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的眸中倒映着火焰的光泽,脑海中闪现了一幅幅画面。那一次,她们就是被这无根之火活活烧死,旧事重现吗!
昭月许久未动,死一般的寂静。就在凤羽以为昭月束手就擒的时候,昭月突然从烈焰之中冲了出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崭新的剑,像火焰般燃烧的剑,直指凤羽!
别忘了,世间万物皆可由我操控!
剑没入凤羽身体三分不到,就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震开了。
他来了。
姚焕铭冷冷的扫了眼昭月,扶着凤羽担忧的道:“伤得重吗?”
“没事的,我……”凤羽两行清泪落下,欲言不言。
昭月冷眼旁观着姚焕铭和凤羽鹣鲽情深的戏码,看着凤羽那不算是伤的伤,嘲讽的笑了。忽然她感受到一股阴邪之气直冲而来,执剑相击,却突然听到凤羽气若幽兰的道,“她,她要杀我,小心!”
凤羽推开姚焕铭生生挨了昭月一剑,尽管昭月反应过来时,收回了那剑上的魂力,使那剑消散了,但凤羽还是被剑刺入身体。
中计了!
71.败,一败涂地
姚焕铭半搂着脸色苍白,几度昏厥的凤羽,祭出寒殇剑便向昭月刺去,冷声道:“果然留你不得!”
这话可谓是直直扎进了昭月的内心深处。
昭月意识到了那点,却并非冷硬心肠,残忍至此,视生命如草芥,愣神的空档,姚焕铭毫不留情的一剑已刺来。
就在昭月觉得自己必受这一剑的时候,冥幽剑突然发出一声声悲鸣,抵在了昭月身前,挡下了寒殇剑,将姚焕铭震出了两米开外。
冥幽剑!
她没想到我提前出来了。我在昭月失神的片刻,握住冥幽剑,看着姚焕铭以及他怀中的凤羽苦涩一笑,道:“好一个留不得。”
轻抚剑锋,我冷笑。姚焕铭不可能没有感受到生死契约的契约之力被削弱,更甚至于被外力所阻断了。
姚焕铭的眸中如是初见的冰冷,他看着我,没有再言语,只是放下凤羽,狠绝的握着寒殇剑,一步向我们跃来,手中剑招变化不断,我集中精力抵御着寒殇剑的剑招。
是了,不与我分出绝对的胜负,他和凤羽绝对不能踏出这个“包围圈”半步,姚焕铭知道了。我知道,他,又误会了……
他暂时不会对我们下手,应战,纵使结局是注定……
昭月的声音在我识海之中响起,我知她所指是远古巫灵……我侧身看了眼受了伤,神色愈加不好的昭月,心悬了起来,她受了伤,而且,比凤羽、娆寐虞重了多少倍,是他做的手脚!
我咬牙坚持着,不断的打开寒殇剑的剑刃。冥幽剑与寒殇剑的对击似是要将天空撕裂般,天空中盘旋着的阴煞之气被劈散了,阴气不似之前那般重。
姚焕铭挥着寒殇剑,毫不留情的步步紧逼,招式越来越快,我渐渐的跟不上了姚焕铭的速度,每一次的防御都显得那么的吃力,力不从心的感觉从身上蔓延至心底……
冥幽剑的不断发出鸣声,它在对我说……
我懂了!
