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顺着身体流下,她的心脏又跳个不停。
姜旖梦揉着头发,想,每次只要遇到游海亦的事情,她就会做出不像自己会做的事情。
他不仅仅掌握了她心跳的开关,还像她人生中的一个变数,遇到他,总会给她带来变化。
而且,一想起游海亦,她的心口就痒痒的,变得空虚,想被填满。
这难道是……
难道是???
不会吧。
姜旖梦大叫了一声。
她会那么在乎他,会为他而心跳不已,会因为他改变。
因为她喜欢游海亦。
叮咚,心形槽突然弹出,许久未曾增长的情感值,微弱地上涨了一点。
-
前台,游海亦想着住一起还是不太好,却被告知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他又向前台借浴室,这倒是成功借到。
洗完澡后,游海亦回到姜旖梦房间的楼层。
穿过走廊时,他被人叫住了。
游海亦回头,眼前的人穿着浅蓝色衬衣,白色针织背心,灰色西装裤,看着面生得很。
森实见游海亦一脸迷惑,咳嗽两声:“我是宗清祥的外孙,森实。”
游海亦这才恍然想起,似乎在清祥珠宝的晚宴上见过他,但他确实没什么印象了,随意摆摆手要走。
森实拦住他,语气不善:“游先生,你来这里干什么?”
游海亦冷冷瞥他一眼:“来见朋友。”
森实冷笑:“这间旅店已经被我们清祥珠宝包下来用作帝陵拍摄期间的办公室,你要见的那位朋友,应该也是我们节目组的一员吧,是谁呢?”
“和你有关系?”
森实:“当然有关系,老实说,这次节目拍摄并不只是为了宣传帝陵,也是外公为了我的终身大事考虑。我外公特别喜欢一个女艺人,借着这次节目保护文物的主题,主要是为了让我和她熟悉起来。那位女艺人你知道是谁吗?她叫姜旖梦。”
森实故意拖长了音调,慢慢念出姜旖梦三个字。
游海亦皱眉,周身气场冰冷。
森实竟然有点紧张,他摸了摸袖扣,这是一种自我安抚的动作:“我听说你和她传过绯闻,但我知道,娱乐圈为了热度,会炒作很多事情。我并不介意她的过去。而你家里,是不会认可娱乐圈的人的,你还是不要肖想她了,和她保持距离吧。”
游海亦懒得听森实的风言风语,径直向前走去。
森实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又补了一句:
“有时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过是靠着和她一个公司才占到便宜,一旦情况改变,结果也难说了。”
游海亦本来一点也不在意森实的废话。
但是最后一句让他有点不爽。
什么叫他靠着同一个公司才占到便宜。
他站在姜旖梦的房间门口,停住脚步。
莫非他真是在利用同公司的便利,姜旖梦在意他,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师兄,又是她出道的导师,想报答他?
不对,一般人会因为这种关系,就做到她的程度吗?
游海亦刚扬起的心情,又一瞬间低落。
一般人是不会,可是姜旖梦不是一般人,她的想法都很古怪,老实讲,他现在也不是很明白她。
如果她也喜欢他只是一个误会,那他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
游海亦手插兜,敛了眉目,转身想离开。
门突然打开,一只手拽住他的手肘,把他拉了进去。
姜旖梦快速关上门,严肃地对他说:“干嘛在外面发呆啊,你在外面很危险!”
游海亦怔了怔,说:“为什么危险?”
“因为会被人拍到啊!这个旅馆里到处都是节目组的人,他们最擅长挖掘猛料了……”
在娱乐圈待久了,姜旖梦也不再是当年面对八卦记者无措的新人,她也懂了一些媒体的习惯。
游海亦却古井无波:“为什么被别人拍是危险,房间里就不危险吗?”
姜旖梦皱眉:游海亦今天怎么怪怪的,莫非刚才淋雨淋坏了,发烧了不太清醒?
