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文一妆——九刀文
时间:2022-01-19 21:05:54

  文九吃不准高鸿业要干啥,最后还是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李恩贤也没有回她,文九低头看到瑞琪的消息倒是有些意外。
  瑞琪:‘周末出来见见,有兴趣么?’
  文九现在看到相亲男的消息就厌烦。
  想到相亲,她就会想到那天的囧事,白洛的微信昵称叫大白,他似乎对她印象不错,可是同他一起聊天散步,实在需要一定的涵养才能坚持的住。
  大白并不是一个纯学金融的,他本科是双学位,一个计算机学位,一个金融学位;研究生又修了两门课,所以他算是一个懂金融的程序员。
  想起那天和大白在星巴克的约会,文九打了个冷战,和机器人待一会儿还行,时间长了就觉得冻人的很。
  看到瑞琪的约会邀请,她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受那个罪,犹豫来犹豫去,她选择无视了,直接说拒绝好像也不合适。
  转开注意力,文九拿过来从年初就开始看的《理想国译丛》,编这套书的梁文道、许知远这些人的目的,或许是让人们活得明白些,理性些,看开些。
  文九看这些是为了锻炼的更专注些,因为不能集中注意力,从初中她就发现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些不一样,别人至少能够集中几分钟的时间在老师说的话上,她只能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能够全神贯注,所以她的记忆总是破碎的。
  研究生时期她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叫ADHD,是一种注意力缺陷综合征。
  只是有些极端,不算是病,这种状态既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
  好处就是对于一些不好的记忆,她能比别人更快的忘记,甚至疼痛也比别人更少一些,所以一把年纪的她,没有同这时代其他的年轻人一样,经历过太多的爱恨情仇,或心上有那么多伤痕。
  文九有焦虑,有对自己未来的迷茫,有各种情感的挣扎,却唯独没有那些被爱折磨的像是失去了半条命的情感,她从未经历过。
  因此没什么事情能够在她心上停留,再唯美和难忘的浪漫和再意外和刺激的成功都不会让她有太多的情绪和起伏,她是个极难被取悦的人,像是天生的尼姑,该去寺庙去悟道。
  她也不是没有欲望和杂念,自认欲望比其他人的更为炽烈,藏在她的心底的熔岩早晚有一天会将她表面的冰冷全部吞噬掉,这是她心底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可以让它们涌出来做它们早就应该做的事,也许等哪一天她的心死掉了,它们也没有释放出来,终成为了一坨灰色的固体凝结在她的心坟里。
  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从书里走出来,母亲催化的焦虑又出现了,文九一时竟觉得喘不过气,也许并不是谁硬塞给她的焦虑,而是一直都欠缺的安全感让她没办法放松下来。
  这种没办法排遣的情绪让她任性的将矛盾转移到母亲身上,其实她那满心都想让她过得好的母亲从未做错什么,只是做了所有母亲在他们儿女这个年纪都会做的事:催婚。
  她站起身,摇晃着到厨房里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又大口的喝下去,这才从那种堵塞又绷紧的情绪中缓和下来。
  疼痛也好了一些,没有具体的位置,她只是觉得疼痛,这种疼痛有主次之分,最疼的像是脑神经,因头像是要炸开一般,身上的疼就很迷幻了,想起来哪里,哪里便会疼痛难忍,那些被忽略的部位神奇般的毫无感觉。
  要睡之前,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没有未点开的消息,只有小蜜蜂的红娘发来的邀请信息,看上去十分讽刺,她刚刚的疼痛好像因这条消息缓和不少。
  因她去参加就表示自己是积极的,这样便会为自己寻爱总是失败的结局上填上自己已经努力的标签,事后也能和母亲扯上几句皮,说她已经努力了,再没有比她更积极找对象的,为自己开脱的办法少的可怜,这一种最管用。
  文九并不喜欢去相亲,可是谁又愿意?
  有些心安理得的逃避着最根本的问题,文九不想去深挖掘心底的丧到底是什么,那会让她睡不着。
  夜晚最迷人的也是最危险的,黑色迷雾一般的窗外让文九舍不得拉上窗帘,她想到了从前认识的很多人。
  朋友,恋人,家人,还有一些她并不怎么喜欢的人,这些人和事每天都会像电视连续剧一样出现在她睡前的脑海里,等着她一个个去整理,而后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延续睡前的胡思乱想。
  偏在她伴着这种思考要入梦的时候,手机屏幕又亮了。
  还是瑞琪。
  褪黑素还是管用的,吃完它,文九感觉自己现在正在水上划船游园,晕晕乎乎的,反应也有些迟钝。
  瑞琪:‘睡了么’
  小九:‘马上要睡了。’
  瑞琪:‘你那天见的那个男人很帅。’
  对方在末尾加了一个表情包,像是哂笑。
  小九:‘啊……嗯?’
