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迷宫[男A女o]——多梨
时间:2022-01-19 07:57:04

  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这些已经死去的夜莺,仍旧将正确的信息传达给他们的同伴。
  更为糟糕的事,首相这次遇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巡游,但有个男人捆绑着炸弹,进行自杀式袭击——幸好在及时排查中被发现,但首相仍旧不可避免地被炸弹碎片伤害了身体,而据统计,现场为此葬生的,除了10余名安保人员和一名大臣外,还有32名无辜群众。
  毫无疑问,对方是阿斯蒂族人。
  隐瞒身份生活在市区中,娶了帝国普通公民,拥有可爱的儿女和妻子。
  表面上是憨厚的面包店店主,为人和善,实际上一直在自制|炸|药,处心积虑,在这次巡游中,他的身份成功蒙蔽了士兵的双眼。
  凯撒想,是时候整顿首都护卫队了。
  “这个垃圾。”
  听到周围人低头汇报伤亡人数的时候,凯撒说:“他应该下地狱。”
  除了死亡人数之外,还有围观的儿童被炸伤,那个阿斯蒂族人为了躲过安保,甚至利用自己的一对儿女来藏违禁品。
  这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就这样随着父亲去往天堂。
  是凯撒最厌恶的那种阿斯蒂族人,为了报复社会,毫无人性和道德可言,甚至会伤害骨肉至亲,让无数无辜群众为此葬命。
  弗朗西斯沉默地坐在外面,拐杖斜斜依靠着桌子,他的腿受到轻微的伤害,现在低着头,没有和凯撒说话。
  他旁边,隔一张桌子的位置坐着微微显出些臃肿体态的亚当斯,金色的头发像阳光。
  尤金妮的父亲。
  尽管亚当斯并不承认尤金妮是他的女儿,甚至认定对方和妻子都是他的耻辱。
  亚当斯在这场恐怖袭击中也受了伤,他替首相挡住横面飞来的一个碎片,胳膊为此动了小手术,其他地方没有大碍,精神也还不错。
  只是现在麻醉剂作用刚过,他说话时还有些颠倒,向凯撒低头:“上将。”
  凯撒略点头。
  亚当斯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您想要吃小乳猪吗?”
  凯撒示意其他人将亚当斯扶走休息,现在他无暇来应付一个麻醉剂作用未消退的人。
  首相受到的惊吓远远多于身体伤害。
  亲手下令杀死知心伴侣,再加上遇刺,这些严重摧毁了一个身体不好的、上年纪人的心灵,凯撒进去的时候,吸氧机刚刚被推开。
  首相要求凯撒和弗朗西斯一起彻查这件事情。
  关于刺杀背后的真凶,组织,务必要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凯撒接下了。
  重新回到萨列里城堡中,已经到了深夜,现在是凌晨四点钟。
  凯撒打开屏幕。
  屏幕上的图像被四块监控分割成块,洁白柔软的大床之上,被子只盖了一半,吃饱喝足的萝拉似乎睡的并不安稳,她翻了一个身,抱住枕头。
  凯撒冷静地注视着屏幕上的小东西。
  他知道捷径是什么。
  严刑拷打,审问,或者……处死。
  处死她,让她不安分的脑子彻底冷静下来。
  一劳永逸。
  一个优秀的行刑者,为了帝国的稳定,不应当具备感情。
  她只是一个味道不错的贪吃鬼。
  屏幕上,萝拉将脚搭在被子上,她或许醒了,也或许只是梦呓,夹住被子,轻轻地从鼻子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她也只是一个味道不错的贪吃鬼。
  一个连猪都打不过的人,现在被关起来,还能做什么?
