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利维坦指的不是如今具体存在的某个人。
应当是气息。
“请您理智一点,我刚刚参与了一场回忆,会跟很多魔法师接触到。”
所以沾染到别人的魔力波动太正常了。
利维坦没说话。
自水晶球里,其实无法看清那边究竟是怎样的环境,隐约看到背景也是海,只不过海水的颜色很不正常,浓黑的如同墨一样。
似乎是因为这位魔神的心情十分不愉悦,这墨色的浪涛躁动起来,隐约有山崩地裂的轰隆声传来。
在这样的背景音下,利维坦的声音仍旧清澈,温柔中泛着凉意:“只是开会的话,会将灵魂碎片都落在你身边吗?”
说到这儿,祂停顿了一下。
“我很不喜欢。”
吃醋?生气?您还没这个资格好吗!阿娜丝塔心头火起,当机立断切了通话。
您自己冷静去吧!
不过,利维坦就算吃醋,宗也不可能吃的是空气的醋,阿娜丝塔心内存疑,翻出来一个容器,又在整个房间内施展了驭灵的法术。片刻之后,墙角她随手丢过去的外套上,逐渐有灰尘似的小光点聚集起来。
这些光点太细碎了,之前散落着根本注意不到,只有聚集到一个拳头大小时,才终于能勉强看到。
最终,它们凝聚成了萤火虫屁股大小的光点,在阿娜丝塔法术的指引下,飘悠悠的进了瓶子里。
隔着瓶子,阿娜丝塔感受这光点的气息,很快确定了,这是戏剧之神灵魂的一部分。
一个死灵,强行附着在自己的骸骨上,没有什么亡灵法术的加持,其实是很不稳定的。
而自己接二连三的带着他使用闪现术,让戏剧之神的灵魂都碎了一部分,粘在了她的衣服上。
其实,都到了这份上,直接放开一切去转生不好吗?
到底是何等重要的回忆,让那几位过去的神灵,死死抓着不愿意松手,阿娜丝塔根本无法去设想。
这之后,她直接联络了自己常用的使魔,一只名叫小白的信天翁,帮她把这瓶子丢去福岛。
信天翁可以飞的足够高,只在上空远远的将瓶子丢下去就走,不会受辐射影响。
而等瓶子碎在岛上,因为和戏剧之神的主体灵魂比较接近,那片灵魂会自己回归的。
之所以不自己再去一次,是阿娜丝塔难以保证,待会儿利维坦会不会突然出现在门前,或者强制连通水晶球跟她“视频通话”来捉奸。
毕竟也算有的放矢,晾祂一阵子也就算了,躲着不见祂也就算了,若真让祂误会大了,非得闹个天翻地覆,把福岛那几具骨头架子熬成老汤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敲门声这就响了。
阿娜丝塔挂上防盗链,这才将门打开一个小缝,冷淡的看向也不知道是用了何种方法,转瞬就从遥远异世界来到她门前的利维坦。
“虽然知道您是不用睡觉的,可我开完会,搞完勾心斗角那一连串的工作,已经很累了。”
她倒是想看看,利维坦口口声声会尊重她,那么在有误会的前提下,是会硬闯呢,还是就在门口站着不走,等“奸夫”离开时抓个正着。
没想到的是,利维坦只是掏出了一只精巧的丝绒小盒子。
看大小,装戒指刚好。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就算不用顾忌我的风度,也要保证你的睡眠,只不过,我如果没出现过,你也不会安心吧?”
这倒是说准了,这事儿没彻底翻篇,就总让人不安心。
阿娜丝塔轻哼一声,索性将门彻底打开了。
“看吧,里边谁都没有。”
唯一的罪证已经飞远了,她才无所畏惧呢。
利维坦从露面开始,就叫她看不出有任何不愉快的迹象,但到此刻,阿娜丝塔还是觉着祂似乎更轻松愉悦了。
非常少见的,没表露出一如既往的,略带遗憾又伤感的神情。
等打开了伴手礼的盒子,里头静静躺着的,果然是一枚指环。
但这绝对跟求婚没半点关系,这指环虽然看起来很华丽,镶嵌满了珠宝玉石,但并不浪漫。它很大,别说阿娜丝塔了,即使是壮硕的男性,恐怕都戴不住。而且,其内侧镶嵌了很多尖刺,叫人一看就觉着疼。
更像是刑具。
“这是什么?”她看起来口味有那么重吗,竟然带这种玩意当礼物。
“这是我途径的某个世界,一些土著神明,在□□烈性的魔物时,使用的指环。至于上边的装饰,只是其中自诩有品位的家伙,在血腥本质上包裹一层华丽外壳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