  文九已经困得不行,抬眼皮像是抬一座大山,看到瑞琪的消息吓了一跳。
  瑞琪:‘这周六出来吃个饭,我告诉你。’
  小九:‘嗯?’
  瑞琪没有回她,过了一会儿,瑞琪发了一条链接,一则关于疫情的通报。
  文九看了看,望着一串串数字觉得心里有点怕,看样子这段风波短时间内不会过去,应该会影响年轻人约会吧!心里想什么,文九就发了什么,她竟然把自己的想法大大方方的写出来发给了瑞琪,对方也很快回复她。
  瑞琪:‘别人看到消息,都是担心会影响经济,怕自己工资收入不保,或者担心自己生活有什么不便,还有担心自己被传染的,像你这样,担心影响约会的应该不多吧?’说完,一个捂脸的表情,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文九看完消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咋为自己辩解,实际上她也却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
  小九:‘本来就是嘛!约会都要提心吊胆的不是么?’
  又过了一会儿,文九正趴在床上做睡前瑜伽的时候,瑞琪回复了。
  瑞琪:‘来我家约会吧?安全。’
  小九:‘……’
  后面到底又说了什么,文九不记得,二十分钟前的褪黑素彻底发挥作用,她没有办法对抗汹涌而来的睡意。
  瑞琪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复,刚才他说如果她不说话那就当她是答应周末的见面了,见文九真的没回,他有点失望,准确的说是有些失去了兴趣,欲情故纵对他没有用。
  看来约她还是有戏的,瑞琪又扯起唇角笑,这次他没再看走眼,这个女人没有超出他的预期和判断。
  瑞琪认为文九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也乐的奉陪。
 
 
第9章 
  早上起来看到自己没有回复的聊天框,文九笑了笑,估计这天之骄子生气了吧,那样最好,省的她费尽心思的拒绝。
  晚上下班,按照约定,文九正坐在同事李恩贤家里,撸着李恩贤亲儿子一般的美短猫。
  猫咪很大气,同李恩贤的性格一样,很少耍小性子,被文九抱在怀里快一个小时,仍旧端庄淡然,不叫也不动,文九喜欢的不得了,抱着一直不撒手。
  “你说高鸿业是不是真的不行?我爸妈前两天来,也见他了,没怎么看得上他。”
  李恩贤刚刚撂下和郝好的视频电话,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剥着刚买回来的栗子,手法娴熟,她做事又快又麻利,让人觉得有些爷们儿。可她的胸足有38F那么大,多少平衡了一下她女汉子的性格。文九羡慕她的胸,实在是长得太招摇。
  听了李恩贤的问题,文九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问题有些奇怪啊!
  “我觉得这人不太稳重,多少有些轻浮。”文九前几日还常常收到高鸿业的好友申请,多少让她觉得有些轻浮,至于李恩贤说的行不行她就没办法做判断了,毕竟她还没搞明白到底问的哪里行或者不行。
  李恩贤是从小被父母宠着长大的,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从小到大的事都有人帮她拿主意,在选男人这件事上她更不会自作主张,除非身边的朋友和亲人都认可了这个男人,否则李恩贤绝不敢说在一起结婚之类的。
  高鸿业几乎被李恩贤所有的朋友都否定了,不过每个人否定的原因都不一样。
  高月嫌弃这个男人要才华没有才华,要事业没有事业,房子、车都没有,甚至连一个京州户口都没有,加上一张其貌不扬的脸和有些矮的身高,实在没有可取之处。
  郝好是李恩贤的大学同学,他们两个的关系是最为亲密的,她不喜欢高鸿业是因为高鸿业那副深沉又礼貌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不够坦诚,做作的喜欢不起来。
  “你们都觉得不行呀!可是我还挺喜欢他的。”李恩贤难得声音落寞的道。
  “你喜欢他哪一点?确定不是因为太寂寞?”文九不解的望着李恩贤,说话也没拐弯儿。
  “你不明白,我就喜欢那种看上去憨憨的,胖胖的。”
  “……”
  人与人的眼光差距可真大。
  文九也不再同她争辩,只能道:“你还有别的事吧!觉得你不像是只有这一个男人的困扰,一个男人不至于这样……”
  李恩贤放下栗子壳,兴奋的道:“我就知道你最懂我,当然有别的男人,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纠结。”
  李恩贤只联系一个男人她才会觉得不可思议,她说她这年纪已经不允许那么低效率的相亲了。
  “纠结?怎么了?”文九问道。
  “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我昨天见了,觉得还不错,不好也不坏,家里人非要让我好好把握。”
  “这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呀?”
