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施害者,怎么能算是享福呢。”
“至少也是个真心喜欢她的。”
王崎举起了水杯,一?口一?口将水喝下,她为母亲难过,她想起了自己傻乎乎地拿着钱跑开的场景,想起了母亲满脸恐惧的表情?,分明是父亲的失职,让吴忠肆无忌惮,使吴忠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到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可父亲却骂母亲贱人,骂母亲不知廉耻,他动手打?她,每一?次都要折磨到母亲没有?力气反抗才肯停手。那些母亲浑身血痕的场景,王崎每每想起,都能惊出一?身冷汗。
母亲恨极了父亲,所以离家后,不愿再见她这个和父亲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一?眼。
同样,父亲恨极了母亲,母亲走后,他将恨意全部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眼泪顺着王崎的脸颊滑落,她放下了纸杯,用手背抹了一?把泪,她看向了钟荷,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王崎站起了身,道:“严栋不会伤害王昭的,那一?千万只是他捐给学校的,他给许多学校都捐了钱,他对科技很感兴趣,他给他们实验室的捐资款远超一?千万,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他是为了专门整治王昭,才给他们学校捐了钱……钟姨,杀人这事犯法,王昭要是有?了一?个杀人犯母亲,他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王崎走到了门口,她抬手去掀门帘,身后传来?了钟荷的声音。
“高三那年,我让你嫁人,是不想你再在这个家受你爸的气了。”钟荷纠结了很久,还是说了这句,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连谋杀亲夫这事都做的出来?,更别?说撒个小慌。
王崎等钟荷说完后,掀开门帘出了门,高三那年,钟荷要将她嫁出去,是因为对方给了高额的彩礼,分明是要将她卖了换钱,可却说得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天冷的厉害,可王崎的心更冷。
天上堆积着厚厚的乌云,天色暗的厉害,风扑在脸上像刀子刮过,“要下雪了。”说完这句,王崎走向了主屋。
门窗大开的主屋里?冷飕飕的,酣睡的王平被冻醒了,可他懒得下床关门窗,所以只是裹紧了被子,听见脚步声,他还以为是钟荷来?打?扫了,他道:“把门窗合上,你想冻死?我吗?”
王崎看着裹着被子的人,脸上铺满了冰霜,眼中是无法自愈的悲愤。
王平听不到地上的人响动,又道:“不就是摔碎了几个碗,能值几个钱,快把门窗关上。”
王崎被压抑已久的怒气裹挟,她握紧了拳头,一?双眼慢慢猩红。
王平等得不耐烦了,边往起坐边道:“我说你今天……”
王平看清来?人后,哑了嗓子,他从未见过如此神情?的王崎,眼中装满滔天恨意的王崎。即便是以前他打?她最凶的时候,她都没有?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盯过他。
连王平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在这样的目光竟生出了畏惧,可是他是她老子,她生来?就该对他低头。王平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道:“靠山走了?”
“活该,和你那个婊/子妈一?样的贱。”王平一?张憨厚的脸上写满刻薄。
王崎看着王平,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是从嗓子渗出来?的,阴森诡异,嘲讽至极,王崎的眼睛蒙上了泪,可却没有?哭。
王平后背发凉,他骂道:“狗日的,你再这副吊丧样,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死?你。”
王崎勾起了唇角,笑?着道:“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严栋没有?走,只不过几张假照片而已,气不到他,倒是父亲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压在身下的感觉不好受吧?”
王平挺直的腰背明显瘫软了一?下,可下一?刻他又直起了腰杆,他掀开被子下床,边移动边道:“狗日的,老子今天非打?死?你。”
“像狗一?样躲在门口看着母亲被欺凌,叫也不敢叫一?声,你做的什么丈夫,你算什么男人!”
王平抬手就扇在了王崎的脸上,王崎白皙的脸上瞬间留下了红痕。王平指着王崎的鼻子道:“有?人给你撑腰,老子今天不打?你……滚!”王平说完,又往炕边走去了。
王崎握紧了拳头,看着王平的背影,道:“是不是真的?”
王平微微一?怔,而后又迈开步子,走到炕边,往上爬了。
王崎道:“爸亲眼看着妈被人欺负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平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王崎装睡了。
王崎垂下了眼眸,喃喃道:“原来?是真的。”
父亲一?直骂她是贱人,她从来?没有?反驳过,是因为她觉得母亲跟别?人走了,父亲因为这事迁怒了她,她是在替母亲还债。所以,尽管这些年来?,父亲对她不好,很不好,可在她心里?,父亲始终是父亲,她即使心中再怎么埋怨,却也从没有?生出过愤恨,她甚至还在心底愚蠢地期待着父亲的爱。
王崎的眼泪还是从眼角滚落了,顺着脸颊滑落,砸进了地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