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找出合适的形容来:“总之就是那种不会谈恋爱的人。”
秦氏地产的小儿子,在京市也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从少年到长大成人,秦时予一直生活在众人关注的中心位置,像一颗悬在天边遥不可及的星,和地球上的一切都隔着层透明的薄膜。
“他刚来京市那两年看上去脾气挺臭的,话很少,语气也冷冰冰的,总是皱着眉头。”
周浴道。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变成现在这幅笑面虎的样子。”
许婵婵:“?”
“笑面虎?”许婵婵忍不住开口,“人家那明明就是有礼貌而已吧。”
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多难得,怎么就成笑面虎了?
周浴夸张地一拍手:“哇,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俗话果然没有说错。”
她伸手,弹了一下许婵婵的额头:“也就只有你会觉得他是真的温柔有礼貌了。”
“秦家的情况可复杂了,秦时予这个人吧,总之绝对不简单。”她总结道。
就在秦时予回秦家的半年前,秦家掌权人的独子出了车祸。
那少年在医院躺了几个月都没有丝毫起色,不少人暗自传言,说他估计这一辈子都只能像这样浑身插满管子度过了。
偌大家业后继无人,秦家旁支便动起了小心思,整个秦氏从内部开始动乱,外人纷纷冷眼看旁观,心里盘算着在适时的时候或许能份上一杯羹。
秦时予就是在这个时候,以一种极其突兀的姿态回归秦家的。
那年他十五岁,甫一现身便在京市激起一片哗然。
秦家家主对外宣称这是自己的小儿子,出生后便一直养在国外的舅舅家里,如今正式回国,代替他的哥哥,当作秦家下一代继承人培养。
忽然又冒出一个儿子,打乱了无数人的算盘,不少人恐怕只恨秦时予不能和他病床上那个哥哥一起去死。
“尤其是他妈——秦家人非说秦夫人是他亲妈,实际上根本没人相信。”周浴感叹道。
都是为了利益编出来的说辞罢了。
“他那个妈,看着他的眼神,就跟条毒蛇一样。”
一方面需要利用他稳住秦家的局面,另一方面却又对他恨之入骨。
外人起码还知道伪装,秦夫人却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将对秦时予的不满全数写在脸上。
“反正,整个京市恨他的、想弄死他的、看他笑话的,两只手两只脚都数不过来。”
而他能从那种泥潭一样的环境中杀出一条路来,还把大半个秦氏都拆吃入腹,收入了自己囊中,又怎么可能是个温柔斯文的大好人呢?
周浴担忧地望向许婵婵,BBZL 生怕这只好骗的小仓鼠被那个大魔头哄得找不着北,
周浴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着,把许婵婵听得直发愣。
她之前对这些豪门秘辛仅仅只是有些隐约的耳闻,远没有周浴这个圈内人说的细致,此时一次性接受如此大量的信息,只觉得脑袋都有点发懵。
“那、他和他爸爸呢?”许婵婵晕乎乎地追问。
周浴简直服了:“他都把秦家弄成这样了,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和他爸关系不好吧。”
按理说,只要秦总的大儿子一直不醒,整个秦家迟早都是秦时予的,他只需要本本份份过日子就行。
“虽然秦夫人总刁难他,但这刁难比起他之后做的那些事情,完全就是九牛一毛嘛。”
明明有捷径可以走,但秦时予偏不要,他非要兜一个大弯子,将整个秦家打散了,再重新装回自己的口袋里。
能和他爸感情好才怪了。
不仅不好,他这必是把整个秦家当仇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
有道理。
许婵婵点点头,心情有些许复杂。
她过去一直认为,秦时予是个温柔而有强大包容力的人,和他待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但她却忘了,他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罢了。
在他并不那么漫长的人生道路中,需要经过多么密集的艰辛和磨砺,才能长成如今这幅模样?
而这些艰辛和磨砺外人并看不到。
他们只能看见他年轻有为、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他一生下来就狠辣老练,铁石心肠,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