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低头看着她若有所思,想开口问些什么,却突然被打断。
木离指着旁边通体漆黑的檀木靠椅,催促道:“行了,快坐过去,我给你上点药,没想到我放在这里的备用伤药,还真能用上了。”
慕云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将淡青色长衫褪下,木清离站在他身后,看到露出来的纯白色里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此时,慕云突然回过头:“若是让修鸿文君知道清离仙子为我上药,只怕天界快报的销量又得翻一上一番。”
木清离恶狠狠地回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仙君不说的话,他定不会知道!”
接着顺势一把将他的里衣脱了下来,慕云嘶了一声,忍声道:“仙子也太粗鲁了点,将来嫁了人,你夫君只怕是受不了。”
看到慕云的后背一片青紫色,有一处的淤青更是从后颈处沿着劲瘦的腰线往下蜿蜒了几寸,木清离神色动容,说了句:“很疼吧。”
“倒也凑合,本君也不是什么娇惯之人。”
她知道慕云这么说只是不想让她心中愧疚,于是从白色瓷瓶里取出些许褐色的药轻轻的涂在他的后背上,褐色的药膏与劲瘦有力的后背对比起来,倒有些格格不入。
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小心翼翼,慕云突然开口问道:“清离可曾用破月弓带过别的人来过这里?”
“不曾,旁人都以为只有我和天帝才能进入封魔洞,殊不知,只要有我授意,拿着破月就能进入封魔洞,好了,药涂好了,仙君自己将衣服合起来。”
慕云抬手将淡青色的长衫穿好,走到封魔印前,看着它散发出的蓝色幽光,沉声道:“那清离可要守好这个秘密。”
木清离将手里药瓶放回原处:“那是自然,其实我也是偶然知晓的,那时我父亲虽然与封印融为一体了,但还残存着一些破碎的神识,每半年都会苏醒一次,我每次都会等好时机来陪他聊天。”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过去,继续柔声道:“父亲告诉我说,其实破月是融了他血液炼化出来的,刚炼化好的破月通体血红,他当时急匆匆拿去给我母亲看,却害的母亲动了胎气,于是他又重塑了破月,却炼成如今这黑不溜秋的模样。”
想到木南亭当初说这番话时即懊悔又孩子气的语气,木清离突然笑了笑。她放置好药瓶后,边说边转身道:“所以,你才能进来看。”
“你怎么了?”
慕云走到她跟前,定眼看着她开口说道:“我方才试探了一番,封魔印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神识,你父残留的神识呢?”
木清离知道自己刚才是说漏嘴了,抬头看着慕云,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慕云眼底通红,低下头抵着木清离的额头,声音嘶哑的问道:“当日,你说想去将那支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玉簪子买下来,留在拜堂时戴着,要我在家等你,我穿着大红喜袍满心欢喜等了你三日,你却没回来,清离,你去哪了?为什么没回来?”
木清离从小就学会无论心里多难过,但是却能做到面无表情让旁人难辨她的想法,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
“那时我刚出门,丝桐就了找到我,封魔印出现震动,众魔不甘心被封印,从内部对封印进行了大规模的强攻,等我赶到的时候,天帝已经平息了震动,但我父亲最后一丝神识却因此也消散了。”
想到自己的梦境,木清离有些轻微颤抖,慕云感受到她的颤抖,轻轻将人抱在了怀里。
木清离将下巴抵在慕云的肩头上,颤声道:“天帝震怒,将我带回了清离宫,禁足三个月,丝桐因为对天帝隐瞒了我的去处,也受我牵连,天帝在清离宫和绕梁宫上方当设了结界,罚丝桐化为瑶琴,鸣琴三月不止,她也为此伤了一根弦,这些年修为很难长进。”
“我等你三日,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我父亲因为在朝堂上站错队伍,新帝登基后怎么会放过我,但是为什么通缉令上没有我,后来在护国寺,我与新帝见过一面,他却根本不认识我。”
木清离看着他慌张解释道:“我当时只敢偷偷抹去了那新帝关于你记忆,却骗你说皇帝流放你不得回京。”
慕云低头看着她温柔说道:“小离,你后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那件事之后,我被禁足一百年,凡人不长寿,我以为你死了,出来后又听说堂庭山出了位天赋异禀的道长,知道是你后,我怕你怪罪我,更加不敢前去。”
木清离继续道:“你是怎么得知我的身份的?”
慕云仙君这时突然有些不自在了,眼神飘忽的说道:“当时我也只是猜测,天帝第一次来堂庭山的时候,云栖也跟了过来,她说天界有位清离仙子日日与她犯冲,还将你的模样幻化了出来,说我以后若是愿意飞升了,离你远点。”
木清离松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所以你才不愿飞升?”
“我那时觉得,如果我拒绝天帝的请求,到时候传回天庭众仙皆知,你肯定会来堂庭山找我的,只是没想到你没来。”
木清离心中酸涩:“我以为你不愿意飞升是不想再见我了,也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你,只偷偷去过几次。”
清离仙子转念又不正形道:“对了,你怎么又愿意飞升了?莫不是天帝他老人家终于将你忽悠成功了?”
慕云仙君的耳尖微红,他总不能直接说,你不来找我,那我只好来找你了吧。
慕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梨花木盒子,递到木清离眼前“清离,这是送给你的。”
木清离伸手接了过去,将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子,只在簪尾雕刻了一个精致的木鱼,与她脖子上带的木鱼吊坠甚是匹配。
“原来这是一套,你怎么现在想起来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