  如今的萝拉,时时刻刻处于凯撒监视下,凯撒确认对方没有任何能够和外界交流的机会。
  萨列里城堡的守卫不比首相官邸松懈,她就像被困在一方池塘中的鱼,远离海洋。
  显然,这个小乳猪并不知道自己未来生死就在旁人一念之间,她在半夜中醒来,裙摆卷到手肘旁,她一手搂住被子,另一只手往下。
  凯撒坐正,几乎瞬间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他下意识去关闭屏幕。
  但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控制台时,凯撒顿住了。
  手指压在键上面,悬空十秒,迟迟没有按下去。
  凯撒听到无线耳麦中传递出的声音,如风渐渐起的呼吸声。
  凯撒冷着脸,看屏幕上的小乳猪蜷缩身体,一手抱住松软的被子,脸颊贴在上面,另一只手愉快地弹奏钢琴般灵活演奏。
  凯撒没有动,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月光通过玻璃窗跃入这片房间,没有开灯,黑色沉沉浓暗。
  这一片月色同时分享给凯撒和萝拉。
  温柔月光照耀萝拉的手,她微微呼吸的嘴唇,声带震动带出的模糊声音;同时,也亲吻凯撒银白色的长发,他黑色的军装,刚摘下的手套,紧紧束缚他的皮带。
  凯撒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他伸手,触碰到桌子上的一份冷茶。
  他晚上不喝茶。
  修长的手指捏住茶杯,凯撒仰脸,冰冷的水从他的喉咙中往下落,试图抚慰滚烫的血液。
  凯撒的视线没有离开屏幕。
  他保持理智,在黑暗中隐秘监视一朵茉莉花的绽放。
  萝拉翻了个身,这让她巧妙地躲开监控的死角,蜷缩着身体,刚才被她抱在怀中的被子,现在严重遭到嫌弃,被踢开,半边垂在地上,只剩下一个角,覆盖着她的双足和小腿。
  她的声音很低,监控器的收音设施即使很精准,也很难捕捉到这一种处于愉悦与战栗时的微妙音乐,凯撒将声音调到最高,将这块画面单独放大。
  他需要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将画面放大的同时,隔着屏幕,萝拉翻身躺平。
  恰好正对监控。
  精准无误,一丝不差。
  就像精心排练过机位的演员,正面对着她的观众,她的导演。
  茉莉花开。
  凯撒听到她清晰的声音:“……凯撒先生……”
 
 
第24章 生病   泪与蜜桃
  凯撒现在并不处于易感期。
  相隔这么远,他闻不到也不可能会闻到属于Omega的味道。
  但此刻的凯撒疑心自己的易感期提前。
  萝拉的味道,相隔如此远。
  如此远的距离超出人的嗅觉范围,但现在,却清晰到仿佛就在附近。
  桌上的杯子已经空了。
  凯撒希望里面此刻是加了冰的冷水。
  黑暗侵蚀,凯撒一动不动,军装和腰带紧紧束缚着他的身体,包裹、禁锢、压制。
  屏幕上的光落在凯撒身上,似乎连带着屏幕上的人影也投射在他的怀抱中、他黑色的军装之上。
  方才模糊不清的收音设备在此刻却骤然清晰,随着茉莉绽而溢出来的润湿声音就这样在他耳侧响起,凯撒端正地坐着,双手交握,容色冷峻,听着耳机里传出的呼吸声和她的低语。
  “好喜欢……凯撒……”
  “上将……”
  这些断断续续的单词是一簇又一簇跳动燃烧的火焰。
  将火焰困在寒冰中,冰块试图浇灭火焰,而火焰在吞没冰水。
  凯撒喉结动了一下,他松开手,握紧椅子上的扶手。
  屏幕投射出来的影子温柔拥抱着凯撒,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是萝拉纤细漂亮的足,她还在上面涂了漂亮的颜色,是如同罂粟一般的红,用胶水点了一颗小巧闪烁的钻石。
  她的脚趾影子如有魔力,在隔空触碰着凯撒的手背。
  凯撒清醒地知道这是虚幻,是一触即破的泡沫。
  他冷静地看着粘上漂亮钻石的脚趾蜷缩,圆润的指甲顶端在布料上留下如海水的褶皱,耳机中是轻柔、并不掩饰的莺雀吟唱。
  凯撒终于压抑、低低喘了一口气。
  在这只有他一人的黑暗、封闭空间中。
  屏幕上的人不动了。
  萝拉蜷缩着身体,并没有完全伸开,她脸颊上露出那种心满意足之后的红晕,从下眼睑一直渡到腮上,浅浅,像刚刚成熟的水蜜桃,罪恶地引|诱着正直的人去亲吻。
  她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一个很容易满足的美丽小废物,在快乐之后,蹭过去把被踢到地上的被子拉过来,将自己舒舒服服地遮挡起来,闭上眼睛,继续未完成的美梦。
  萝拉沉入安稳甜美的梦乡。
  凯撒在灼热的夜晚中失眠。
  -
  被凯撒上将“圈养”的第二十一天。
  萝拉已经把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探索清楚,这个残忍的男人并没有提供给她更多的电子设备,而塔楼上的书已经看得差不多,找不到更多有趣玩法的萝拉,只能趴在地毯上,继续百无聊赖地丢那些永远都中不了靶的飞镖。
  除了房间中的电视,萝拉几乎丧失和外界所有的联系。
  在首相官邸中时,萝拉她们只有在午餐和晚餐的时候被允许看电视,一般都是新闻,或者播放一些宣传教育的视频,她们不能够具备攻击性,因此所有的视频画面都不涉及流血和冲突。
  她们只要知道,帝国公民在和平友爱地生活在这个自由的国度;
  而阿斯蒂族人也在和平友爱地生活着。
  但萝拉从这里的电视上看到另一个真相。
