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损失了一个嫡系子弟,他们会罢休吗?
齐尚书心中不禁为顾霖与梅将军生了几分担忧,再看顾霖与梅将军,梅将军正在夸沈亭。
梅将军年轻时和他儿子梅一朵一样,不爱读书,夸起人来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词。
也是状元出身的顾霖并不嫌弃,两人相谈甚欢。
梅将军更来劲了,说京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无论是菜还是酒都很不错,邀请顾霖一起去吃。
话落,他顿了下:“齐大人也一起啊。”
齐尚书:……感觉这邀请并不是那么真心诚意。
不久,皇上驾到,早朝开始。
梅将军是武将,事少,站在队列里眯眼养神,上早朝起得太早,他困得厉害。
好不容易撑到朱丁朗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他吐出一口气,心想终于能回府睡觉,突然听到有人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梅将军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扭头一看,说话的人是胡御史。
梅将军立时精神起来,御史本就是监察谏言的官,胡御史更是其中翘楚,脾气上来可,不管不顾,连皇上他也敢骂。
“臣要参新科状元沈亭……”
听到沈亭这两字,梅将军立刻朝严家人看了眼,紧接着他便听到这位胡御史义正言辞的说沈亭是他母亲未婚,与别人通奸生下的儿子。
“……沈亭虽是状元,但修身先修德,微臣恳请皇上废除他的状元之名,以儆效尤……”
梅将军眉头一皱,去看顾霖,顾霖在他的斜对面,他看不见顾霖的神色,可想也知道不会好。
顾霖要把女儿嫁给沈亭,不可能不调查沈亭的身世,可胡大人这人他也知道,直是直了点,但若无确切的把握,不可能说出这话来。
“胡大人,这可不是小事,你有证据吗?”有人问。
胡大人微微颔首:“有证人。”
众人一听,更加哗然,不住地去打量顾国公。
“徐州距离京城遥远,只听一人言,怕是不恰当,不如派人调查之后再做决定。”
胡大人道:“李大人所言有理,不过却也不必如此麻烦,直接传来沈亭一问便知。”
众人见胡大人这么说,都觉得胡大人所言多半为真。
“胡大人,即便沈状元身世却有不妥,但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沈状元有惊世之才,何必把前人的罪责加到他身上。”
“孙大人这话就不对了,沈状元是他母亲的儿子,子代母受过,天经地义。”
……
一时间众人为这事七嘴八舌地争论了起来,争了半天发现皇帝一个字没说,又渐渐安静下来。
“说啊,”皇帝声音冷淡:“怎么不说了!”
众人低着头,众所周知,皇上很是宠信沈状元,而且皇上是个爱才之人,听皇上这语气,怕是不会追究沈亭,但沈亭这名声……
皇上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胡御史身上:“你怎么知道沈亭的身世有问题?”
胡御史感觉到皇上发怒了,可那又怎么样,身为臣子,身为御史,他就是要勇于谏言。
“是有人写了封信给微臣。”胡御史实话实说。
“是吗,看来是有人看不惯沈亭。”皇帝似笑非笑:“不过沈亭这才进京多久,也没得罪几个人,怎么就有人恨不能置他于死地。”
于一个读书人而言,名声毁了,前程毁了,与死了也没两样了。
一直低着头的严冲严大人心下一凛,沈亭进京以来是没怎么得罪人,唯一与之有怨的就是严家。
动手前,严冲迟疑过是否要这么做,实在是太明显了些,哪怕不用他们的人动手,但他还是做了。
沈亭这样的人,不趁他羽翼未丰将之除掉,以后会更难,只是他没料到,皇上竟然对沈亭如此宽容。
知道皇上已经疑心上严家,严冲面上倒无异色,左右已经没了退路。
“胡御史,你刚才说沈亭生父不明是吧?”皇帝道。
胡御史点头:“不止是生父不明,连他母亲沈氏云央也颇为神秘,见过她的人屈指可数。”
“屈指可数,这话可不对,至少朕身边不少的人都见过。”皇帝道:“朱丁,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