她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探向他的额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的手腕被捉住拉过头顶,游海亦猛得把她压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耳朵,指腹轻轻摩挲。
她被禁锢在男人怀抱的狭小空间里,被迫仰起头,游海亦俯下身,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哑:“你觉得这样不危险?”
姜旖梦的心脏怦咚怦咚狂跳起来。
游海亦抬起她的下巴,想亲她,却发现,被圈在他怀里的纤瘦的身体,好像在发抖。
他像被泼了一身冷水。
她果然什么都不懂,算了吧。
松开手,游海亦退开:“住这里还是不太好,我等会儿就走……”
突然,他被姜旖梦揪住了衣领,她扑过来的力量太大,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
姜旖梦一条腿架在床边,一条腿站在游海亦的两腿中间,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游海亦仰头看着她,眼睛里的情绪起起伏伏,明明暗暗。
姜旖梦说着说着,渐渐委屈起来,在明白了喜欢他后,她好像再也无法接受他离开。
“为什么要亲我,为什么不联系我?我其实非常喜欢n……”
剩下的话,被堵回了喉咙。
游海亦按着她的后颈,仰起下颌,吻了她。
这个吻来势汹汹,收尾时,却比上次更加绵长和温柔。
终于松开她后,游海亦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嘴角。
他手上的动作轻柔至极,说出来话却带着威胁:“不准说。”
姜旖梦愣住。
游海亦:表白怎能让女生先讲。
再等一等吧,等他拿到年度制作人,他一定会堂堂正正地对她表白。
姜旖梦刚想问不准说是什么意思,敲门声响起。
她慌忙翻身下床,手忙脚乱地拉过被子,把游海亦裹进去,被游海亦瞪,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他藏好。
把床布置得像个棉被堆后,姜旖梦才把房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工作人员问她要不要吃宵夜,姜旖梦连连摇头。
工作人员又说:“森实托我把安神的东西带给你,你会用吗,我帮你安装一下吧。”
姜旖梦连忙挡住她的视线:“不用了,没关系的,我今天应该能睡得很好!”
……
废了好大劲儿,才把工作人员送走,姜旖梦麻溜地锁上门,挂上挂锁。
一瞬间,姜旖梦有种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惊慌,感觉像在做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房间归于寂静,她的心跳被无限放大。
旁边的时钟指向0点,到睡觉的时间了,明天要早起进行拍摄。站在床边,姜旖梦却丧失爬上床的勇气。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虽然她喜欢游海亦没有错,但是真的要和他一起睡吗?
不说她的朝代,现代也很少进度这么快吧!
要不然把他叫起来……
姜旖梦拉开被子,微微屏住呼吸。
游海亦已经睡着了。
他好像真的很累。
睡着后,他脸上不羁狂气的神色尽数收敛,眉眼变得柔和,刚洗过的短发柔软蓬松,毛绒绒的,手感很好的样子。
挺直的鼻梁下,柔软的嘴唇红艳,带着点水光。
原来大魔王睡着了,也会看起来像天使。
姜旖梦的
她的手蓦地被捉住了。
醒了吗?
姜旖梦慌乱抬眸,对上游海亦的视线,他并不清醒,以往锐利的眼神,此刻带着点迷茫的柔软。
“你去哪里了?”游海亦有点哑的声音,软绵绵的飘进耳里。
他抓住她不放。
姜旖梦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游海亦像是心满意足的,下巴靠上她头顶,轻声说:
“不要离开我。”
他想说的话,终于在不甚清醒时说出了口。
姜旖梦心中一动,抬起手,环住他的腰。
窗外,闪电蓦地亮起,把旅店旁边的树照得惨白。
同层另一间房里,森实刚送走工作人员。
他得知了几件事,姜旖梦的房间里没别人。
这间旅店他们包了,但据他所知,老板有偷偷留几间房给旅行团的大爷大妈。
这种荒郊野岭,除了他们,就是旅行团。
所以游海亦出现在这里,绝对不简单。
森实神经质地咬着指甲,他决不允许,看上的东西被人抢走。
第46章
大巴车经过蜿蜒的盘山公路,行驶到半山腰上,前方道路遽然缩窄,不再适合车辆通行。摄制组的人纷纷下车,带上各种器材。
负责人仰头望了望前方光秃秃的山顶,问找来带路的本地村民:“这去帝陵还有多长距离?”
