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脾气正极力压制。
“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过来认错。”九方幕从衣袖里拿出一只夜光杯。
热腾腾的茶水倒入杯中,飘起一笼薄雾,琉璃杯盏握于指尖,通透,精致,衬得他手指更是修长,骨节分明。
哭出来的燕妖妖一点一点地清醒,她定定地看着首席上那个优雅可怕的男人。
渐渐的,抽泣声断了,眼泪也干了。
她再看看脚下,是她抄完的心经散落了一地。
九方幕踹了一脚只是惊醒了她,并没有把桌上的东西掀下来,但她发脾气就把这里弄成这样了。
燕妖妖有个不妙的猜测,她可能不是在做梦。
温柔的月光铺满了窗格,投在屋里的阴影是极美的小棱格,随着时间的流逝,光阴也在移动。
燕妖妖意识到,九方幕可能是真的,他喝的茶水在冒白气,他的气息、动作都真实的挑不出半点破绽。
嗒。
九方幕的茶杯轻轻一搁,敲响了好听的声音。
他说“一盏茶的时间到了。”
燕妖妖握紧粉拳,怯怯地望着九方幕。
“仙...仙君。”居然是真的九方幕,天呐这该怎么自救?
“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九方幕又倒了一杯茶,低头吹了吹茶水,使得香气更加清淡丰富。
燕妖妖不知所措,紧张地将两只拳头放在腹前交握在一起:“我,我忘了。”
再借她一个胆,也不敢大声凶九方幕。
“记性不好?”九方幕啜了口茶,抬眸瞧着燕妖妖,流畅的剑眉一挑,风华尽展,美得动人心魄,
燕妖妖定力薄弱,不禁一抖。
他真好看,也真可怕。
“嗯。”记性不好,燕妖妖老老实实点点头。
“你过来。”九方幕喝着茶,慵懒开口。
燕妖妖犹豫着,慢慢地走向九方幕,但也不敢靠他太近,她停下来,畏畏缩缩地看了九方幕一眼。
不会一巴掌呼过来,给她醒脑子吧!
九方幕依旧摆着一张厌世的臭脸,唰!以杯中茶水凝了一根长刺浮在半空,正好对准了颤颤巍巍的燕妖妖。他说“记性不好,我倒是可以替你回忆回忆。”
燕妖妖直挺挺地立着,浮在半空的冰刺离她只有三寸之隔。
本就圆而大的眼睛受到惊吓后瞪得更大。九方幕不喜欢她这浮夸的表情:“闭上眼睛!”
燕妖妖抿着唇,水汪汪的眼睛似有眼泪溢出来。
她颤声道“我怕黑。”
说着,燕妖妖慢慢地在原地转了半圈,用背对着九方幕,大大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消瘦的肩膀摇颤不休。
她是怕极了。
小怂包的本质在死亡面前体现的淋漓尽致。
燕妖妖说“你下手的时候一定要扎稳了,要是扎偏了的话,会死得很慢,我最怕疼,疼起来就会哭得很大声。”
到时候就告九方幕一个虐.杀弟子罪。
九方幕控制着悬浮的冰刺,烦躁地喝了口茶:“要求还真多。”
比他这个讲究死法的人还要麻烦!
突然,悬浮在燕妖妖后脑勺的冰刺往左一侧,卷起几缕头发,呼啸疾驰而过、
燕妖妖瞪着眼睛,看着从自己侧脸飞过的刺将门外的结界的震破,又见一只大鸟的阴影从窗户上轰然跌下,一声凄鸣绝耳。
那是什么东西......
九方幕平静地倒茶,茶水涓涓如空谷山涧缓流。一只手执袖,一只手执盏,风清云淡地分咐燕妖妖“去把外面收拾干净。”
燕妖妖不想去的,可是又没有办法反抗,只得照做。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慢慢探出一只脚,再伸出一个脑袋,一步一个动作,像个不太聪明的刺客。
门口倒着一只死乌鸦,散落的几根羽毛凝在了血泊中,诡异又凄凉。
所以刚才看到的大片阴影,其实就是这只魔族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