“真的要那样做?!”昭月明白了。
在我点头的同时,我将冥幽剑直抛天际,冥幽剑第一次散发出的毫无杂质的幽蓝色渲染了整片天空,向天地蔓延开来。姚焕铭的剑,毫无收势,直刺向我,贯穿了我的身体。
而昭月,在冥幽剑光芒四溢之时,看到凤羽化出真身,如一只浴火之凤,身散耀眼火光,涅凰剑剑锋直指我的方向,昭月本能的挡在了我的身后,替我挡了一剑。
凤羽再次无意识的从半空摔下,姚焕铭心间一紧,拔出寒殇剑,抱着凤羽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可笑的是,我竟看到了姚焕铭最后回头悲伤看着我。
我们坚守的一直以来都不一样……
我,昭月,齐齐从半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流得异常的欢。
我和昭月都知道,不止血,不治疗,我们就会葬身于此,但是,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躺在血泊里,目视着云霄。
想了很多,也什么都没想。
72.危!灵魂重创
姚焕铭将凤羽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为她疗伤。
为了治疗凤羽,消除冥幽剑残余剑意对她的影响,姚焕铭真是耗费了不少的灵力。
姚焕铭运功调息了会儿,收回灵力,稳了稳心神,脑海中不断涌现慕偃月讽刺苍凉的神情,恍惚之间,他恍若回到了当初凤凰一族被灭之时,她看着他的神情,与之差别无二。
寒殇剑闪烁着寒芒,剑身还残留着她的血,血液的生命气息正在极速下降,并且呈消逝之势。
姚焕铭不由自主的抬手,捂在心口的契约印记上。他能感受到,这些日子以来,生死契约的契约之力正在逐渐被外力所削弱,把那连带反应消除得几近全无……他只知道是她做的,却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为了削弱生死契约的契约之力,消除那虽不致命,却反应极大的蝴蝶效应,而搏上了我与昭月那不全的、力量不甚强的灵魂之力。这使得我们的本源受到极大的动荡,再加上此番身体与灵魂的创伤,本源如一盘散沙,几乎,快散尽……
“噗……”
姚焕铭忽然心间一阵绞痛,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脸色因灵力消耗过大而略显苍白。
“心,很痛……”许久,我才低喃出声,带着些许苦涩的颤音,目光迷离。
“预见了,为什么还要来,后悔吗?”昭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气若游丝,自嘲的笑道。
我望着天空,幽蓝色的光芒已经散去,其上盘旋着的阴煞之气像约好了般,尽数散去。
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地方的远古巫灵,他正以胜者的姿态俯视着我们这边。
“并不。”我闭上双眸,虚弱无比的吐出着两个字来,感受着灵魂的动荡,感受着灵魂深处一遍一遍地传来剧烈的痛意……
我知道我们不会死,昭月也知道。这都是远古巫灵的阴谋,他不会让我们死,我们死了,他也未必能活,他这是想让我们的魂魄散落,在这世间飘荡,无法汇聚,不生不死,不能再阻止他的阴谋。
冥幽剑从天空中直直刺下,在我与昭月之间,淡淡的幽蓝色将我们萦绕,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其实不管是我还是昭月,都很排斥,就算知道事实如此,也仍然不想承认,不想接受这一事实,排斥彼此的存在。
远古巫灵就是利用了我们的这点心理,从而将我们逐个击破。
曾经所发生的一幕幕,突然涌上脑海之中,不断的回放。那一切,如今仍历历在目。
我们曾约好,以独立的个体,不同的存在而存在,每一世我们都履行着这个约定,最后的结果也是以凄惨而结尾。
看懂了一切,却又什么都没有看懂。
灵魂的动荡愈加强烈了,生命的流逝的速度不断加快着。
如果这一次让远古巫灵得逞了,那么,就没有机会再翻盘了。
我们与远古巫灵的战争自他的残魂在世间飘荡之时便已开始,那时我们尚能未雨绸缪,若现在让其得逞,我们就没机会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远古巫灵快要复活了!
73.不再排斥另一面
“哈哈哈,慕月,这一局你必输无疑!我的复活将由你的消失为铺垫,斗了这么多年,你真以为能赢过我?哈哈哈……”远古巫灵盘旋在幻颜大陆的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与昭月狼狈不堪的样子,尽情的嘲笑,讽刺着,桀桀的笑声在四面八方回响。
因为深重的执念,我和昭月一直以来都很排斥彼此的存在,但是要使我们完成使命,就必须融合。
而在此之前,我们不能再排斥彼此,需有极强烈的你我本一体的认知,并且有共同的目的,及想要合二为一的心理等等,完成了以上条件之后,我们的生命能量,灵魂之力必须相等,才可能有希望融合,回到“初始”……
天空恢复了清明,远古巫灵也失了踪影。
要做到那一步远比想象中的难,我们没有时间去拖延,只能覆水一搏。
当初我们将那可笑的为了天下苍生而生的信念做为“动力”,坚持的与远古巫灵周而复始的斗着。可事实真的如此吗?这个“动力”只是借口罢了,如今,这个借口已无法支撑我们前行。
生的意志,我们真有那么在意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就这么死去,如了远古巫灵,如了他们的愿,又怎么能甘心!
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灵魂受到重创,无法恢复,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华祁将娆寐虞救走之后,将她安顿好,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的内伤治愈。心中黯然,竟然以卵击石,还被自己的本源之术伤得这么重,你这是有多么自信啊!
往事不提,华祁想着现如今的局势,现他们与慕月敌我矛盾已经深重得无法形容,站在了与她相对的位置,他也实属无奈。现在还牵引出了娆寐虞身后的幻魅族的恩怨,她是会去解决,还是任之发展下去,不予理会,如当年,那凤凰一族一族被灭,那真的是慕月一手造成的吗?幕后真凶真的是慕月吗?
