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抑制不住的睡过去,她这是,得救了吧。
而卓大娘回到原先停靠的位置,却发现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个老头在等着自己。
老头先发制人,率先开口:“卖了多少钱?”说着往她手上,腰间用眼神扫。
卓大娘冷不防对上老头阴狠决绝的眼神,登时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不妙。
于是她撒谎道:“二两。”直接砍了一半,但话一出口,便自己发觉了不对劲,她从没跟人说她去卖孩子了。
卓大娘意识到后,脸上不好看,神情不满,心里暗骂死老头。
好歹,老头收手了,不再追问,领着卓大娘回临时落脚点,但两人的心思,却一个又赛一个的不同。
第6章
袁氏将宋迢迢抱进医馆交给大夫后才长舒出了一口气,刚才着急,也没想自己这办法妥不妥便着急忙慌的要救人。
但她这样想着,心里却尤为庆幸,于是打算回家再与丈夫和儿子和盘托出。
此时,当堂的大夫看过宋迢迢病症,把过脉后觉得很不妙,忙向袁氏道:“她耽搁的时间太久,脑子恐怕是被烧坏了,不过幸好送来的早,要是再晚上一个时辰,人都会烧没了。”
袁氏一听,那可得了,于是忙接住话道:“那大夫,赶快治吧,只要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不要紧,尽可能往好的地方来”
大夫应了句:“成。”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家里头的人自己放弃不治,不愿意花钱,那么纵使自己有千般能耐也不成啊。
然后大夫便开始开药方,指挥着药童去拿药煎药,而袁氏则撩起遮挡的帘布进入内室,陪在宋迢迢身边,用右手轻轻的拍着,这是她在她儿子小时候哄着的手段,但现在大了,一想到她那泼皮儿子,她就头痛闷气。
她干不了什么,只得焦心等待,过了好大一会儿,药童才端着冷过稍稍冒着热气黑黢黢的药进来,二话不说,就要往宋迢迢嘴里灌,袁氏也在帮忙。
或许是宋迢迢的求生欲很强烈,汤药只有少部分撒了出来,人也是乖乖的依偎在袁氏怀里,但是还是没有醒。
喂完药的药童告诉袁氏道:“可以带你家姑娘回去了,若是夜半不再烧起来,那就是可以了,然后按照方子一日三次煎药喝,喝上三天再来医馆,方子和药在柜台处,交钱去取就成。”
“哎,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药童直道不辛苦后退了出去。而袁氏则将宋迢迢放平躺,心里觉得多了这么个姑娘必定也是不错,但是她不敢耽误,攥着银子去交钱,最终花费了一两银子。
这一两银子可是普通农户一家子一两个月的嚼用,用来给她家顿顿吃肉都能吃好久,但她并不可惜,人命重要啊!
临走时还被要求拿了老板娘一块方巾包住小孩的头,说着不能再受冷风,明天还来便好,袁氏自当笑着谢谢,想着回家便洗出来,用火烤烤,明早就还回来,这才抱着宋迢迢往外走。
医馆是附近有名的回春堂,都传了好几代了,有好几个厉害大夫,医术了得且收费不贵,来求医的多是附近的平常人家。
此时黑夜已经降临,路上行人稀少,多是急匆匆赶回家,做生意的都已关门,只廊下亮着的昏黄的盏盏明灯为夜行人驱散了黑暗。
这座城叫柳城,城里有宵禁,并不是骗人,只不过管的比较松,当值的时间也晚,只骗骗外地人或着乡里人才有奇效,她当初也不过是那么一说,谁知那老太婆却先心虚了。
况且,柳城的苛捐杂税少,哪家哪户也不会到了卖女儿这种地步啊!
袁氏的丈夫姓杜,杜家位于巷子里,家里有一间杂货铺,是早年她丈夫当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袁氏顺着街道走,然后拐了两次进了清水巷,左数第三家就是她家,占地不是很大,是个形似单进四合院,但没有倒座房,正屋与厨房并排,左右各有间房,东边的被她儿子杜虞骋住了,西边则是空置起来堆了杂物。
因为是邻里之间习惯了,各处都是回忆,且屋子够用,所以现在有钱了也没想要换个房子。
此时杜家的灯正亮着,她家人口简单,只夫妻二人与他们的儿子杜虞骋,杜父名叫杜东游,杜母袁氏叫做袁丽眉,夫妻甚是和乐,往常更是妇唱夫随。
袁氏进来门,看到了正等着的丈夫坐在屋内喝茶,心里一暖,杜父也看见了妻子……放下手中的茶,等走近了也看到妻子怀里抱着的是个人,还是个小女孩,当下有些疑惑,便询问妻子。
袁氏将今天的是讲了一遍,莫了加了句:“那个老太婆真是蛇蝎心肠,这么小的孩子都能这样对待,约莫平时没少虐待。”
说完,轻轻用视线扫了她丈夫一眼,半是埋怨道:“你不会嫌我多事吧。”
杜父自是不会,急忙跟着媳妇意思走:“怎么会呢,我家夫人人美心善,我应该高兴,有这样的媳妇,这是我的幸事。”忙拢了袁氏哄。
袁氏也是这么一说,这家还得她做主,杜父性子有些软绵,长得也像个书生模样,不好与人起冲突,常念叨和则生财,家里大事拿主意的多是她。
但听丈夫这么一说,心里还是甜蜜。
这屋内有一个小床,以前是杜虞骋的床,等大了一点点就不愿意同屋睡,小床也成了坐具,于是袁氏让丈夫将小床腾出来,再将衣柜中的褥子拿出来铺上,这才将宋迢迢放上去,盖上被子。
宋迢迢还在昏睡,袁氏顺嘴问了一句:“儿子呢。”
杜父道:“刚回来,猫在了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