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歌后,不少人排着队要签名,不一会儿就排到了酒吧外面,也有不少人来凑热闹,歌手挺有耐心,对每个人都面带笑容。
宋望宁也挺喜欢他的歌,便拉着宋枝澜排队。
酒吧冷气开得足,排队好一会儿倒也没出汗。
宋枝澜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般,戳了戳宋望宁:“你看最前面那个男生的背影,我押他正脸绝对好看!”
宋望宁循声看过去。
少年身材颀长,穿着白衬衫,脊背挺直,有种清风霁月的气质。
她仿佛从混沌的梦境中幽幽转醒,几乎心脏骤停。
这不是在安城。
有没有人相信?无论人数万千,她能在一秒之内认出他。
她真的太熟悉太熟悉这个背影了。
“你在这排着,我过去一下。”宋望宁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宋枝澜被她的模样惊到了:“好。”
人实在太多了,沈如鹤又排在最前面,宋望宁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溜走了,她确信是沈如鹤,上次看错背影也怪她冲动,她现在心境平和了许多,就不会那么容易找错了。
人影虚晃,灯影重重,宋望宁的心跳声难以平复,她穿梭在人群中,遭受了不少人的白眼,好不容易才挤到前头去,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她打量陌生的一切,口干舌燥。
没有沈如鹤。
他已经拿到了签名,或许已经走了。
歌手温和问她:“要签名?”
宋望宁摇了摇头,狼狈地离开了。
那天最后她们也没拿到签名,从心底腾升开来的无力感弥漫四肢百骸:“澜澜,咱们走吧,我想回酒店休息。”
人生的底色大概如此,一次次泪流满面,却不得不选择告别。
他们原本就该擦肩而过,他从人海里走向她,她就该将他好好地还到人海里去。
*
大学的时光像是长了翅膀,不能以天计算。
宋望宁还没反应过来,大二就结束了,开学就要念大三了。
导员一反常态开了班会,啰啰嗦嗦说了半天,注意安全,暑假也要适当学习,最后提到了交换生计划,交换生计划每年都有,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往常都是几句话就略过去了,今年倒是多提了几句。
“今年咱们有江大的交换计划,不过对学生的素质要求比较高,具体要求我就不念了,就贴在公告栏上,你们有想申请的尽快来申请。”
宋望宁原本心不在焉,猛然间抬起头来。
有几个同学举起手咨询老师具体的条件要求,导员一一做了解读,又说:“这次是全国最高等学府,如果你们条件符合,我认为还是有必要的,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出去一个学期回来后,落下的学分还需要重修,可能比较辛苦。”
“啊!”不少同学放弃了。
她们专业课程排的不算太紧,但需要动脑子,太累。
铃声响了,暑假从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宋望宁下楼的时候,到底有意无意看了公告栏几眼,条件列得满满当当,最高学府的门槛到底不容易迈进。
多亏了宋枝澜,她的综合测评排名在院里前列,英语也达标。
回到安城三天,沈书珺趁着晚上闲下来找宋望宁谈话。
“宁宁,你知道妈妈的情况,你张叔叔跟我求婚了。”
宋望宁扯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那挺好啊。”
二零一四年底,沈书珺开始恋爱,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
那个寒假宋望宁过得格外别扭,沈书珺经常偷偷去见那个男人,男人趁着过年还给沈书珺送了很多年货和菜,沈书珺往里屋偷偷看一眼,就让那男人赶紧回去了。
说起来,宋国军离世不过两年,宋国军人品虽差,但是沈书珺对他的爱从未减少过分毫,他离世时,沈书珺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好几次都昏死过去,宋望宁都担心她撑不过去了。
不过她能开启新生活,宋望宁也感到欣慰。
宋望宁无意听过几次别人谈起那个男人,那人比沈书珺小几岁,二十八岁就丧妻了,但是这些年一直没再娶,在工厂里当个小领导,每天工厂与家两点一线,日子如白开水寡淡。
是过来修补衣服认识的,两个人同病相怜,便引为知己,后来就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