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点夸张了。
“汪厂公……这……好吗？”苏七七用手掌低着侧脸，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汪印值哂笑。
“无妨。”
第424章 我没想
入夜。
苏七七刚躺上床，这两天急着赶路，都没怎么休息好，正打算好好睡一觉。
夜里，烛火正盛，火苗歪了一些，人影闪过。
苏七七没来得及翻身坐起，就被人压在身下。
“七七，想我没有？”
烛光下，一双凤眸，红光流转，鼻翼下薄唇微挑，醉人的嗓音，听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苏七七瞠目。
“督公？”
“你怎么来了？”
戚重楼红色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冰冷的指尖，点在她的鼻头上，沉声诱哄。
“乖，说声想了听听，本王想听。”
戚重楼已经许久不曾在她面前自称过本王，苏七七心头划过一丝波澜。
苏七七动了动手，指尖下尽是冰冷。
“岐……岐山鬼王？”
不是融合了么？怎么看上去，半点督公的影子都没有了？完完全全就是冷酷妖邪的那个岐山大鬼王！
苏七七嘴唇微颤，心底微沉，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戚重楼轻笑一声，手指抵在她的唇上，好看的冷唇印在自己手指上。
“七七……”
一只冰冷的大手，放在自己腰上，苏七七温热的身体，激起一片凉意。
眼底染上一抹怒色。
刚要大动肝火，捏着符箓的手，被戚重楼抓了个正着。
“没良心的小家伙，真这么忍心？”
“起来。”
苏七七声音微冷，蓦地，戚重楼赤红的眼底，染上明显的笑意。
“好了，不闹了，听话，让我抱一会儿。”
苏七七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什么鬼？
“你耍我！”
戚重楼低低一笑，在她气鼓的脸蛋上轻咬了一口。
“逗你的，走了这么久，连个书信都没有，真是野了，亏得本公日思夜想的，你说，七七可有良心，嗯？”
那也不用这么吓唬她吧！
苏七七噘着嘴，狠狠瞪他一眼，拍打他的后背：“起来，压死我了。”
戚重楼侧过身，躺在苏七七身侧，伸手揽着她，脸埋在苏七七头顶，轻轻蹭了蹭。
“七七还没回答，可有想我？”
苏七七哼哼两声，腰上吃痛，筋鼻子瞪眼闷哼。
“干嘛掐我！”
“七七，别勾引我。”
她没有！
“我没有，你别冤枉我，分明是你……”
“我什么？”
苏七七咻地，从他怀里挣扎爬起来，俯视戚重楼。
“你今天，很不对劲……”
从前的督公，禁欲，冷冽，定情之后也是含蓄的，可今晚岐山鬼王的戚重楼，邪魅，诱惑，好像个男狐妖。
她差点把持不住。
“哪里不对劲？”
哪哪儿都不对！
苏七七皱着眉头，上下打量。
“说，你是不是……”
猛地，恶作剧地扑了过去，戚重楼下意识半抬起身体，把人搂进怀里，不想阴差阳错，苏七七的手，不经意地按在了……
软趴趴的一坨。
卧槽！
苏七七大惊失色，他现在不是魂体么，怎么还能……
戚重楼喉咙溢出一声闷哼，压抑着嗓音。
“坏丫头，故意的？”
“不是，我没有，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
苏七七脸憋通红。
“我没想摸你的。”
第425章 有意思的
“往哪儿摸？”
几个呼吸的功夫，苏七七老脸一热。
目露惊恐，惊吓得一批。
上下两辈子加起来， 她都没碰过……但不代表她不懂。
能不能别闹？她心脏不太好。
“那个啥，督公，冷静，冷静哈。”
戚重楼眼底染上一抹欲色，勾着唇角道：“怎么冷静，嗯？”
“七七，是你勾引的我，可要负责。”
苏七七心慌慌，这样式儿的戚重楼，她从没见过。
紧张的气氛，一瞬间的尴尬，都能听到她的心跳了。
一记摸头杀，苏七七猛地打了个冷颤。
尖叫正欲脱口而出，被戚重楼的大手捂住，低低道：“嘘！”
“七七乖，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想你了。”
戚重楼轻叹一声，重新把人捞回怀里，紧了紧手臂。
缓了好一会儿，感觉她熟悉的督公，又回来了，苏七七才彻底安下心。
“你……怎么来了？”
戚重楼：“自然是放心不下，放心，京城那边我自有安排，不会有人发现的。”
此番，他是灵魂出窍，只留了一抹神识控制躯壳，不过不妨碍别的，好歹也是几千年的大鬼王，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你。”
苏七七疑惑：“什么好消息？”
戚重楼勾唇：“镇魂珠找到了，我的那副躯壳，可以恢复了。”
之所以这么久才来见她，就是为了寻找镇魂珠的线索，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直到他彻底融合了镇魂珠，身体恢复正常，才灵魂出窍找过来。
不为别的，一来京都还需要他坐镇，顺便故布疑阵，二来，速度快。
“以后不会让我的七七守活寡，怎么样，高兴不高兴？”
苏七七：……
三句半就开始不正经。
他现在是真的飘了。
“我还是喜欢从前禁欲系的督公大人。”
任她怎么撩拨，明明心动，却一脸隐忍的模样，想想就让人兴奋。
咦……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现在的我，不好嘛？随便你怎么撩拨，本王都可以配合你，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咕噜。
苏七七喉咙一动。
到底是谁撩拨谁呢？
你别勾引我这几个字，现在应该是她对他说！
……
“太晚了，我困了，睡觉。”
苏七七干脆躺平，两眼一闭，大被一蒙，爱谁谁，谁也不搭理。
戚重楼微怔，随即莞尔一笑。
小丫头还是太单纯了，稍微这么一撩拨就受不住，以后……有的玩儿了。
