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迢迢心里想的大胆,可面上泛起薄红,理也不直气也不壮,行动上却是先避开了,先避开杜虞骋。
反正杜虞骋早出晚归,碰不上面也是很正常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人心浮动间,杜家有媒婆上门了。宋迢迢心里像猫抓一样但不好杵在跟前,她也还是个未婚的姑娘,只远远听着,反正这媒婆嗓门大,倒也听得清意思。
“杜家的儿子也不小了,别人搁这年龄儿子都抱上了,您也不慌忙,我一看您就是有成算的。”
媒婆这话说的也不错,有些娶的早十四五岁都有媳妇了。
袁氏笑了笑迟疑问道:“那您今天是来给哪家说的?”
媒婆的笑不落脸:“嗐,什么哪家,就您儿子这条件,哪家姑娘不乐意嫁,您给我说说要求,让我咂摸咂摸,看看您欢喜哪个姑娘。”来找她自然有人家,还不止一个,如今得先探探口风才能进行下一步。
袁氏露出为难色:“说实话,本来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那儿子是个有成算的,我们也不好干涉,这……”
话说到这份上,媒婆心里也清楚杜家的意思,强求不来了,不由有些可惜。
袁氏留了媒婆的茶,好好招待了一会儿才妥帖的送了出去。
出去的媒婆没办成事,白走一趟,纵使面上不露可心里还是泛起疙瘩,但凡后头有嫁女儿的来问她都一律的说杜家有中肯的人,嗐,有没有不就是她这一张嘴么,没了媒婆谁还管这档子事。
宋迢迢竖起耳朵悄悄的听,最终是听了个明白,有些隐秘的高兴,推一推往后推一推便好,没人惦记这才好,虽然有些对不住杜虞骋,宋迢迢不由有些羞愧自己的小人心思。
宋迢迢拿着针线活去找袁姨,她想绣出个荷包来。
杜虞骋忙,他要搭路子,让杂货铺能更进一层,不过这方面他还有的学。不注意时间就悄悄流逝了,当他收到宋迢迢送的荷包时才恍然好久没有和宋迢迢好好说说话了。
他将荷包妥善戴在腰上,本身他就没有戴配饰的习惯,正好空出来戴荷包,这荷包他娘都没有呢。
袁氏早早就顺嘴问了一句杜虞骋对婚事的想法,只得到了不急二字,就将这事放了放,自有他急的,到了年龄就懂媳妇的好了。
“这是迢迢送给你的?”杜虞骋刚带上没几天袁氏便注意到了杜虞骋腰间挂着的荷包。
杜虞骋点头:“对。”
这回轮到袁氏不说话了,于是半晌试探了一下道:“迢迢好像也该说亲了。”
杜虞骋皱眉,不愉道:“她还小,我都没娶怎么就挨到了她,不着急。”
这话说的,他不娶怎么会影响到迢迢嫁人,这不是笑话呢,但袁氏还真就点点头,像是很认同的样子,但带着打量的眼神却蕴含着了然与揶揄。
袁氏思维一下跳了过去,心想迢迢做儿媳那不是正好么,闺女不便宜别家,自己还能宠着,万一去了别家受磋磨呢,况且迢迢这么乖,这不就相当于留了自己身边一辈子么。
袁氏对他自己儿子还是有些了解的,看出了杜虞骋还没有开窍,但这分明就是在意,不在意会处处对迢迢护的跟什么似的,可别说什么兄妹情,那就跟纸糊的一样薄,当年八九岁都是大孩子了,谁都知道不是亲的。
再说,袁氏心里想,没看宋迢迢都已经不叫杜虞骋哥哥了吗。
这事还真就不急了。
杜虞骋见搪塞过去,眉头这才舒展开,外头哪有什么好男人,别迢迢让人给骗了。
第45章
秋季丰收,隆冬大雪,路上行人都裹上了厚厚的棉麻被衾,属于年的意味也愈发浓厚。
杜家除夕围在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迢迢被提前接走到梅尚那里,毕竟梅尚独身一人总也孤寂。
守岁时杜虞骋看着瓜果碎屑轻易的被炉火燎成了灰烬,不由想宋迢迢在干嘛,是否也在守岁,可开心……平常分别也没现在如此想念,杜虞骋略有些无聊的用粗木棍拨了拨火堆。
大年初二袁氏没有让杜虞骋一同回去走亲戚,而是将已经收拾好的年礼交给杜虞骋叮嘱他上梅家的门,名义上当然是给梅伯母拜年。
杜虞骋应了,他也想去瞧瞧宋迢迢。
迢迢离及笄不远,已然是个大姑娘了,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少女心思,被坏男人引诱了怎么办。
杜虞骋担心不已,恨不得时刻守在宋迢迢身边,警告旁人不敢动别的心思,可他知道不行,憋屈又不爽,对着有关宋迢迢的事自然细了又细,殷切了好几分。
拜年时一切都好,梅尚的气色红润,一看便是舒心的。杜虞骋捡着好听的与梅伯母说,梅尚也是捡着好听的回杜虞骋,半点没谈宋迢迢婚事的意头,结果转耳听迢迢说她娘准备给她想看人家了。
梅尚要与宋迢迢相看人家的决定来的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的杜虞骋心乱了一瞬,郁郁寡欢起来,但这大过年他不好扫兴,也只得在心里不得劲,不由在宋迢迢回杜家后旁敲侧击起宋迢迢的意思。
宋迢迢回到杜家围在火炉旁烤红薯,棉制的裙袄让她略显臃肿,行动都不便了,像个团子。
听到杜虞骋的询问宋迢迢半是抱怨道:“我还小啊,也不是很急。”
杜虞骋看着个子已经到他肩膀的迢迢,赞同道:“对,那伯母喜欢什么样的女婿,我去帮你筛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