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替逝去的人悲伤,左少卿咽了下喉咙,不愧是端阳郡主。
“动了手难免会受伤,”杜大人道:“这很正常。”
“大人说得是,”左少卿道:“大理寺有大夫,一会儿替他看看就是了。”
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会意一笑。
“那我就先走了,”顾明月告辞:“若严家人不服,两位大人尽管让他们来找我。”
杜大人微笑:“郡主大义,但我等既为朝廷命官,为民请命,也不怯严家人。”
左少卿看杜大人一眼,话说得好听,刚才还不是答应他答应得那么快。
回到国公府,几个人站在门口等通报,手里抱着不少的东西。
见到她,其中一人上前行礼:“郡主安,我等奉王爷之命……”
“哪个王爷?”
“庆王,”他道:“王爷请郡主将这些东西转交给顾二小姐,了表歉意。”
顾明月接过礼单看了看,东西不错,看来是特意挑选过的。
“还有这个,”他拿出一个木匣子双手递给顾明月:“这是王爷给郡主的谢礼。”
顾明月打开,是一个水头不错的玉镯子。
她阖上匣子,还给庆王的下人:“我派人去给顾晗说一声,她若肯收下,你便连同这个镯子一起给她,她不收,你就带回去。”
“多谢郡主。”
顾明月派了人去通知顾晗,没多久半夏就来告诉她顾晗收下了庆王的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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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气氛凝重,不仅是因为严家近来麻烦不断,还因为严太师病了。
两年前,严太师的身体就开始不太好,近来更是越发严重,已经到了不得不卧床的地步。
叮嘱下人仔细照顾,严老夫人与严冲到了正厅,大夫在等着他们。
“病已入肺腑,且太师年龄大了,若仔细温养着,兴许还能有两年的时间。”
严冲脸色大变,严家能有今日全靠他爹,若他爹去了,严家势必不如现在。
何况,父亲去世,身为子嗣,还需丁忧。
丁忧三年回来,朝中是否还有严家人的位置。
“老夫人,大爷,”下人来通报:“太师醒了,要见大爷。”
母子二人匆匆回屋,严太师靠坐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但眼神依旧犀利。
看见夫人与长子,他问:“我是不是没多少日子了?”
严冲下意识地就要否认,严太师先道:“我要听实话。”
严冲沉默下来,严老夫人捂着嘴角,哽咽着把实情告诉严太师。
听到自己最多还有两年好活,严太师神色并无异常,他沉吟半晌道:“当今圣上身体康健,且多了一个宁王,两年时间,安王不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严冲恭敬道:“父亲的意思是?”
严太师看严冲一眼,心中无奈,他原本以为他能够活到安王成为太子,那样即便他去了,有安王罩着,他死后,严家不至于就此沉寂。
可惜世事无常,何况安王并不全然信任严家。
从龙之功不好挣,与其去赌安王能不能成为太子,不如现在就与安王撇清关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安王妃既已嫁入安王,那就是皇家的人,她娘以后还是少派人去安王府。”他道。
安王妃是严冲长女,若安王妃与严家生分,想也知道她在严府的日子会多难熬。
这是要严冲舍弃这个女儿。
“父亲!”
严太师抬了下手,不容置疑地道:“蛰伏才是严家未来十几二十年的生存之道。她既是严家女,享受了严家给她的荣华富贵,为严家做出牺牲也是应当的。”
严冲很疼爱安王妃,忍不住道:“可是当初是您让她嫁给安王的。”
严太师冷声:“你是在怪为父?”
严冲垂眸:“儿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