“嗯，好，睡吧，我陪你。”
随即，戚重楼从善如流地躺在苏七七身侧，侧过身，手臂一圈，把人牢牢扣在怀里。
半晌，苏七七不安地动了动。
头顶发出声音。
“不是要睡了？怎么还不睡。”
苏七七：……
你故意的！
“你勒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还有，手别乱摸。
从她闭眼开始，那只手就在她腰上来回移动，冷不冷不说，跟个毛毛虫似的，谁睡得着！
戚重楼噗嗤一笑。
“小别胜新婚，丫头，不如咱们来做点有意思的？”
第426章 妖妖尽力了
有……有意思的？
苏七七腾地，脸色涨得通红，鼓着脸看他，这么突然开车，真的好？
显然，是老司机上路。
“戚！重！楼！”
苏七七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可以啊！几日不见，刮目相看。
从前那个生怕吓着她，即使色欲熏心，也顾及着她的男人，突然就画风突变，跟她玩儿车速了！
“你想干啥？”
戚重楼赤红的双瞳，笑眯了眼，爱惜地在她脸蛋上亲了又亲。
“小东西，总是这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
逗弄？
拿她当猫儿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戚重楼住了嘴，叹息一声道：“开玩笑的，七七别气，是我太急了，抱歉，七七，等回京后，我就去苏家提亲，如何？”
提亲？
“这么急？”
急？
怎么不急，怎么能不急，他足足等了千年之久，才等到这么一个合心意的有缘人。
不快点把肉叼回窝，他担心被人截胡。
汪印值他可以不放在眼里，可如今他的小丫头越来越耀眼，将来指不定招惹多少狂蜂浪蝶，还有那个姓乔的，以为他不知道么。
可惜，小丫头只能是他的，别人，谁也休想肖想。
戚重楼低低嗯了一声，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是不想不嫁给本公？”
“想！”
回答的太快，苏七七捂住嘴，一脸懊恼，怎么就这么不经诱哄，矜持，矜持呢！
戚重楼沉声一笑，愉悦又心满意足。
“我知道，七七急着嫁了，放心，回去本公就去提亲，你爹若不答应，本公就是跪，也会求他答应。”
苏相吃软不吃硬，这么多年同朝为官，他早把对方摸透了，他要是在苏府门前长跪不起，莫说小丫头会心疼，苏相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苏七七目瞪口呆。
“你！”
这主意可真损。
她爹那是多要面子的，戚重楼要真在他家门口长跪，他爹心不心软她不敢保证，气急是肯定的。
“你就不怕我爹打死你？”
戚重楼满脸无所谓。
“不会，本公就是死了，也还能活。”
肉身是他的，只要不是剁碎了，阎王爷也收不了他。
她爹就是再气，还能让人将他大卸八块不成。
苏七七：……
他要是上山，熊猫都抢不过他吧！
督公大人威武。
她都想给他竖大拇指，如果他要气的，不是她爹。
“你是想把我爹气死？再亲手去跟阎罗王抢人，然后让我爹感谢你？或者惧怕让步？”
戚重楼被她的脑回路逗笑了。
“哈哈哈！也未尝不可。”
苏七七：……
俩人正腻歪着，房门突然响了。
“啪啪”两声，十分急切。
“苏姑娘？”
隔壁浅眠的汪印值被这边细微的动静吵醒，匆匆套了件外袍过来，生怕苏七七有危险，靴都穿反了。
“七七？你还好吗？”
苏七七一怔，忙清了清嗓子，道：“没事！汪厂公，这么晚了，有事？”
“没……没什么，是本公听错了。”
他刚刚似乎听到苏七七房里有男人的声音，生怕有刺客闯进来对她不利。
此刻，听苏七七的语气，门外的汪印值双手紧握。
里面的人是谁，他多半猜到了。
第427章 不甘
正因如此，汪印值才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入七七的眼？
只是因为他慢了一步，没有先认识她么？他不甘心。
他可以证明，他绝不会比戚重楼差半分，对她的感情，更不会比他少。
……
汪印值步履如铅，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阖上门的那一刻，整个身体靠在门扇上慢慢向下滑，再无半分力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的？
起初，他对苏七七只是心存逗弄，心知她和戚重楼的关系不正当，有意引起她的注意。
后来，他想从戚重楼手里把人抢走报复，谁让戚重楼素来与他不合。
再后来，接触的次数多了，小姑娘狡黠，鬼机灵，偏又善良纯真。
复杂多样，使她好奇。
那样活灵活现，俏皮的姑娘，是那些京城贵女所不及的。
还有，她看他的眼中，除了防备，并无其他。
汪印值自幼入宫为宦，见惯了冷暖，世态炎凉，捧高踩低，阿谀奉承。
他没有身居高位之前，被人看低轻贱。
他出人头地，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手握东厂，万人之上，表面上，那些人惧他怕他，心底里也是瞧不起他一个宦官的。
只有她不一样。
她看他的眼里，没有厌恶。
没有因为他的身份，嫌恶他。
让他逐渐觉得，她并不会嫌弃他是个宦官，因此越陷越深。
他所渴求的，不过是这一点点的温暖而已。
在她面前，让他觉得他是个正常人。
正是因为他深陷黑暗太久了，一点点的光，都能让他飞蛾扑火，舍不得放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体会到了，爱而不得。
汪印值的心，隐隐作痛。
“苏七七……”
“七七……”
他想要她，一辈子只要她。
黑暗中，汪印值的眼神朦胧迷离，眼前出现的，是那日在幻境之中，一身红嫁衣的小姑娘，软糯糯唤他夫君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