  “家里人介绍的不会靠谱一些么?”
  “靠不靠谱的也没什么用啊!即便靠谱,没有感觉的话还是不想谈。”
  “那不喜欢就不要聊了呗!”文九不理解李恩贤到底在烦恼什么。
  “呀!烦的很,这个先不提,我前男友又回来找我了,这些臭男人……”
  文九听到这个倒是真的八卦起来,动了动腿,让身上的猫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待糖豆这猫又舒服的把眼睛闭上,她才问道:“什么情况?你们有两年没见了吧?不是说微信都删了?”
  “删了,但是这不是前两天又加回来了。”李恩贤不知所措的讲道。
  据李恩贤单方面的介绍,她的前男友是个陈世美的类型。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颇受李恩贤的照顾,两个人在一起也都是李恩贤多花一些钱,她前男友家虽然是京州本市人,但有一个常年卧床的父亲,故而他生活上十分拮据。
  快毕业的前几个月,她前男友认识一个家庭条件非常优渥的女孩子,就同李恩贤分手了。
  李恩贤叹气,文九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
  一时的静默被李恩贤大声的短信提示音打破。
  李恩贤看了一眼手机,一下拉着文九凑到她旁边坐下道:“你看,这什么呀?”
  文九不明所以,顺着她的手机屏幕看过去,高鸿业发来的,看样子是一张照片,也没有什么特别,便问她,“怎么了?这啥?箱子么”
  “这是我家门口。”说着李恩贤着急的把手机推到文九眼前。
  “他往你家门口放了什么东西?”文九疑惑不确定的问。
  “嗯嗯嗯!”李恩贤又像是害怕,又像是着急。
  “你怀疑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文九眉头皱的比刚才要严重些,虽然她和李恩贤的想法不一样,但她没有劝李恩贤。
  “肯定是啊!我已经半个月没有理过他,他不会是恼羞成怒,给我送什么奇怪的东西放在家门口吧?不会吧?”
  “或许是为了挽回你才放的东西呢?”文九争辨道,把手机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那他为什么不敲门?”李恩贤摇头否定。
  “敲门的话,你也不会见,他也许猜到你会为难?”
  “哪都像你那么好心的替别人着想?”
  “那也不会都像你想的那样容易报复吧!”文九起身去把高鸿业送过来的东西拿回来。
  门外是一只不起眼的箱子。
  文九用手推了推,不算很重,她双手稍稍用力,把这个不算小的箱子搬回来放在了李恩贤家里客厅的小桌子上。
  “剪子呢?找来给我。”
  李恩贤穿着一双拖鞋,步子很慢,说不上这种慢是因为害怕或者兴奋,李恩贤喜欢别人送她礼物,可又不喜欢承担收别人礼物的责任。等文九终于打开箱子的时候,李恩贤将一双手捂在自己眼睛上,让文九告诉她里面是什么。
  “是一个死亡芭比娃娃!”文九佯装声音颤抖地道。
  “啊……”李恩贤转身跑进自己的卧室,扔下文九一个人在那里偷偷笑出声儿。她不明白为何李恩贤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实际上,盒子里是一个乐高,哈利波特里面的城堡。
  “逗你玩儿呢!里面是你最喜欢的一套乐高!”
  “真的?”李恩贤从卧室出来,看样子状态淡定不少。
  “嗯,你想多了。”
  李恩贤眼圈却红了。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心情很复杂。突然觉得很感动,又很悲伤,还很惭愧……”她用手轻轻摸了摸了乐高盒子。
  “我心里觉得高鸿业人还不错的,可是就是因为朋友、家人全都觉得他不行,所以我就会也对他这个人产生不好的想法,你说我是不是还有点可怜?”李恩贤刚才还在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
  文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换个话题,转移一下李恩贤的注意力,她想了想自己,说道:“你说,相亲的话,如果觉得两个人条件不合适,还有必要见面么?”
  李恩贤果然不哭了,擦了擦眼泪问道:“有情况啊!最近果然还是去相亲了啊?怎么?遇见高富帅自卑了?”
  “不是高富帅啊,就是哪方面都比我好一些。”想了想,文九自言自语道:“联系不联系都不会有结果,感觉没有交集,物质和精神都不在一个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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