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解释:“你来我这小店铺拍摄过,我当然记得。不过现在新装修过了,你可能认不出来了。”
池弈没看店铺名,就直接跟乔晚棠进来的。一看门口那几个贴在灯笼上的“曾师傅”几个大字,顿时想了起来:“是的,我当时拍过一个纪录片,专门记录学校周边的一些特色店铺。”
老板走后,乔晚棠轻轻踢了一脚他的脚尖,“你也是附中的?怎么从前没听你说过?”
他拌了拌碗里的面:“我只在附中读了一年,后面就去一中了,知道要转学,才来这里拍了纪录片。其实平时,这边的店我都没有机会来吃过。不过这家店我有印象,牛肉的分量特别足,所以班上很多同学都喜欢过来吃。”
乔晚棠也点头:“我也没什么机会,但是同学们都出来这边吃饭,我也会想一起来加入。后来胆子大点时,就会把家里送来的饭菜偷偷倒了,和同学们溜出来这边吃苍蝇小馆。”
听她说起这些事时,眼睛里都是狡黠的光,池弈欢喜又心疼,违背家里的安排,对于她来说,一直都需要很大的勇气。从小事,到终身大事,皆是如此。
两人低头吃面,老板又走了过来,拿着一碟的白切牛肉与牛杂放在他们桌上:“来,给你们加个小菜。”
乔晚棠从面碗里抬起头,乖巧笑道:“谢谢老板。”
老板年纪大了,看小姑娘脸蛋圆圆,笑得有福气,和和气气说:“你们多吃点。”
而后又和池弈说:“小同学,你之前拍的纪录片的录像还有的伐,我这店铺装修过了,还有点怀念以前的旧样子,有的话你发给我一份,我也可以重温看看。”
池弈应下:“有的,您给我一个邮箱,我回去找到后发给您。”
他说着,又想起什么,老板走后,才对乔晚棠说:“我之前,还拍过你那个美术馆。”
乔晚棠震惊:“你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当时你应该还在读初中。”池弈努力回想了一下,“那时候馆里只有一位阿婆在,是你奶奶还是外婆吧?我应该还采访了她。”
“真的?是不是戴眼镜,短发,总是穿旗袍的?那是我外婆。”乔晚棠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边上汤勺都被她不小心碰到了地上。
“别急,”池弈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俯下/身去拾起勺子,才说:“太早拍的东西了,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都刻录下来存着的,你想看我可以陪你回去找出来。”
接下来的乔晚棠,事事都特别积极,池弈带着她去自己家时,还蹦到了他前头。他只能拉过她到自己身边:“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她这才安分了下来跟着他走了一段,才意识到他拉着自己的手后就没有再松开。
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紧握,乔晚棠心中又涌现复杂的情绪。她告诉自己不应该的,但是又想着,今天他能带自己看外婆以前的影像记录,还是他拍的,便又迟疑心软了,心想要不就顺着他一回吧,反正,反正,也不是没有牵过手。
好像也不是……他们其实从前也很少牵手。
一起出去机会不多,似乎也没有逛过街,相处最多的地方就是在家里,也不需要如何牵手。
好像……像今天这样牵着手走在街头的机会,真的很少很少,少到她现在回想起来,一只手就能数清楚次数。
原本反握住他的手渐渐松开,池弈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乔晚棠转移了注意,说道:“还有多久?你不是说你家距离附中不远的?”
“是不远,不过是距离东门不远。”而他们刚刚在西门,东西门之间,不能径直穿过,还要绕上一大圈。
乔晚棠锤他,“打车,我不要走了。”
池弈却带着她拐进了一个弄堂:“骗你的,到了。”
窄小的弄堂穿进去后,里面却豁然开朗。这是这一带唯一剩下没有拆迁的区域了,不过不是不想拆,是暂时拆不起了。
里边有成片的花园绿植,一座座独栋小楼错落其间,有些房子看上去已年久失修,墙面斑驳了,而有些则翻新了外墙,装修得宛如洋房公馆。池弈带着乔晚棠走到的,是一座不新不旧的楼房前。
他解释:“这里在我读高中的时候翻新过,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新了。”
乔晚棠好奇:“你从小就住这里?”
“转学后才搬到这里来的,这套房是我外婆留给我妈的。”他说着,从门口的花盆底下翻找出备用钥匙,开了门锁。
奇怪,这里离附中那么近,他转学前怎么不住这里上下学更方便,反而转到一中后,却住到了这里?这儿距离一中可还有一段距离。
乔晚棠没有细想,房门打开,她跟在池弈身后进屋。房子里面没有半点老旧的气息,反倒内部比外面更加整洁,池弈解释:“我回国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乔晚棠不应声,他带着她去到二楼的书房。一路走上楼,墙上悬挂了不少摄影佳作,乔晚棠虽然是学绘画,但对摄影也了解不少,那些作品看着都有些年头,也很有水准。不像是从前的池弈拍的。
书房占据了二楼大半的空间,有好几排的书架,还有一个架子上,摆满了各类硬盘与刻录的光盘。
池弈就在这一展架前开始数着年数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