山有知遇之恩，正是因为对方的引荐，他才有机会进入仕途。
后来在军中举行的比武擂台上，楚鸿山大展拳脚，得到文帝的赏识，一跃从一个队长直接被册封为将军。
洛芊芊对楚鸿山一见钟情，非他不嫁，但其实她也只是单恋而已，那时候的楚鸿山还未曾尝到爱情的滋味，一心只想建功立业，实现抱负。
当洛家提出结亲时，他想也没想就爽快答应了。
洛芊芊性格强势，又极为善妒，成亲之初便让自己的父亲出面，给楚鸿山施压，让他答应此生只娶她一人，绝不纳妾。
虽然他觉得那个要求有些过分，但一来，洛家人是在婚礼当天，两人拜堂时临时提出的要求，他根本没有时间细细考量；
二来，彼时刚刚坐上将军之位的楚鸿山，深知自己未来仕途的发展还需仰仗洛家，所以简单思量一番，他还是草草答应了。
却哪里想得到，有一天会遇上真爱。一夜过后，他醒了酒，看见不着寸缕躺在身边的姬易雪不觉有些懊恼。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将她安置，偏巧，姬易雪就在那一晚过后，有了身孕。
第140章 临终相托：娶她为妻
因为怯懦，楚鸿山不敢开口跟对方提家中已有善妒悍妻之事，便将事情一拖再拖，直到眼见着女人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无可奈何，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在对待爱情的观点上，母女的想法如出一辙，当年的姬易雪跟现在的楚凌兮一样，不求富贵，只希望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
别说对方的刻意隐瞒与欺骗让她心寒，单单是楚鸿山已有家室这一点，便让姬易雪无法接受。
是以，她在得知真相后，留了一封书信，不辞而别。
巫族圣女，象征无上的高洁，巫族有个传统，圣女终身不得嫁人生子，一旦破除此戒，便不会再被族人认可。
更别说姬易雪未婚就先大了肚子，这完全是对圣女圣洁的极大侮辱，在巫族，是万万不能容忍的重大罪过，若是回去，按照族中规定，她会被处以火刑。
从楚鸿山的军中离开后，姬易雪寻了一个偏僻的村庄落脚，平日里靠着针织女红勉强维持生计。
可在生下楚凌兮不久后，匈奴战败的残兵跑进了她所在的村子，烧杀抢夺，骚扰良家妇女，村中众人死的死，跑的跑。
混乱中，姬易雪将自己的贴身玉佩放在女儿身上，然后将人藏在了荒草之中，以自己为饵将匈奴的兵卒引开。
相比于村中其她女子，姬易雪的面容极为出众，匈奴的兵将对她起了色心，一路穷追不舍，最后她被逼到断崖从山坡滚落，被路过的西域王子所救。
王子对她一见倾心，哪怕知晓她非处子之身，还是坚持求娶，并承诺一生只爱她一个。
横竖对楚鸿山已经心死，姬易雪为了报恩，答应了王子的请求，对他以身相许。
后来，王子继承可汗之位，姬易雪顺理成章被封为可敦，在西域的领土上母仪天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对爱情的期望终究还是得偿所愿了，虽然不是自己最初所爱之人，但西域可汗对她真的很好。
哪怕只是感动，常年的积累，她也慢慢对身边的男人产生了感情。
在婚后的第三年，姬易雪彻底敞开心扉，将自己交付，未来的两年，两人接连育有两子，分别为现在的西域二王子、三王子。
这些年，姬易雪一直在暗中寻找女儿的下落，按照出生的年份，手下之人几乎查遍了中原与西域所有跟楚凌兮同龄的小女孩，却始终未有结果。
当年村子里那般混乱，也未必真能有人发现那个被藏在草堆中的小女孩，又或者是被匈奴人发现了也未尝可知。
是生是死，早已无从追溯，但姬易雪始终不愿相信，寻找自己走失的女儿，是她一生最坚定的信念，也是她临终时，唯一念念不忘的事情。
她不相信，她的女儿会死，总觉着是那些属下能力不够，才会寻不到人，是以，她在病重之前，亲自将此事托付给了西域公认能力最为出众的大皇子。
听到容星豫跟她承诺，一定将人找到，并好好照顾，姬易雪这才满意的笑着阖上了双眼。
回忆着当初生离死别的场景，容星豫的双眶不觉有些湿，有对姬易雪不舍思念的感伤，也有自己终于完成对方所托的欣慰。
“缘分有时候真的奇怪，暗中寻了你那么久，却怎么都没想到，当年将你收养的人竟然是你的亲生父亲，还一手策划，给了你一个新的身世！”
姬易雪当年留在楚凌兮身上的玉佩，是巫族圣女世代相传的独有之物，辨识度极高。
想来楚鸿山就是根据那块玉佩认出了女婴的身份，这才将她带回，以代替嫡长子做人质为理由，说服洛芊芊，让她光明正大成为了他的嫡长女。
