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杜虞骋强行补充道:“其实也没什么。”他觉得越说越糟,声音不自觉小了。
宋迢迢不知道杜虞骋的想法,她没有觉得什么,她只觉的是捕鱼真好,鱼有什么好看的呀,去抓鱼才能下水。
杜虞骋见宋迢迢兴致不减反增,便明白她根本没注意到,不由小小的舒了一口气,对宋迢迢解释道:“一会儿你袁勇表哥会来,他会带着东西的。”
他与袁勇从小玩到大,很有默契的,按照往常,哄好了袁晴就会带着工具来找他,所以不用担心。
宋迢迢明了,点了点头。
杜虞骋见宋迢迢兴冲冲的样子,不由道:“村子里面常说,那河里有水怪,专抓你这样的小孩。”
其实不是这样的,原话说的是专抓会水的小孩,几乎每一个去溪水边玩的小孩都会收到这样一句略带善意的警告,他想带宋迢迢见识的心刚刚突然一下子呆住了,不由自主的想,自己这个妹妹去玩水会不会有危险?
天不怕地不怕的杜虞骋这时有了担忧,这便是有妹妹的感觉吧,但他也不好现在返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带着去。
宋迢迢的激情稍稍降了降,郑重的严肃着一张小脸面向杜虞骋道:“我知道了,哥哥。”
杜虞骋见宋迢迢这认真的样子不由好笑,主动牵着宋迢迢的手走,他是大人了,他要学会保护妹妹,他这样觉得,并认为深有道理。
两人先去溪水边,到达时那里果然没人,翠绿的浅草,零星分布着的挺拔树木,溪水也是一如既往的浅,水清的可以看到里面突然摆动的巴掌大的鱼,里面没有鱼群。
宋迢迢蹲在地上,往水里探去,伸出手去捞水。
而杜虞骋则站在不远处眺望,估摸着时间等袁勇过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宋迢迢倒是不无聊,她自己玩水都能玩好长时间,杜虞骋都快不耐烦了,袁勇这才姗姗来迟。
袁勇手里拿着细长木棍,上面绑着麻绳,还有一个竹竿,中间部分都被烤黑了,怀里鼓鼓囊囊塞着东西。
他上前将竹竿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用纸包着的东西堆放在一旁,将木棍递给杜虞骋,大大咧咧道:“我娘一直在厨房转,我好不容易才偷了些过来。”
袁勇解释,他照旧从厨房偷了些调料,他娘将这些东西看得紧,他也是打着马虎眼才拿到的。
杜虞骋见到人时眉头就已经舒展开了,闻言,拿胳膊撞了一下袁勇道:“走,捕鱼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技术了。
见袁勇来了,宋迢迢乖乖叫人道:“表哥好。”
袁勇是不认识宋迢迢的,他一头雾水,杜虞骋这个表弟没有妹妹啊,他语气怀疑道:“表弟,这是你妹妹?”
“哪那么多话?是我妹妹,走走。”
杜虞骋语气一变,催促着袁勇往溪水边走,他们要淌进水了,拿木棍插鱼,木棍的头早已被磨尖,并且一看便是用过许多次了。
袁勇心中有许多疑惑,但他瞧着当前是不适合问,于是想着之后知道也一样,于是顺着杜虞骋往溪水边走。
俩人走进后,挽起裤腿,袁勇没好意思在宋迢迢面前脱鞋,杜虞骋便也没有,穿着鞋子便下了水。
宋迢迢有些羡慕,她也想下水,但她心里明白女孩子是不能这样干的,可为什么不能,她也不知道。
杜虞骋高抬腿踩水,溅起朵朵浪花,袁勇离得近,俩人都不可避免的沾到了身上,可他们都不在乎,这没什么,他们经常这样干。
杜虞骋回头,看见宋迢迢犹犹豫豫的想要下水的样子,便想也不想喊道:“直接下来吧,这里没人,鞋子湿了一会儿用火烤烤就干了。”
宋迢迢动摇了,这里左右没人,自己确实可以放肆一把,没人会拿什么来要求自己的。
她觉得自己心中有把枷锁,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会束缚住自己,让自己不要行差踏错,永远符合礼仪,她不喜欢,却又不知怎么办才好。
宋迢迢朝着杜虞骋那边羞涩一笑,没说下不下水。
杜虞骋见她听到了,便转过头,这时水像泼来似的从溪水浅浅的底部溅到他身上,不用看也知道他表哥袁勇在踩水,于是也发了狠,木棍握在手中鱼也不管开始专心“对付”袁勇。
这边,宋迢迢慢慢挽起裤腿,学着他们也没有脱鞋,往水里探去,缓缓地,水漫了上来,她清晰的感受到鞋子湿了,后来,水漫过脚踝,她感受到略带凉意的溪水。
溪水在手里和在脚踝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很奇妙,索性她心一横,直接踩到溪水底部。
溪水果然很浅,水深只到了宋迢迢的小腿处。
宋迢迢将另一只脚也放了下去,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在水里走动,接着学着杜虞骋开始小幅度的踩水,水向四周溅了起来。
她在这边玩的开心,杜虞骋与袁勇在那边也开始张罗着捕鱼,溪里的鱼实在太小,插鱼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俩人矮个子里拔高,先去分开找大鱼再去捕。
找了好大一会儿,杜虞骋招呼袁勇来他这边,他发现了一条大鱼,比不上市集上卖的,但小臂那么长,他比了比木棍,觉得可以。
袁勇过来瞧好了之后,两人决定围起来再用木棍。
独属于少年纤细有力量的小腿用最小的幅度移动着,任谁也不希望惊了这条鱼,杜虞骋瞅准时机,飞速下去……木棍划过鱼鳞,戳出了水流,没将鱼串在木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