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意识到了她的抵触,没靠近她, 保持在一个很微妙的距离, 目光中略带欣喜。
“很好, 你终于回忆起我来了。”
阿娜丝塔很莫名:“所以,我回忆起来了,然后呢?咱们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折磨我,还要回到犯罪现场来品味?”
她没在男人身上感受到那种,完全无法抗衡的威压。
说明他不是真神,至少不是利维坦那个等级的存在。
看起来, 对手要比想象中的弱。
善于掩藏气息的半神其实她也难以应对, 但至少不至于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所以她态度很强硬。
男人却只是微微歪头:“折磨你?分明是你忘了约定,先对我许诺,之后又去跟别人卿卿我我, 就算看到了我,也彻底无视我的存在,对于被伤透了心的人来说,这点报复算什么?”
阿娜丝塔无语:“别乱说,我可没给过你任何许诺。”
就算真许诺了,她也不可能跟一个莫名其妙的□□搅合在一块儿啊!
况且,就算她没生过那一场病,忘了幼年时那次堪称灵异的经历,可男人根本没出现过,怎么能算是她彻底无视了男人的存在……
不对,等等?
“你之前,就是跟方才一样,带着厚厚的伪装,出现在我身边吗?”
男人挑眉:“当然不,我可不至于恶趣味到,如此考验我的心上人。”
他一耸肩:“人类都是经不起考验的。”
说的好像都是阿娜丝塔的错一样。
阿娜丝塔悟了。
这家伙当时自说自话之后把她丢在森林里,然后她就淋了一场雨,发烧病了,这之后……那段经历就忘了。
小孩子发烧烧糊涂了,这太常见了。
就算没发烧,童年的记忆随着成长也会逐渐褪色淡忘,只留下一个很模糊的印象,充其量只剩下“自带圣光的精灵”这一个印象。
但她第一世工作的神殿,和精灵的生活范围没有重叠,男人不可能用精灵那种□□级别的形态晃来晃去。
如果男人是以如今这种普通人类的样子混迹在信徒,以及她工作时交涉的人当中,她不可能认得出来。
再之后,她的记忆就因为诅咒发作而彻底乱套了,本来就很模糊的印象,也彻底没了。
接下来再不认识他,哪怕他原汁原味,她也认不出,可就不再是她的责任了。
捋明白之后,阿娜丝塔觉着,男人的理直气壮很没有道理。
“我才是受害人好吗?”她说,“所以你说说看,究竟要怎样,才将我身上的诅咒解开,嗯?”
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利维坦的语气。
如果不是觉着男人必然有备而来,武力威慑没用,她都想挽袖子打一架了。
男人倒是摆出了一副谈判的架势:“我也不要怎样,除非你现在直接跟我走,并且对我立下誓约,今后不会再跟那位司掌嫉妒的魔神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阿娜丝塔一脸嫌恶:“有必要吗?所以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她真的受不了这个油腻且自说自话的家伙了。
如果说小时候,还不太能抓准男人的神情代表什么,如今也能明白。
这男人,并不是喜欢她,也大概不在乎她,而是想将她当做猎物抢走。
原因未知。
果然,男人根本无所谓她的态度,轻笑一声,说她不必忙着拒绝,慢慢考虑便是。
说完似乎回身就要走,但那颗头是永远也转不过去了——
背后突如其来的利刃割掉了他脑袋。
头掉在地上之后滚了几圈,腔子里却没有血喷出来。
人头笑着看向利维坦道:“你是赢不了我的。”
是一具人偶。
看着这具身体逐渐失去了生气,阿娜丝塔不禁感慨:“我竟然连‘线’都没看到,他还真的很厉害啊……”
再看向利维坦,她口吻中带了几分戏谑:“所以,我本来因为他其实都是冲我来的,结果还是因为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