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一个只知道吃的冲动蠢货,能有什么用。”安王语气微冷:“严家那边如何了?”
长随道:“还没查出来。”
那方脸算不得严家人心腹,但也是一个小小管事,在严家多年,若不是这件事,谁也想不到他会是别人安插的钉子。
安王皱了皱眉,父皇现在虽没说什么,还给了严家人自证的时间,但明显已经很不满严家了。
若严家不能自证清白,这次不说伤筋动骨,只怕也要狠狠脱一层皮。
这两日安王面上一副为严家着急的模样,实则心里并不慌。
在旁人眼中,严家是他最大的助力,这不假,但严家势大,特别是严太师,有些时候已经忘记他才是皇子,而严家只是臣子。
此次严家出事对他而言并非坏事,如此严家只会更加拥护他,唯一的问题是这件事真的不是严家人做的吗?
若不是严家人,那又会是谁?
事成,挑拨沈亭与梅一朵的关系,事败,则陷害严家。
无论成与不成,于幕后主使而言都不吃亏。
另一边,严府气氛很是沉重。
府中接二连三的出事,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若这次事情处理不好,严家会就此沉寂下去也不一定。
严太师坐在主位上,他已经不年轻了,生了白发,一双眼眸却精光闪闪。
扫了眼屋中的儿孙,他道:“常言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是我不好,让你们过得太安逸,失去了警戒之心。”
此言一出,以严冲为首的一众儿孙立即站了起来,低头,身子微躬,向严太师请罪。
其中一个小声道:“父亲,有安王在……”
“安王?”他话还没说完,严太师就接了过去,冷笑着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有安王在就一切无忧了?你们信不信,这次的事,最高兴的不是幕后主使,而是他安王。”
“父亲!”
看着底下一众惊恐的脸色,包括他的长子严冲都面有异色,严太师失望地叹了口气。
近来的事,最让他起火的不是旁人的陷害,而是严家人自己不争气。
后继无人,家族何以延续。
“太师,”有人进来禀报:“那名书生曾与成王府世子有过接触。”
“哪个书生?”
有人反应过来:“是不是那名说宁王身世有问题的书生?”
来人点头。
严太师道:“想不到啊,严家居然会被一个小儿借刀杀人,你们居然也中计了。”
众人羞愧,严冲道:“都是儿子的错。”
那几日严太师不在,做决定的人是大老爷严冲。
“这次的事会不会也是成王府干的?”有人道。
他话刚说完,一盏茶砸了过来,摔在地上,吓了众人一跳。
严太师难掩怒气:“成王府做的?你告诉我成王府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吃饱了撑的?”
众人噤若寒蝉,大堂内鸦雀无声。
许久,府中老夫人派人过来才打破沉默。
今夜宫宴,若是以往,严家定然要去,但现在严家是待罪之身,一言一行都得谨慎,是以派人过来询问这宫宴是去还是不去。
严太师挥退众人,亲自去了老夫人那儿。
这宫宴是为了庆祝沈亭认祖归宗,自然是要去的,还得高高兴兴地去,遇见了宁王等人,不能有半点的不虞。
所以当严家人在宫道上遇见顾明月等人,一个比一个笑得和蔼可亲,笑得顾明月心里毛毛的。
严太师以身体不好为由没有进宫,进宫的是老夫人与一众晚辈。
见过礼,严老夫人又前走了两步,对沈亭微微躬身。
沈亭站着不动,坦然受了这一礼:“老夫人这是为何?”
“老身管教不严,严涛言语无状在先,已是严府过错,没想到府中竟有人为了严涛为难王爷,更是错上加错。”严老夫人道:“太师得知后本想亲自向王爷告罪,无奈受了风寒,只能由老身代严府向王爷致歉。”
顾明月抬了抬眉,严家做了这么多事,偏偏找了一件最无关紧要的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