虽然慕月不说,但是,他却知道,那和慕月并没有直接关系。他一直想不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慕月为什么连解释一下都不屑于呢!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么多并不伟大!
要不是因为娆寐虞的父亲对华祁有恩,他无以为报,只能遂了她父亲的遗愿,保她平安无虞,他或许并不会多次从昭月的手中将她救回,稳固她的灵魂之力。
华祁想到了我同昭月所处的那个“险境”,心里一惊,暗道,不好!
他虽听命于远古巫灵,但,他对远古巫灵会做出对她们危害极大的事,仍旧心惊,不希望她们发生什么意外,尤其是危及灵魂!
情急之下,华祁丢下娆寐虞,火速赶往昭月同我的所在的地方。
就在他快要到那里的时候,天空突然被幽蓝色的光芒所渲染,他竟被一股强大的结界所禁锢,法力无法施展开来,也无法离开这里。
当看到天空中盘旋着的阴煞之气尽数散去时,华祁才明白了什么,身体僵住了,悲伤的望着那纯净的幽蓝色光芒的光源处。
晚了,来不及了……
74.融合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身体正在渐渐变得透明,快要消失了!
不,我不要!不论代价如何,我都要活下去,就当是为了使命的召唤,我不会让他们得意太久的!
强烈的求生欲望,我的手无意识的一抖,与昭月的手指尖相抵,我和昭月变得有些透明的手竟然在那一瞬间散发出一丝淡淡的光芒,愈演愈烈,铺天盖地的光芒四射,掩去了我们的身躯,掩去了周围的景物。
我莫名感觉心很难受,泪水从眼眶流出,如那断线的珍珠。无意识偏头望去,我竟看到昭月默默地留着泪,眉眼轻闭着,有些颤抖……
我有些不忍,伸手紧握着她的手,“我们是不可分割的存在……”
“还记得吗,我们所希冀的。”昭月闪烁着泪光,语气平淡如水。
“嗯,记得。”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
“一切就快结束了……”我和昭月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我们流下的眼泪在同一时刻,汇聚,成为一点,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这一次,成则生,败则亡,我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那注定的结局。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看到过的,那个未来……
“看,下雪了,血色的雪……”最后,我神色飘忽,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句。
我们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一点点的消失,意识终于到了临界点,我和昭月陷入了混沌,沉沉的“睡去”,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结果,等待着迎接一切的勇气,等待着……
一时间,四个大陆皆是狂风大作,风云突变,天地黯然失色,各种异象接踵而至。
此异象维持了二十多个时辰,天地间似乎连接着一个诡异的阵法,斑斓的光芒突然出现,盘旋在法阵之中,那法阵之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强大力量,世间各种陨落的种族气息铺面而来,尤其是那独特的属于凤凰一族的力量。当然,这些都无人察觉到,因为,有一股更加强大而又浓烈的力量随之而来,覆盖住了所有。
门外呼啸而过的狂风,及各种异象,让姚焕铭清楚的意识到,是她,她,回来了!
但是,他的眸中却不见任何欣喜的情绪,甚至多了些许的忧愁与沉重而又浓烈的,难以附加的恨。
当慕偃月和昭月“死”的时候,他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了他的一缕灵魂之所以会在幻颜大陆,会在慕偃月的身边的原因——他的那缕灵魂是为了保护她而生于那里的。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灵魂深处的禁忌,那块被封锁的的记忆,他的一切,她的一切,他们的一切,就那么被他封锁,什么都不剩,唯一剩下的便是那无可或缺的记忆与感觉。
在北冥之地的某一处,一道光芒涌来,一个人影从光芒中缓步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和慕偃月长得一模一样,哦,不对,是只有七八分像的——慕月,眸子清冷得不像当初的她,不像当初的慕偃月,不像当初的昭月!
我,慕月,回来了!
75.她,回来了!
突生的天地异象,在慕月出现时一扫而空,天空放晴,万物复苏,仿佛之前的异象只是一个错觉。
华祁看了眼娆寐虞的方向,又看了看刚恢复正常的天际。自异象发生,他站在这里已有二十多个时辰。他知道,是她,她,回来了!
华祁知道她一定会在那里,犹豫了很久,他还是决定去见她,久违的她,尽管她不是很愿意见到他。
察觉到有人来此地,我便知道来者是何人,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就自己进来,莫非还要我去迎?华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