  在供给所有帝国公民的新闻中,阿斯蒂族人中的极端分子被定义为恐怖组织,他们最近刚刚策划了一场毫无人性的自杀式袭击,有许多无辜的平民因此受到伤害。
  萝拉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
  她看着该恐怖组织被顺利抓获,策划该行动的总共有八个人,即将面临着监禁和死刑的惩罚。
  抓捕只用了短短两天,甚至还不到48小时。
  记者采访了当时遇袭的人,其中就有萝拉熟悉的面孔。
  尤金妮名义上的父亲,亚当斯。
  对方的胳膊受了伤,金色偏棕的头发像是发霉的太阳,他在神采奕奕地说着那些效忠帝国的套路话。
  萝拉真为他活下来而感觉到遗憾。
  在萝拉准备关掉电视的时候,她看到了凯撒。
  自从亚瑟生日过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的凯撒。
  他面对镜头时说的话很少,笑容并不多——就像大家都十分畏惧的行刑者和审问者,凯撒简单发言完毕,从摄像机的范围内离开。
  记者想要叫住他,可惜凯撒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萝拉趴在被太阳晒到暖融融的毛毯上。
  她的心脏和此刻的太阳一样焦灼。
  凯撒似乎将她当作互相慰藉的工具,这样很糟糕。
  萝拉需要更大的活动范围,更多的自由。
  可惜凯撒在易感期之外的时间完全没有和她亲热的意思。
  而那个艾米莉亚大小姐,从那天之后,再没有爬上高墙。
  或许对方发现被凯撒藏在高楼上的并不是长发公主,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阿斯蒂族人。
  现在的萝拉,甚至连去见奥莉都做不到。
  她虽然成功接近了凯撒,但对方并没有被她的歌声蛊惑,而是将她囚禁于牢笼中。
  成为只能为他一人歌唱的夜莺。
  ……这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臭男人。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萝拉这只金丝雀预计发热期的前一天,她生病了。
  从早晨就开始的身体不适,身体分泌的激素似乎紊乱了,萝拉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毕竟药物对身体的影响颇大。
  她冷到浑身蜷缩,哪怕将所有的被子都盖在身上也无济于事,上下牙齿不住打颤,萝拉连早餐都没有吃,一直躺到中午,凯撒才终于过来。
  他今日休假,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穿军装,而是普普通通的亚麻衬衫搭配裤子,萝拉没有空闲去欣赏凯撒上将休闲装扮下的美貌,她只是呻|吟着将自己更用力地包裹起来:“……我可能快要死掉了呜呜呜上将——”
  “胡说。”
  凯撒严厉地斥责她的撒娇,他伸手摸了摸萝拉的额头,发现此刻她的皮肤烫到能够煎熟鸡蛋。
  凯撒问:“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萝拉有气无力,她的嘴唇发干,声音嘶哑:“从醒来到现在。”
  “什么时候醒的?”
  “大概……七点钟。”
  凯撒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十二点四十五。
  ……这个笨蛋。
  凯撒开始给医生打电话,他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可是我联系不到你嘛,”萝拉委委屈屈地说,她的眼睛因为高烧而呈现出水色,“怎么告诉你?病死后去你梦里吗?”
  凯撒一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打她:“闭嘴。”
  萝拉不在乎闭不闭嘴了,她现在眼睛烧到闭不上,说不出是眼皮发烫还是眼球发烫,合上眼睛后就火辣辣地痛。
  她就这样一边嘤嘤嘤一边在被子里通过发抖来取暖。
  凯撒终于受不了了。
  “别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他说,“很不舒服?”
  萝拉说:“我要舒服也不至于这样,我尊敬的上将。”
  继而,她又伤感地自言自语:“其实您就该让我一个人默默地高烧死掉,毕竟我只是一个玷污您的阿斯蒂族人。您就该晚一点过来,这样正好能看到我美好的、因为高烧而死亡的漂亮身体……嗯,不过也别太晚,听说死后四小时就开始变丑了……”
  凯撒:“你可以说些我喜欢听的东西吗?”
  萝拉就像没有听到,她沉浸在自己编织出的悲伤氛围中:“如果我真的死了,可以让我和烤乳猪一起合葬吗?我这一生没有太大的愿望,也不期望您能够每年用烤乳猪来祭奠我——”
  凯撒忍无可忍:“说吧,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闭嘴。”
  萝拉有气无力地伸手:“……听说有种有趣的东西叫做手机,人们每天都离不开它。吃饭、走路、工作、学习时候都要玩,可是我还没有见识过是什么东西……您能让我临死前玩一玩手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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