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看了沉默不语的丈夫一眼,对着有些紧张与喜悦的宋迢迢分析道:“迢迢不要急,听袁姨跟你说,你今天没有直接告诉那个叫梅庄的人你的名字是对的,谁也不知道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对不熟悉的人尤其要有防备心。但是,那梅庄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件事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真的,不过这其中迢迢你遇到我们时正被人贩子拐卖,而梅庄说的却是失足落水……”
宋迢迢情绪肉眼可见的有些低迷,杜虞骋担忧地瞧了她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
袁氏沉思了一瞬继续道:“虽然这里对不上,但是时间上很吻合,也许当年你是被人贩子捡了去的,这都说不准。”
坐在旁边沉默的杜父此时也开口了:“我们先接触接触再说其他的,明天我去梅家班探一探,如果真的是来寻人的,很容易便会知道了。”
宋迢迢点头,只听杜虞骋接着道:“那我明天陪着宋迢迢去会一会梅庄,迢迢别怕。”
袁氏此时故意用轻松的语调道:“好了好了,迢迢找到家人是好事,但在这之前,我们先把今晚的饭吃了。”然后又招呼杜父道:“老杜,去厨房。”
杜父连忙跟上他媳妇的步子,也走了出去,他们去厨房准备晚饭。孩子们的心思只有同龄人才能解开,他很看好自己的儿子。
现在只剩下宋迢迢与杜虞骋两人了,宋迢迢抿着嘴不说话,杜虞骋见状不由开解道:“要不要出门看星星?”
星星?她刚刚回来时天还没有黑,现在已经黑了吗?
宋迢迢听出了杜虞骋语气中抓毛的意思,再又看到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心软,于是接受道:“好啊,走吧。”
杜虞骋走在前面带着宋迢迢往外走,出来里屋,天边余下一残阳,周围像火烧起来一样。
杜虞骋低头,神秘道:“你想不想坐在房顶上看星星出现?”
房顶上,那就要梯子了,宋迢迢迟钝的大脑像木偶人一样的转着,眼睛也四处寻找梯子。
杜虞骋揉了揉宋迢迢的头,见她看着更呆了,于是收手道:“不用梯子,瞧好了!”他学武功三年,可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
宋迢迢巴拉了一下被揉乱的头发,便感受到腰间覆上了一双手,下一刻,脚离地的感觉突然袭来,风轻轻的吹到脸上,再睁眼,她便发现自己站在了房顶上。
这房顶是斜着,坐下来正好,在家上周围房子普遍低矮,视野里没有什么遮挡,将天边看的分明。
但宋迢迢此时有些惊讶,刚刚,杜虞骋?他带着自己飞?
“哥哥,你什么时候会的武功?这是轻功吧。”好歹宋迢迢也是看过许多话本子的人,轻功还是知道的,但她一直认为那只有在书中才会出现,没想到自己身边也有,还是自己的哥哥。
杜虞骋本来想要用这种方式安慰宋迢迢,没想到效果那么好,宋迢迢整个人都从刚刚的情绪中拔了出来,杜虞骋矜持道:“对,是轻功,要不要再来一次?”
“要!”宋迢迢肯定道,兴奋极了。
杜虞骋带着宋迢迢来来回回跳上跳下,直到兴奋劲儿下去了一点才坐在房顶上开始看天边的景色。
杜虞骋不太会安慰人,语气生硬道:“你要是有了家人,我仍然是你的哥哥,你也还是我的妹妹,知道吗?”
宋迢迢笑眯眯的回嘴:“哥哥是舍不得我吗?”
杜虞骋哼哼道:“才没有,小不点。”说着又揉乱了一遍宋迢迢的头。
宋迢迢偷笑,俩人终是坐在房顶上等到了星星。
第二天宋迢迢起来时便已经发现杜虞骋收拾妥当了,纳罕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哥哥?”
“当然是陪你去会一会那个叫什么梅庄的人了,你不会不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了吧?”杜虞骋可是特地推开这几天的事情,早早便候着了。
宋迢迢赶忙道:“怎么会,可是人家戏班子是在下午才开始唱大戏的。哥哥不会没去听过戏吧?”听唱大戏可是柳城百姓最喜爱的一件事了。
杜虞骋他还真没认真听过,他专注自身几乎是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自然不会花出时间去了解他不感兴趣的,毕竟他的武功增长不全靠天赋,自身的努力还占很大一部分。
“我们得下午才去。”宋迢迢一锤定音,接着含笑道:“哥哥不如趁着这个时间跟我说说你的武功是怎么来的,从哪学的啊?”
宋迢迢笑眯眯的凑近,杜虞骋摸着鼻子后退。
杜虞骋平常对待他那一群小弟总是臭着一张脸,看着便是不好相与,但是对着妹妹,他就不同了,妹妹是用来护着的,所以在宋迢迢面前杜虞骋总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久而久之,或者从一开始宋迢迢便是不怕杜虞骋的。
“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容我从三年前说起。”然后杜虞骋就详细的把整件事都完整的讲述了一遍,讲完之后,耳垂都红了,纯粹是羞的,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瞒了三年的事情没有以帅气的轻描淡写的叙述出来,而是被人追问着老老实实的复述出来,这不就没有了惊艳感。
杜虞骋都要有些丧气了,又听宋迢迢崇拜地抬头道:“哥哥果然厉害,那哥哥一定是很有天赋了。”
听到这话,杜虞骋不禁有些自得,轻描淡写道:“还好。”短短俩字,风范自显。
两人等到了下午,庞娟妹早已提前告知宋迢迢她这两天都不能出门,所以宋迢迢便只和杜虞骋一起去,并着只带了一个小板凳,当然是杜虞骋不肯带。
两人赶到时,戏台子下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了,他们选了个显眼的位置,宋迢迢坐在那里,杜虞骋站在旁边,他们这一片也有很多人站着,所以并不太显眼。
他们是为了确保梅庄能第一时间看到,这才能有与梅庄有联系,这才能探一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