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傍晚挟着冷风,城市里的雾霾天气渐近,天也很快黑了下来。
明明才五点多的样子,苍穹就已然变成了只有一丝雾蒙白的被玷染的白纱巾。
季郁切水果装好盘,端着走到了阳台。
阳台是封闭式的,用大片落地玻璃镶嵌,还能开窗透透气。
季声已经在那里坐着了,他正吃着桌上买的炸鸡,还有一些花生米。
看见季郁走过来,他又用开瓶器开了两瓶啤酒,示意他哥赶紧坐。
季郁拉开椅子坐下,却还是想问他:“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季声明显地愣了会儿,“……这不是想和你聊聊我嫂子的事吗?”他开口道,“你今天下午不是遇见柳堂的老板了吗?”
“不关你事。”季郁不吃他那一套,但知道他在开脱,也不多问,只是提醒,“反正你大学还有两年多,注意点吧。”
“还真是一语中的,我就是烦啊,我明天又要回去上课了。”他垮着一张脸,对着季郁抱怨着。
季郁:“只是上课就这么烦?”
季声抬头心虚地看了他哥一眼,见他哥还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安理得了一点,“就……差不多吧。”
“那你明天要去做什么?”他岔开话题,“没什么事的话送我一趟呗。”
“没空,我要去柳堂还书。”
“啧,”季声咬下一口炸鸡,含糊不清地说着:“包即滴滴,泥煤任性(抛弃弟弟,你没人性)”
季郁嫌弃地瞧他,后退开视线喝了口酒,“吃完再说,没人和你抢。”
季声囫囵吞枣一样地咽下肉块,“那你帮我看好那个咖啡店啊,反正你也闲。”
“嗯。”季郁应了声。
季声看他这副不在乎的样,就来气, “本来这店就是你开的,你偏推给我,”他恨恨擦手,“我这造了什么孽,才有你这么个哥哥。”
“挂你名下好一点,爸妈不会问。”
季声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他微忽地捏捏酒瓶,未置一言。
半晌,他才犹豫地问:“……你这几年就没和……爸妈联系过?”
“没有。”季郁回答地干脆,“反正联系了也只会让大家都不愉快,何必呢。”
季声郁闷地拿起一瓣橘子,也不知道怎么劝导他,只好闭嘴。
季郁倒没怎么不自在,依然悠闲地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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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柳躺在丝滑的大床上,蜷紧了身子。
刚好华锦瑟那小妮子就开始了消息轰炸。她点开看,全是在询问她明天要不要去柳堂的消息。
她倒是奇怪了,华锦瑟怎么那么有毅力,明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吗?这么希望她去柳堂。
不过幸而她无事,简单回了句“明天会去”的消息,对面马上就消停了,还给她发了个爱心发射的表情包。
蒲柳没忍住笑,甩了个“收到”,遂没再管她继续酝酿睡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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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下旬,天气开始转凉了。
蒲柳却还是穿着她最爱的毛衣,配上黑色的冬裙,踏着一双小靴子走去了柳堂。
她面颊上自带着笑容,步子走得慢,手机配的挂环被她轻拿在手上,微微晃荡着。
走进柳堂,就好像进入暖风乱拂的春季,温暖的不得了。
蒲柳看着依旧人满为患、四处坐满读书人的柳堂,心情舒畅。
华锦瑟远远的就在图书专区看见了她,克制地挥了挥手。
蒲柳对她点点头,又对着莫家两姐妹打了招呼,然后照旧去文学专区拿书来看。
这次她拿了一本《偷影子的人》。
刚翻开瞅了一下,华锦瑟就颠颠地来了。她看着站在柜台前选书的蒲柳,扎起来的头发都飘飘然了:“蒲姐,”她笑吟吟的,“你今天晚点回去呗,等我们下班一起走。”
“怎么?你们有什么阴谋?”蒲柳拿书碰了一下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