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才反应过来向阳和陈余的婚事已经黄了,如今的向阳可不是他们这圈里的正经嫂子了。
向阳抬眼,面前这一群人,正是刚才在包厢里编排她是非的那一伙。
几人都认出她,其中一个瘦高个凑上前,涎皮赖脸地笑道:“嫂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们在酒吧开了个卡,嫂子赏个脸,跟大家一起去坐坐?”
瘦高个嘴上喊着嫂子,语气却轻佻。其他人听着他的话,轰然笑了,不知是谁低声来了句:“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向阳饶是再好的气度,也觉得有些难堪,脸色翻红,只当没听见这话,别过头,想绕开他们。
不想几人越发笑得浪荡,分散围过来,那瘦高个的男人甚至开始动起手来,想去抓向阳的手腕,狞笑着说:“陈余不要你,嫂子要是难过,我们来陪你。”
向阳反应快,侧过身避开,正要说话,忽听一声车鸣喇叭响起。
是顾时砚开车过来了,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没什么笑意的脸,眼神乌沉地看着众人:“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太差,偏偏却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众人神色都一僵。
那瘦高个收回手,喊了声顾少,讪讪地解释:“我们在酒吧开了卡,正好碰到向小姐,就想请她一起去。”
这一群人都是啃家里的富二代,手上没一点正经资产,全靠父母松手漏钱,和已经开始在自家公司里做主的顾时砚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
他来黎城的第二天,这些人就已经被家里人面命耳提,千万不能得罪顾时砚。
瘦高个往前走了走,语气谄媚地问:“顾少要是不嫌弃,咱们一起去玩玩?”
顾时砚却没理他,下了车,径自绕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才抬眼看着向阳,歪头问:“姐姐,走吗?”
向阳脸色一缓,走过来,弯身上了车。
顾时砚关上车门,目光往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众人见他这架势,一瞬间都噤了声。唯有瘦高个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顾少,您和她是……”
顾时砚神色有些冷淡,眼神掠过瘦高个,眼尾一挑。
瘦高个一时看不懂顾时砚这一眼的含义,边上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忙撞了撞他,朝已经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的向阳道歉:“向姐,刚才我们嘴上没把门,玩笑开过火了,你别介意,回头我们一点给你赔罪。”
向阳没应声,只偏过头,看向车窗外,路边灯火通明,光线穿窗而入,落在她脸上,彷如渡上一层柔光滤镜,让她原本冷淡的眸色添了几分沉沉郁色。
顾时砚弯身坐进车里,先是看了她一眼,才发动车子,驶离商场。
“刚才那几个人就是捧高踩低的草包,仗着家里有点钱,干了不少缺德的事情。”顾时砚将车速开得很慢,低声说:“他们说的那些话,不值得你为此生气。”
向阳摇头,她自从和陈余订了婚,受了四面八方的奉承,这些奉承在她和陈余的婚礼取消后,就会化为嘲弄与奚落。
刚才那种场面,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除却有一些难堪之外,并无别的情绪。
而比起众人,向阳更奇怪的是顾时砚刚才的反应。
她对他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实在没有必要为她而出头。
向阳沉默几秒,才道:“我以为你得手了,就应该没兴趣了。”
顾时砚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得手?”
话出口,他才明白过来她这话说的是他既然已经和她发生了关系,理应对她再没有兴趣。
他垂下眸,声音沉了沉:“你觉得我对你只是玩玩?”
向阳像是很讶异,转过头,一双杏眼疑惑地看着顾时砚,语气淡淡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她顿了顿,语调平平地续道:“我和你认识不到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见面的次数也并不多,不是玩玩,难不成顾少还真的对我情深入骨非我不可了?”
顾时砚有一瞬间的哑然。
她说得通透在理,确实无可辩驳。
犹疑了一瞬,顾时砚终究是没提过去的牵绊,只道:“你何必看轻自己,我就不能对你一见钟情?”
他说这话时,语调懒洋洋慢悠悠的,有一股用玩笑掩着认真的劲儿,听入耳里分外地撩人。
向阳的双眼有一瞬间忽起涟漪。
但转瞬间,又暗成一片无波无澜。
一见钟情么?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她会信几分。
但这话从顾时砚口中出来,可信度却几乎为零。
凭他顾氏太子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犯不着对自己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