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迷宫[男A女o]——多梨
时间:2022-01-19 07:57:04

  外面的萝拉在跳起来唱歌。
  凯撒在温热的水下慢慢回想。
  昨天,萝拉啃光了凯撒带来的所有玫瑰花;
  晚上吃了一整份番茄牛肉酱千层面,一整块提拉米苏,一份罗勒鱼;
  向凯撒提出亲亲要求三次,成功零次;抱抱要求十七次,失败零次。
  唯一能算异样的,只有她哼唧着说头痛——亚当斯送带的、有关儿子的请帖。
  凯撒关掉水龙头。
  外面的萝拉还在蹦蹦跳跳,她不会用电吉他,也不会架子鼓,就是卯足了劲儿一顿乱锤。
  凯撒披着浴袍,叫她:“萝拉。”
  萝拉停下蹦跳,侧过脸:“嗯?”
  她没有再尝试将头发弄成奇奇怪怪的模样,放下架子鼓,仍旧兴高采烈地冲过来,用力地抱住凯撒:“香香。”
  凯撒说:“嗯。”
  萝拉仰脸:“睡睡?”
  凯撒的手按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敲了一下:“不。”
  他拉住这个不安分的小乳猪,找出昨天的那份请柬,观察萝拉的神色:“还记得他吗?”
  凯撒看到萝拉原本笑眯眯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她盯着请柬上面的照片,忽然转脸,将头贴到凯撒怀抱中:“不认识。”
  她开始学会说谎,不仅仅是叛逆。
  凯撒说:“他要结婚了,他的父亲亚当斯邀请了我们一块过去。”
  萝拉耳朵动了动。
  她问:“你要去吗?”
  凯撒低头看萝拉:“你希望我去吗?”
  他清楚地看到萝拉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和以往相同的倔强表情,她说:“我希望你去。”
  “但能不能让我亲手杀掉他?”
  凯撒把萝拉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他摸到萝拉的脉搏,心跳,叛逆期的她还不懂得伪装身体上的反应,她所有的情绪都被生理反应暴露无遗。
  凯撒说:“可以,但我想我需要一个理由,萝拉。”
  萝拉盯着凯撒的手。
  良久,她低声说:“这个人想要欺负奥莉,我和尤金妮把他的头打破了。”
  凯撒问:“他怎么能接触到你们?”
  萝拉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开口:“是亚当斯。”
  “亚当斯和管理大伯关系好,他经常过来,有时候会叫尤金妮和他说话……他的儿子——就是照片上的人偶尔也会过来乱走,那天我看见他要掀开奥莉的裙子,就揍了他一顿。”
  “他告状,害得我和奥莉、尤金妮都没有东西吃。”
  “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他让奥莉跪下学狗叫,不然还会让我们饿着。”
  “奥莉跪了,他就脱了裤子——”
  说到这里,萝拉不肯再说了,好像想到什么恶心的东西,她说:“我没有一个好的弹弓,不然那个时候就可以把他的脏东西打掉。”
  凯撒安抚地轻轻拍了拍萝拉的背。
  他明白了。
  “我可以给你报仇的机会,”凯撒说,“但作为交换,你答应我,不要纹身,不要烫爆炸头,不要在身上打孔,更不要在我睡着后割法棍,可以吗?”
  萝拉欢呼一声,不过没有亲吻凯撒的脸,而是用戴着铆钉戒指的手轻轻地和凯撒碰了碰拳。
  成功在凯撒手指上扎出两个红红的小坑。
  萝拉说:“一言为定!”
  关于带萝拉参加亚当斯家婚礼的这一提议,遭到了艾米莉亚的强烈反对。
  “您是疯了吗?”艾米莉亚指了指旁边将嘴唇涂成黑色的萝拉,难以置信地看向凯撒,压低声音,“萝拉都这样了耶,您放心吗?”
  凯撒说:“安静些,艾米莉亚,萝拉比你想象中聪明。”
  艾米莉亚转身。
  萝拉抱着木吉他——凯撒给她请了音乐课的老师,而处于叛逆期的萝拉勉强适应了白天没有凯撒的生活,不会再抱着电视哭唧唧。
  只是某些思维方式和记忆仍旧停留在叛逆期中。
  作为承诺,凯撒会帮助萝拉“报仇”,而萝拉则是暂时放弃电吉他,从木吉他开始学习。
  萝拉的确很聪明,她已经可以用木吉他完美无瑕地弹奏整首曲子。
  如果这首曲子不是阿斯蒂族起义军的调子,凯撒会更加欣慰。
  有些东西好像刻在她骨子里面,本能。
  艾米莉亚不理解,她无法说服兄长。最终,她不得已选择放弃,但要求自己也陪伴萝拉一起出席。
  她很担心萝拉的安危。
  凯撒同意了。
  连续四天的大雪终于结束,凯撒开着车子,载着萝拉去挑选一把更好的电吉他。
  萝拉坚持告诉凯撒:“每一个摇滚人心中都有一把优秀的电吉他,我也要有!”
