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二八少女,变成个娃娃缩水大半,还被弄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别提九年义务教育下的无神论者,每天要被个老头子耳提命面什么阵,什么符,什么妖魔鬼怪的。
起初她是完全不信,后来……emm,真香。
直到现在,苏七七已经完全适应现在的生活,没有手机WiFi,没有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更没有二氧化碳。
一不留神,想的出神,戚重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
“那个……督公大人,您用这样毫不掩饰的眼神看着我,我会觉得你是看上我了,想据为己有。”
戚重楼:……
不作不会死。
“苏姑娘可知,什么样的人,死的最快。”
苏七七撇嘴,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话不要说的太满,当心打脸太快,督公大人,万一……哪天督公您老真的想通了,看上小女,可是要后悔的。”
虐死一时爽,时候火葬场,她叱咤校园那会儿,可是校花级人物,各类主流小说,霸道总裁,别说看过,甚至亲身体验过。
可惜了,当年她只顾着侍候火葬场,大好年华,都没来得及谈一场恋爱,就被老头子生拉硬拽,弄回这个世界。
好不容易下山,老头子告诉她有个情劫,需安然度过,才能福寿永享,寿与天齐……啊呸!
长命百岁。
否则就要嗝屁朝凉。
苏七七抽了抽嘴角,偏偏她的情劫是这么一位……
默默叹了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 ,任重而道远啊!
“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
苏七七背着手,神神叨叨地念叨着,转身朝着帐篷走去。
身后的戚重楼和魏忠:……
这姑娘当真是个人来疯。
第17章 豁出去了
一路疾驰,护送着戚子谦的棺椁,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戚重楼带着人马扶灵回京时,轰动不小,戚家二房戚世昌,戚重楼的亲二叔,听到消息时,双腿一软,险些晕厥过去。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戚重楼此番离京,是去干什么的。
能让他亲自扶灵回京,十有八九……
戚世昌眼前黑了又黑,强压心头血,抖着手道:“备………备车,不,备马,快!”
戚重楼前脚刚进西厂,后脚戚世昌就到了。
一路跌跌撞撞。
“重楼……”
戚重楼出门相迎。
“二叔。”
戚世昌差点一个趔趄,好在被戚重楼扶了一把胳膊,堪堪站住脚。
“重楼,子谦,子谦呢?你这次,可有找到子谦?”
“没找到没关系,总归还可以再找……”
戚重楼敛眸。
“二叔,对不住,我没能信守承诺,好生将子谦带回来,他……没了。”
没……没了?
戚世昌脚下踉跄。
“什么叫没了?重楼,你别哄骗二叔,子谦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怎么就没了呢?”
戚世昌笑得比哭还难看,自己骗自己,不相信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哪怕不曾找到也好。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结果,他一时半刻,无法接受。
“二叔,是我的错,有玄门高手提前一步,害了子谦,他们的目标,是我。”
“子谦的仇,我一定会报。”
玄门?
戚世昌眼神涣散,无精打采地转身,低低道了句:“重楼,玄门的手段,二叔听说过,如今咱们这一脉,只剩你一个了,答应二叔,不要逞强。”
戚重楼是戚家长房,这一辈中唯一的独苗了,偏偏……
戚世昌心凉半截,他就算死了,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大哥大嫂去的早,他没护好妻儿也就罢了,连侄儿都没护好,如今这个样子,他们大房,恐怕就要香火断绝。
戚世昌脚下虚浮,如同无根浮萍,正想转身离去,苏七七一手一只鸡腿,从大厅里蹦出来。
“督公大人,吃鸡腿不!”
戚重楼来不及说话,戚世昌惊诧转身,就见苏七七啃着鸡腿,一脸娇憨地从里面出来。
戚世昌瞪大眼。
他这与女人绝缘的侄儿,居然在西厂,藏了个姑娘!
登时顾不得伤心难过,一双牛眼,瞪的老大。
“重楼,这小姑娘是……?”
