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放松一下,你就当微臣,是个给你解乏的玩物。”
玩物?这时,玉察想起来方才他痛骂李游的话,仁义道德,四书五经,就教出了勾引公主的………少女的耳垂,被他捻弄得郝红一片
他的轻微喘气,落在玉察的颈窝,皮肤开始战栗。
“公主,我们……不去阴山了。”他忽然说。
“嗯?”玉察猛地推开他,疑惑不解的眸子,望着他。
被褥下,他抬起头来,眼底,是天真的雀跃。
不掺杂一丝杂质,最纯净的希冀,一个人身上,对美好日子最初始的盼望。
“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俩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在北疆的雪山、草原、大湖泊,自由自在地过一辈子,微臣早年间见过很多美景,真想带公主一起去,我们也可以沿着运河,一路乘船而下。”
他考虑得越周到,越详细,玉察心底越恐惧,这怎么可能?这相当于让玉察抛弃皇弟,抛弃慧娘娘,抛弃前半生的一切,隐姓埋名跟他一辈子在一起。
他倒是逍遥自在,洒脱不羁,可是玉察有太多割舍不下的羁绊,再说,要跟首辅一辈子在一起,她完全不敢想象。
两天、三天还好,长久以往,她会像水潭中溺水的行人,被他缠得越来越紧,强烈的占有欲,阴晴不定的情绪,挣脱不开,窒息,沉没。
最终溺毙,被这条蟒蛇拽入最深的潭底,将最后一丝光明,也吞噬干净。
“不行……不行,首辅,你好好听着,咱们哪儿都不去。”
“你怎么能想一出是一出呢?得有规矩,得有计划啊。”
“我得去阴山,我不会跟你去任何地方,你跟我说好了的,慧娘娘还在阴山等着我呢,首辅不能出尔反尔。”
玉察吓得泪水涟涟,一面摇头,一面挣扎着想起来。
肩头,被他冷酷地按回,他的拇指,摩挲着玉察的伤口,盯着她,沉默不语,神情凶猛、凌厉,来势汹汹,炽烈如火,抵住,竟然一分也不允许她动。
“为什么不好呢?公主,你从来久居深宫,又没去过哪些地方,怎么知道不好呢?我带你去吃淮中的云液紫霜,北疆的胡饭、糁果饼,牧城的一窝丝、太古熏鸽……从南到北,哪里有意思,我们就去哪里,痛痛快快地过一辈子。”
为什么,游澜京总是自以为将他认为好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抛给她呢……
游澜京眼底凝结寒霜,先是李游给他烧了一把火,再是玉察为李游泪流满脸的模样,还有就是……提到私奔时,她这种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抗拒,厌恶。
他忍不住稍稍用了一点力,想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少女脖颈上的伤口,隐隐作疼,竟然,又渗出了血丝。
玉察吓得魂不附体,恍恍惚惚,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嘶哑,怔怔地呢喃。
“首辅,你别逼我,你千万别逼我。”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心神疲惫了一整日,得不到片刻的放松,她从未在这一天之中,见过漫天的血雨,又被李游手背上,喷薄而出的鲜血,溅了一身一脸。
太可怕了,这根弦,在游澜京的话语中,一步步推进,压迫,眼泪绝望地溢出,他说了要带她私奔,肯定会不择手段地做到。
她快被逼到崩溃了。
必须……要阻止……要阻止!
“嚓”地一下,弦被崩断了。
蓦然,这只纤细的手腕,抽出了一柄压裙刀,顺势一送,贯进了游澜京的腰际。
“啪嗒啪嗒。”
一滴、两滴鲜血,溅落在被褥,少女双手紧握着刀柄,苍白的脸颊,一瞬间失去血色,睁大了眼眸,静止不动,惶恐地盯着对面的人。
滚烫的血液,顺着刀柄,快速蜿蜒在少女的手腕,将她一整只手,浸得血淋淋,灼烧得人吓一跳,她松开,抬起双手,满手,满手都是血!
玉察绝对无法想到,一天之内,有三个男人的血溅上她的眼眸前。
阿幼真、李游,再就是……游澜京!
这把压裙刀,曾经使用了两次,她不得其法,无法伤人分毫,然而第三次,她用顺手了。
这柄压裙刀,完全地没入了游澜京的小腹!
游澜京低下头,眼中,起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慢慢抬起头,望向玉察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解……还有受伤。
他从震惊中缓过来,一手拿来白袍,另一只雪白的手掌,覆盖住创口。
暗红的血,不断从指缝间崩流,瀑布一般,凝聚在脚下,形成一块血洼。
这一刀,太狠,太深,伤到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