  凯撒平静地说:“那每一个摇滚人背后也有一个任劳任怨的Daddy吗?”
  萝拉哼着歌,转过脸:“没有。”
  凯撒说:“你可以有。”
  萝拉的手指在车玻璃上画了好几下,她的记忆还处于那种朦胧不清的状态——确切来讲,她记得自己的朋友,记得自己和小伙伴在官邸中的时光,但是短暂地忘掉了那些人告诉她、加在她身上的责任和义务。
  她不是从诞生下来就有任务的武器萝拉。
  她不需要为了生存而装傻瓜,不需要为了食物挨打。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着快乐童年和叛逆期的女性萝拉。
  含着一颗蜜桃味的糖果,萝拉看到一闪而过的森林公园,眼前一亮,叫他:“凯撒,凯撒,过去,我想玩雪!”
  大雪过后,路上行人很少,凯撒将车子停过去,落在最大的一株雪松旁侧。刚刚停稳,萝拉就蹦哒着跳过来,她跪坐在凯撒腿上,亲密地伸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将嘴巴里的糖果用舌头推给他。
  她淡金色的卷发落在凯撒脸上,和银发触碰。
  凯撒尝到了甜蜜的桃子味道。
  风吹过雪松,将一层柔软的小雪花吹落,均匀撒落在车顶。
  萝拉俯身,压在他耳侧小声说:“但每一个摇滚人都和自己的情人做过爱。”
  凯撒垂眼,他问:“你认为我是什么?你的情人?”
  这还是凯撒第一次询问萝拉,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无论是哥哥,爸爸,叔叔,伯伯,大变态。
  他都有心理准备,即使萝拉再怎么说没心没肺的话,也不会伤害到他。
  萝拉歪了脑袋,一手握不住法棍,她轻轻地朝着凯撒的耳垂吹气,茉莉香气温柔落在凯撒脸颊。
  就像蓄意引诱严肃古板的长辈。
  就像故意挑战规整严谨的规则。
  年轻、朝气的人总是不喜欢那些循规蹈矩的东西,一定要挑战,一定要去诱引,要自己掌控住局面。
  她希望能够看到对方失控的表情,让人犯禁,挑战世俗,是她最爱干的事情。
  萝拉用了柔软的语调,就像她刚刚喂给凯撒的那颗糖果一样甜:“我生下来不就是为了让凯撒橄榄的嘛?”
 
 
第94章 咖啡   叛逆少女
  凯撒并没有和叛逆期小朋友打交道的经验。
  萨列里家的孩子一直不多,家族中的教育传统严格,在这种家庭背景下生长出来的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反叛期或青春期。
  他审讯的所有犯人中,也没有这样年纪小的人。
  萝拉单手压在凯撒肩膀上,记忆模糊不清,如今存在更多的是身体上下意识的反应,她凑过去亲亲凯撒的唇和脸颊,有些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浓郁信息素味道,就像一个渴了极久的路人,趴在沙漠中唯一绿洲中,正大口大口地捧着清泉。
  如同黏人的小猫咪主动用额头和身体去蹭人,萝拉的呼吸如同猫咪的小绒毛,细密温柔地蹭着他,十分依赖。
  习惯了对方的笨蛋和叛逆,此刻的温柔令凯撒心脏微微一颤。
  他短暂忘记法则。
  她的声音和话语让凯撒可以抛弃原则,背离道德。
  没有一个Alpha能够拒绝自己的Omega说出这种话,包括凯撒。
  凯撒记得,离对方发热期还有一周。
  至少不是现在。
  凯撒捏住萝拉的脸,问:“你还真的不喜欢平常的地方?”
  萝拉说:“心中有着摇滚梦的人不会被地点约束。”
  她刻意用了这样严肃的语调,可惜扒拉法棍的手一点儿也不严肃,就像一个假装强壮的士兵,实际上连枪都拿得发抖。
  凯撒想要笑,萝拉凑过来,她似乎连怎么接吻都忘记了,用力地怼到凯撒脸上,张嘴去勾他含住的糖果,甜滋滋地尝着,睫毛低垂,盖住眼睛。四下寂静无声,临近节日,大部分商店都会关门,连带着路上的行人也稀少,森林中的动物都在冬眠,等待春天到来,沉寂安静。这一片离萨列里庄园并不远,森林也属于萨列里的管辖范围内,算是默许的私人园林。
  事情发生的如此顺利,凯撒没有拒绝,萝拉带着好奇地试探,就像水融入海,山川交错。
  萝拉咬住凯撒的唇,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不想错过凯撒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反应。就像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孩子,尽管记忆中有着残影,她对此事仍旧乐此不疲,有些生涩地尝着属于他的淡淡香味,除了那粒充斥着甜蜜桃子味道的糖果,还有淡淡的、凉薄的雪花味道,清淡干净,像是刀刃,锋利到能够撞烂茉莉。
  萝拉意识到微妙的不对劲,她睁大眼睛,手指压在凯撒的腿上。就像被利刃贯穿鱼腹的小银鱼,她问:“以前也是这样吗?”