戚重楼太阳穴直突突,自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修养,隐隐有崩塌之兆。
戚重楼未开口,苏七七却咦了一声。
“这位大叔,霉运当头,黑云压顶,血光之灾,要不要求张平安福,消灾解难呀!五万两一张,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不灵包退。”
戚世昌:……
这姑娘怕不是脑袋不好。
难怪敢接近他这侄儿,还敢直呼名讳。
戚世昌没当回事,戚重楼却眉峰一拧。
苏七七还算有些本事,倘若不是胡说八道,那他二叔的血光之灾,十有八九会应。
“魏忠,去取五万两银票,交给苏姑娘。”
戚世昌:……
他这侄子,为博红颜一笑,也是豁出去了?
第18章 跟哥回家
戚世昌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口。
苏七七却状似无意道:“啧……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破而后立,尚有子嗣传承,不用那么悲观,你尚有子嗣流落在外,且儿女双全。”
什么?
儿女双全,流落在外?
戚世昌原本瞪大的双眼,更加滚圆,连带戚重楼脸上,都有了一丝迫切。
“当真?”
苏七七撇嘴。
“自此西行两百里,快马加鞭,天黑之前可到,两百里外,碰到的两个孩子,就是你亲骨血”
戚重楼拧眉,不管是真是假,哪怕一线希望,也要验明真伪。
“二叔别急,我这就去。”
戚世昌眼底红了一片,虽说他信不得过这姑娘,但死马当成活马医,儿子都没了,索性试试看。
“不,我亲自去。”
说完,脚下生风,转身就走,连轻功都用上了。
苏七七挠头。
“我刚才不是说了他黑云盖顶,有血光之灾,重者可危及性命,督公大人最好还是派人护送为好,这符……”
苏七七刚掏出一张符箓,戚重楼想也没想地一把夺过。
“银票稍后魏忠会拿给你。”
刚要走,门外忽地有人来报:“督公!丞相府来人,求见督公。”
戚重楼广袖一甩。
“不见。”
苏七七:……
宰相府,说的是她家吧?
她帮他这么多回,居然半点不领情的,果然养不熟。
“督公……”
戚重楼眉心狠狠一跳,就听苏七七声音软糯,较之以往大不相同,可怜兮兮道:“事前是小女有眼不识泰山,惹督公不快,这不是已经功过相抵了么,督公您就宽宏大量,放我一马呗?我许久没回家,爹娘该担心了。”
戚重楼冷眼,视线放在拉着他袖子扯来扯去的那只碍眼的手。
小丫头不仅不怕他,还敢一再挑衅。
苏七七察觉,立马松了手。
嘴上说道:“督公大人一向赏罚分明,您就看在我这次少说了算有功劳的份上,饶我一次?”
戚重楼未开口,对面来传话的侍卫却道:“督公,苏家二公子持了圣旨前来讨人,苏添病重,圣上亲自下旨,让咱们放人。”
“什么?我爹病了?”
苏七七立刻炸了。
她之前明明给她爹看过相,虽说亲缘太重,看不太明了,但她爹是个福泽深厚,理应安享晚年的命格,如何会突然病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七七等不及戚重楼开口,抬脚就走。
戚重楼眉头皱了又皱,最终没拦着。
……
西厂外,苏二公子苏钦满脸严肃,宛若门神地站在门外。
见苏七七完好无损地出来,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眉头紧锁。
这西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大妹妹,可有受委屈?”
