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她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真的太谢谢你了周浩。”
“没啥啊,你这也算是帮我的忙了。”
宋望宁没看到,坐在南边的少年遥遥朝这边投来的目光。
据宋望宁所了解的,在安城,大学生家教也才给到几十块钱一小时,周浩家亲戚能给这个价,估计这个孩子不太好管理。不过,金钱的诱惑实在是太高了,她拼了命也要拿下这份工作。
*
下了晚自习,季洲背着书包奔向放学的人流中。
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了几分黏腻燥热,银蓝的夜里,满天星子闪烁。
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很清净,自打海边不告而别之后,陈止就消停了,没来找她,季洲本以为他放弃她了。
然而,她每天放学都能在不同的地方看到陈止和季帆的身影,有时还会有其他的少年,抽着烟,染着不同颜色的头发,浑身写满顽劣。
离得最近的时候,两人相距只有一米,季洲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陈止也没拦住她,面一如既往地冷戾,黑眸染满寒气。
五中和三中的距离说起来不算远,但是也没近到可以让他们每天都相遇。
陈止的做法,季洲不懂。
只是今晚,出了点意外。
她出了校门就觉得冷飕飕的,天明明很热,她往后看看,压根就没人,空荡荡的街道似乎在提醒她胡思乱想。
然而余光一瞥,竟然看到了街口奶茶店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只配丢到地狱火湖焚烧,仅仅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
张竹庆!
今天江萍不在学校,都快十点了,他又来这里干什么?
季洲咬紧牙关,不成想,张竹庆也看了过来,视线阴沉沉的,从她的头发一直往下描摹,她的胸口,她的肚子……
难不成想重新施暴?这次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让他如愿了。
她无数次想要忘掉那段过去,也就有无数次使她想要鼓起勇气报警……
她又做不到。
季洲当然可以鱼死网破,脸也不要了,学也不上了,可是奶奶呢?小城市的流言蜚语会逼死视她为生命的奶奶,奶奶身体本就不好,观念也保守。
如果爸爸妈妈在家就好了。
季洲咬着牙瑟缩着。
偏偏今天她自行车坏了,没骑车,否则还能骑快一点,躲身后的男人远远的。
季洲抓紧了书包带子。
灯火通明,车流似海,车灯在暗夜中氤氲开来,明晃晃的路灯映照着,洒下一片明亮的光辉。季洲找到了救星——路灯下的少年们在嬉笑,有七八个人,旁边三辆拉风的摩托车,耳朵上七八个耳洞,穿着夸张的衣服,手上点着一支烟。
任谁看了都觉得不怀好意。
可是季洲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抿唇一笑,加快脚步朝那群少年走去,围绕在中间的少年额头有道疤,凶凶的,呼吸之间吐纳着烟雾,虚虚渺渺的,面容英俊而模糊。
陈止眸色冰寒,季洲拉紧书包带子,朝着他走过来。
他最近抽烟很凶,满地都是烟头。
陈止并没有看向季洲,嗤笑一声,继续抽着烟。
“止哥,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啊,怎么天天来这边,咱们去游戏厅吧。”
“网吧也行啊。”
少年眉眼间晕着浓浓的不耐:“不爱在这儿就给老子滚。”
“咋回事啊止哥,这么大气,”有个少年弱弱问,“是失恋了?”
陈止嗤笑:“恋你妈。”
季帆默默叹了口气,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最懂陈止。
他拍了拍另外几个少年的肩膀:“要不你们走吧,我和止哥在这边抽烟,挺有氛围感的。”
一人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向他:“季帆你傻逼吗?”
季帆笑而不语。
在爱情里,每个人可不就是傻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