  凯撒低低应一声,渡了一口气给萝拉,让她不至于因为缺氧而晕眩。
  她紧张到连呼吸都忘掉了,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消失不见,也不是那天晚上嚷嚷着要把法棍切片的天真无辜饿狼样子,皱起秀气的眉毛,手指甲因为用力透出淡淡的颜色。
  萝拉迷茫地注视着凯撒,她感觉到好像被哄骗,双手撑在凯撒的腿上没有办法离开,她只茫然地问凯撒:“真的是这样吗?”
  凯撒说:“是的。”
  萝拉体型较小,坐在对方腿上,只比平视稍微高一些,手掌心压住凯撒肩膀,她犹豫着想要站起来,又被凯撒扯住手,往下压。
  凯撒提醒她:“忘了?以前你就是这样喜欢我,天天黏着我,一口一个凯撒小甜心。”
  萝拉轻轻喘着气,她的指甲抠紧凯撒的肩膀,不安:“小甜心?”
  比她高这么多,看上去一顿能吃三个萝拉的凯撒,会被她叫做“小甜心”?
  凯撒沉静地点头:“不记得了?”
  他的手捂住萝拉鼓起来的肚子,恶意压了一下,嗓音冷静,正经:“忘了吗?你站在高处,挥舞着我送你的、绣着萨列里家徽的手帕,摇摆着,对着好多人说,‘凯撒小甜心,我的甜甜蜜蜜小心肝’。”
  萝拉眨了眨眼睛,手压住他。
  这句话听起来的确很舒服,好像她的确这样讲过。
  凯撒提醒:“想起了?我叫你小宝贝,你叫我小甜心。”
  萝拉模糊的记忆暂时被唤醒,她努力回想,这次没有过度的头痛,但她的的确确根据凯撒的描述想到了一些东西。
  包括凯撒描绘的场景,她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大喇叭,挥舞着有凯撒气息的丝帕,正在大声、激情地向下面喊。
  ——喊什么呢?
  ——「我现在已经怀上凯撒上将的孩子了!」
  孩子……安东尼奥……金发紫眼……阿斯蒂族……反抗与镇压……
  朦胧的记忆有些痛,额头又开始痛起来了,像是有人敲击她的大脑,阻止她触碰记忆深处的盒子。萝拉顾不得胀痛,伸手捂住太阳穴,眼睛流出点泪水。
  凯撒放低声音:“又头痛了?”
  萝拉可怜巴巴地点头。
  凯撒伸手,揉着她的太阳穴:“来,我给你揉揉,头痛就不要想了,不要勉强自己。”
  萝拉小声说:“可是我吃不下的时候,你便要勉强。”
  “不一样,”凯撒触碰着她柔软的金发,“才多少?不争气,以前你很喜欢。”
  萝拉想不明白,她现在有点头晕了,说不清楚是源于凯撒还是源于她的过度呼吸,凯撒为她揉太阳穴的手往后移,压住她的后脑勺,与她接吻。
  车外的雪已经停了,雪松寂静无声,被风吹落的雪花轻飘飘落在车顶上,划过车窗,露出一个零星模糊的影子,外面的世界恍然一片洁白,除了车子经过时落下的深深车辙,再无其他痕迹,了无人烟,沉默如深海。
  凯撒抹了一下,给萝拉看透过来的亮光,用来佐证:“看,你的确很喜欢。”
  萝拉不肯看,受到信息素的牵引,似乎只有贴靠在他怀抱中才能感觉到真实,虚幻的记忆分不太清楚,萝拉只隐约得知自己似乎是病了,但生病前的自己就提醒着她,不可以伤害凯撒,要信任凯撒。
  那么,他现在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萝拉的确熟悉他,凯撒说话时候的声音,语调,安抚,触碰她金色头发的手掌,落在她肩膀的吻,温度,气味,声音,动作,频调,这些东西组合起来,在她记忆中是一个完整干净的轮廓,比如对方抹在她唇上的痕迹,虽然有些艰难,但萝拉确信,自己切切实实地有些愉快。
  萝拉搂住凯撒的脖颈,听到凯撒说:“你以前最喜欢这样,还记得吗?一直缠着我,要我去宫内,要全部,还记得吗?”
  萝拉的记忆深海乱了,而那些朦胧的、破碎的片段似乎的确有这样熟悉的话语。
  可是她真的会说出这种话吗?
  萝拉傻乎乎地向他确认:“真的吗?”
  凯撒说:“真的。”
  记忆被打乱,现在仍旧没有恢复,而法棍更是搅混萝拉的思维,破坏她正常的逻辑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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