按照姬易雪所说，楚凌兮身上能够辨认身份的无非就是玉佩和肩上的月牙胎记。
他没在她身上看到玉佩，想来那东西应是楚鸿山怕她身世被发现暗中收了去。
可说来也是巧合，若非楚皓文见色起意，扯坏了她的衣服，他或许永远没有办法将她找到。
也许，是可敦在天有灵的暗中相助吧，这样想着，容星豫唇角扯出淡淡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慨叹，也带着几分涩然。
这样的事实，对于楚凌兮来说无疑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她的生母被负，致使她一出生就与对方骨肉分离。
这么多年，她缺失了母爱，却将一个全然不待见她的继母当成生母般尊敬孝重。
如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可甚至还未来得及见上一面，对方已然不在人世。
她想知道关于自己母亲的一切，但对方在她的脑海中，根本就是一片模糊，甚至连一个大致的轮廓都没有。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趴在男人的怀里，泣不成声。
见状，容星豫主动开口宽慰道：“可敦心地善良，虽然她红颜命薄，但这福报，也算是应在了你的身上！”
“可敦在天有灵，知晓你安然无恙的长大，还出落的这般动人，定会倍感欣慰，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幸福快乐的生活。”
“所以，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可敦最好的孝敬与回报了！”
摇了摇手中折扇，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容星豫唇角轻勾，看向帝后两人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兴味。
“临终时，可敦还向我托付，若是寻到你，还未成亲或者成亲后夫家对你不够好的话，就让我将你带回，娶你为妻，余生，代替她给你最好的照顾！”
容星豫话音一落，不出所料被萧慕轩狠狠瞪了一眼，“朕的女人朕会好好照顾，就不劳旁人费心了！”
一个“旁人”带着浓浓的宣誓主权之意，容星豫薄唇微侧，未置可否，倒是楚凌兮，有些疑惑抬眼问道：“你不应该是我的哥哥吗？”
骨肉血亲，怎么能谈婚论嫁？难道西域的习俗中，没有这样的忌讳？
第141章 她一生最为正确的一个选择
“我只是可汗可敦的养子，与你并没有血缘关系，兮儿你这么问，可是对本王子方才所说结亲之事有想法？”
眼尾微挑，容星豫唇角笑意中带了些许痞气，虽是在同楚凌兮说话，余光却挑衅的往男人身上扫了眼。
然后，他没等到女人的回答，倒是立马听到了皇帝的逐客令。
“冯熙，送大王子离开！”
就这样，容星豫全然被动的被大监请出了太极殿。
……
两日后，楚凌兮把所有的事情慢慢消化，心情随之稍稍沉淀后，不由的想起秦舒在御花园与她说的话。
那一日秦舒被男人伤的不轻，宫中这两日一直都有关于宣若阁的风声，说是舒妃因为失宠精神失常，不仅不好好配合太医喝药治伤，还时常有自残行为。
那女人因爱成痴，当真有疯魔的倾向，三天的期限将到，楚凌兮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纠结。
听闻西域之人，对毒物的了解与使用水平远超中原，作为西域能力最为出众的大皇子，容星豫的见识必然十分广博，或许他会有办法也未尝可知。
这样想着，楚凌兮趁着男人出宫办事时，扮成了采买小太监，从宫里跑了出去。
暗中联系了容星豫，她开门见山向对方询问道：“你听说过子母蛊吗？”
“嗯！”男子点头，有些疑惑的将女人打量着，“怎么问这个？”
“你可知解毒之法？”楚凌兮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继续问道。
“所谓子母，子为母控，性命相系，要生同生，要死同死，但不同的养蛊与下蛊方式，解毒之法也会有很大出入！”
“具体究竟如何解除，怕是只有种蛊之人自己知晓，若是旁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贸然用医学手段强行解毒，只会催发毒性发作，立时危及中毒者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