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迢迢眨了眨眼睛,在心底默默记下,原来名字这样好听。
而袁氏则是完完全全被后一句摄住了心神,来头这般大,可转念一想,柳城距京城差了十万八千里,与她这里也没什么关系,但还是不由自主呆了一会儿。
等李青枝走了好久,袁氏这才回过神,低头道:“迢迢,我们走吧。”
她们又在街上买了条鱼和一方块嫩豆腐这才回了家,准备做午饭,袁氏让宋迢迢帮忙打下手,做了酸菜鱼与麻婆豆腐,她想着女孩子总得什么都会些,才能立得住。
刚刚的情绪并没有干扰宋迢迢,对她而言,自己不是被遗弃便是喜上加喜,所以反而兴致盎然的帮忙。
中午,杜父是不回来吃饭,要在看铺子,袁姨去送饭给他,便剩下了杜虞骋与宋迢迢二人在家。
杜虞骋在屋内偷偷摸摸的拿出了一串糖葫芦,经过院子,进入里屋吃饭,将糖葫芦递给宋迢迢。
宋迢迢珍惜的看了看,对着杜虞骋道:“哥哥先吃第一口。”
他心道这妹妹太客气了,于是毫不客气将一串最上面最红彤彤糖渍最闪的叼进嘴里,嘎嘣嘎嘣咬了几下,吞了进去。
宋迢迢一看他吃了,这才笑的弯了弯眼睛,吃了一个,然后放在一旁的纸上,两人这才开始吃饭。
杜虞骋让宋迢迢玩了玩他的蛐蛐,原没什么好玩的,一会儿便腻了,于是两人商量着将蛐蛐卖了,他在外混的时间长,在哪都有朋友,他便卖给了一户员外家流着冻鼻涕的儿子,卖了整整一两!
他第一次发现有人与自己知趣如此相投,原先都是他一人觉得该怎样就怎样,现在却觉得有个商量的人也很好。
两人吃的欢快,却不知旁家爬坐在树上的九岁女童口水不停分泌,她看到杜虞骋拿了个糖葫芦从院子里经过,羡慕极了,那么大那么红,一定好吃。
这时她姐姐朝着树上叫道:“娟妹,下来吃饭了。”
庞娟妹神色不耐,嘴里说着:“知道了知道了。”这些慢腾腾的从树上爬下去,不用问她也知道家里做的是糙米,菜里没有一点肉末,而旁边的杜家呢,她可看到了鱼,一整条呢!
香味都飘了过来,可自己家,乏味极了。
她砸砸嘴,叫住自家姐姐道:“姐,咱什么时候吃肉啊,杜家领了个女娃,都让吃上鱼了。”
她姐姐十三岁了,翻了个白眼,快步进了屋,她吃完饭后还要绣些帕子换钱呢,谁跟她一般,什么事都不干,就会扒着墙看别人家的。
没有人理会庞娟妹,她自己自言自语:“对个不认识的都发善心,也不知道给咱家送些。”她后半句小的几乎没声了,约莫也知道没理吧,但还是愤愤的。
那厢两人已经吃完饭,宋迢迢举着糖葫芦去了杜虞骋这屋,这里总有惊喜,尤其是床底下,这简直是个藏宝地,藏着杜虞骋各式各样的玩具。
他们将床底下的东西翻出来,杜虞骋略带自得迫不及待的炫耀起来。
木制的弹射弓,单手便可以发射,木剑,甚至是弹弓,还有各种捕兽笼等等其他的,尽管他极为爱惜,但许多都不可避免的损坏了,宋迢迢甚至还可以看到上面补起来的痕迹。
她的眼睛都要不够用了,他们约定去外祖家时一定要带上这些上山去,上山狩猎,这是她从未有过。
外祖袁家便住在乡里头。
宋迢迢这才满足的回屋睡午觉了。
第10章
晚上。
今天见了李青枝,袁氏便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把杜父也给吵醒了,袁氏推了杜父一下。无法,夫妻俩只能坐起来说话。
袁氏藏不住事,便把今日的所见跟杜父说了说,莫了补充一句:“原来那狠心的老婆子竟是个拐子。”
杜父撑着困倦,点着头直道“嗯嗯。”他听了个大概。
“我想着,既然不是被故意丢弃,咱们就不能按着迢迢的头认个新爷娘,万一哪天她家人找来了,该有多伤心啊,可是这多好的闺女啊!”
袁氏有些伤心,继续道:“我觉得得让迢迢自立个门户,单独开个户籍,上官府报备一通,对别家就说是远亲寄养过来的妹妹,若是后来再有个什么,也好办。”
说着说着袁氏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她不能强扯个别家女孩,但她仍是宋迢迢最亲的了,一想到以后有这么个可心的女孩,她就高兴。
思路理通顺,她便觉得心里的那口气也顺了,于是对丈夫说:“睡吧,明天咱找人吃一顿办落户这事。”
被她讲的头脑格外清醒的杜父,听着身旁逐渐平稳,怔愣一会儿,叹了口气,这才又复睡了。
第二天。
上午袁氏在细细筹划着,她心里有计量,便没给宋迢迢特意说这事,谁知早上有人忽送了一袋银子,不多不少,整整五十两。
精明的她一下子被砸的晕乎乎的,耳边还回旋着刚刚那人说的“我家郡主说了,宋姑娘她不会带走,并且她会留意宋姑娘的家人,若是有消息,便会来告知,这里有五十两,是我家郡主留给宋姑娘的,夫人自可取用来安置宋姑娘。”
揣着五十两银子的袁氏盘旋了会儿,便去找宋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