摄影器材又重又金贵,磕碰不得,要是还得扛着爬山,健美冠军的摄像大哥也扛不住这累。
村民嘿嘿一笑:“不远,就前面,没有野草光秃秃的下面,就是以前考古队挖出来的地方。”
大家这才放了心,跟着前进。
行进路上,有人好奇问:“你们这里也不缺雨水,周围的山都长树,怎么就这座帝陵山,连根草都不长。”
村民说:“你们不知道帝陵的传说么?传闻齐秋的皇帝是个疯子,为了长生不老,把亲骨肉炼成还魂丹,每年祭祀,更是十分残忍地使用活牲。帝陵所在的位置,正是当年祭祀台的地方,埋葬的都是怨气冲天的冤魂,夜夜盘旋于上空,诅咒这片土地,所以才什么都不长,连鸟都不会从这里飞过。”
负责人被村民阴恻恻讲话的声音,激出一身鸡皮疙瘩,秉着相信科学的精神,她说:“不一定吧,是不是这儿的土地遭受过污染,才导致无法生长植物。”
村民:“呵呵,你们城里人都这么说。上次考古队的人也一样,还带了土回去化验,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正常的土。但是在我小时候,我是亲耳听见过每天晚上,帝陵山上都有人哭泣,哀嚎……”
真是越说越离谱。人一无聊,想象力就会飞速发展,尤其是荒郊野岭,大晚上漆黑一片,更是适合孕育各种传说。
负责人不想搭理他,扭头问森实:“森大学者,你认为帝陵传说有几分真实?”
森实摸着下巴:“金教授确实有在实验室用帝陵的土培育过植物,种的小葱分给我们炒菜吃了,没什么问题。估计就是本地传说吧,不过这种事应该问更专业的人,姜旖梦,你觉得呢?”
姜旖梦愣愣的,没有理他。
森实又叫了两声,她才像从梦中清醒般,应了一句。
她刚才一直在想游海亦的事情。
今早醒来,房间里空无一人。
游海亦一大早就离开了。
一路上,姜旖梦一直想着“不准说”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拒绝的意思,又为什么要亲她?
这个问题太深奥,她实在想不通。
一路走神。
姜旖梦蓦地被森实问到帝陵附近的传言,她回忆了下,她成年后,父皇确实日益喜欢鬼神之说,年纪一大把了还经常和国师秉烛夜谈。当年确实在这修建过祭祀台,但就是普通的求雨祭祀,并没有夸张举止。父皇哪有那么丧心病狂。
但她又不能直接否定传言,会引人怀疑,她便含糊不清地说:“只是地方传说吧。”
一路聊着天,一行人到了帝陵主墓穴。主幕开采是五年前开始的,墓穴开发时间较长,墓穴周围也修得很平整,方便拍摄。
节目按照常规流程拍完考古现场。
负责人看了看拍到的素材,皱眉:“这些内容太普通了,素材不够啊。”
村民听见她发愁素材,插话道:“你们缺素材吗?我跟你们讲哦,在这不远处,还有个墓穴,邪门的很。”
负责人一听村民又要宣传封建迷信,丧失了兴趣,旁边的森实却很感兴趣地问:“怎么说?”
村民说:“帝陵这里从来不地震的,但是上次考古队准备离开的前一天,那晚,有深夜上山的人,发现天上的弦月变成一弯红色的血月,像镰刀一样,风声如同女人的哭泣,很可怕。第二天,突然地震,震出了那块墓。而且据说墓穴主人并没有记载在史书上。”
姜旖梦脸色刷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