突然
戚重楼那个狗东西,这个仇,他苏家记下了。
他家妹妹好端端的千金闺秀,进了西厂走一圈,这名声算是毁尽了,日后若寻不到好人家,这个仇,他便记在他戚重楼头上。
只是眼下父亲病重,要紧的是赶紧带七七回家。
“走,跟哥回家。”
第19章 病重
苏七七没有言语,默默地跟苏钦回去。
见到躺在床上的 父亲,只一眼,苏七七心中腾地,升起一团无名之火 。
她爹哪里是病重,分明是邪气入体,而且已经时日不短,到了彻底爆发的时候。
这说明什么?说明早就有人暗中筹谋害他。
此刻,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苏宰相,已是气若游丝 ,出气多入气少。
苏家众人只知,苏添这病来的凶猛,连医院的院判,都已无力回天 。
相当于被下了死亡通知书。
守在床边的苏夫人愁眉不展,暗自垂泪 ,见到苏七七好模好样的回来,总算了了一块心病 。
“七七,过来,看看你爹……”只怕是最后一眼了。
苏七七自幼离开京城,这才回来不久,他们夫妻还没稀罕够,就被西厂抓了,老爷也是因此急火攻心之下,才一病不起 。
眼下,她也只盼着能让夫君弥留之际,看一看女儿,好让他……放心。
苏七七上前,一手握住苏添的手,半蹲在床前。
“娘,别难过,爹会没事的。”
苏夫人叹了口气,着实不想告诉女儿实情。
苏七七话锋一转,语气冷了三分。
“爹是为人所害,咱们家有奸细,二哥你去把门关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因为苏添正处于弥留之际,在场除了苏家几个主人,其他下人均不在场。
说完,苏七七走到一旁的桌案上,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几张黄纸,毛笔还有朱砂。
“大哥,去拿一坛未开封的好酒。”
苏世安拧眉,不明白大妹妹这是何意,但他们都听爹说过,大妹妹是被一位高人带去学艺的,只是学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大妹妹走时,是个小傻子,如今回来,非但不傻了,反而跳脱得很。
苏世安不疑有他,按照苏七七的交代,亲自去地窖,取了一坛酒来。
烈酒开坛,苏七七溶了朱砂,拿起毛笔,刷刷刷,聚精会神开始画符。
此刻,在场的苏家人,不由面面相觑,七七这是……发病了吗?
苏夫人只觉天旋地转,眼皮子都要支撑不住了。
苏七七心无旁骛,直到最后一笔落成,整张符箓,肉眼不可辨地闪过一道金光。
苏七七颇为满意,将朱砂吹干,拿起符箓,重新走到床上,掐诀念咒,抵语几句,便将符箓贴在苏添胸口。
蓦地,苏添浑身抽搐,吓了众人一跳,苏七七忙道:“按住。”
苏世安和苏钦,下意识去按不断抽搐的苏添,然后,亲眼见到一道黑气,从他们的爹的身体里钻出来,好似张牙舞爪。
俩兄弟骇然失色,手都在抖,碍于苏七七没有发话,仍旧不敢松手。
“大妹妹,这……怎么回事?”
另外一旁,苏夫人以及苏二小姐,还有苏家年纪最小的老三,皆是目瞪口呆。
“爹他……”
这是咋地了?咋还冒黑气儿了?
苏七七见那团黑气挣扎想逃,冷哼一声:“还想逃。”
伸手一指,将黑气抓在手里,拧巴拧巴塞进腰间的琉璃瓶中,盖好盖子。
再看苏添,抽搐停止,脸色也肉眼可见地缓和过来,哪里还像之前随时都要死过去一样,连呼吸都逐渐平稳了。
第20章 活了?
苏家几人目瞪口呆。
这是……活了?
苏夫人以及苏家几兄妹瞠目结舌,直愣愣地看了眼好转的老爹,还有稳如泰山的苏七七。
“大,大姐……你刚刚,做了什么?”
兄弟中的老三苏宁,今年才满十二,眼看奇迹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一双桃花眼,满是惊诧,还有……一丝猎奇。
苏七七语气低沉,低低道:“如我所说,爹这不是病,是沾染了邪气,估摸着是在我离京之后的这几天,有人要害咱爹。”
亏她回来了,二哥又带了圣旨把她从西厂弄出来,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苏七七这么说,苏家兄弟几个,皆是一脸愤怒。
苏家树大招风,且门生众多,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明枪暗箭躲过不少,却还是头一回被这种阴邪的招数算计。
卑鄙。
大哥苏世安道:“此事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对外仍旧说爹尚在病中,大妹妹怀疑府上出了细作,那便防着,出了自家人,谁也不许靠近爹的房间,免得再出差错。”
敌暗我明,他们处于被动状态,一时半刻又查不出细作是谁,只能仔细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