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遮挡着他的脸,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凭借着他一动不动的身形判断出他此时心境必然是低落到了谷底。
场中央竖起联赛背景板,工作人员示意双方教练接受采访。
老徐气急,将战术板摔到纪峘北身旁,拒绝接受采访,满身火气的走出赛场。
而此时看台上也有不少球迷失望的离开,是对纪峘北的失望,多过对整支球队的失望。
……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主教练老徐姗姗来迟。顾骋飏陪在他身边,坐在客队采访席上。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问,顾骋飏随便点了一人。
“请徐指导点评一下今天的这场比赛。”
这个话题顾骋飏原本想替老徐回答,可他却夺过话筒,语气极其愤懑不平,“我想说榆淮今天这场比赛打的烂透了,他们打的毫无斗志,在他们身上我看不到一点身为运动员的素养,他们不配称为职业运动员。”
眼见着老徐情绪上来,顾骋飏刚想开口劝劝,可对方在回答完这个问题后便拂袖离开。
顾骋飏看着老徐离去的背影,一个头两个大。
“请问顾总,今天这样的成绩会不会处罚一些球员?”
记者的话又让顾骋飏回过神,他拉了下椅子,让自己坐的舒服点,“你觉得有哪些球员需要处罚?”
对方迎上顾骋飏的眼神,“比如说……纪峘北。”
周遭快门声响起,顾骋飏淡淡的一笑,很快组织语言回复道:“大家都是专业的体育记者,更是常年和职业运动员打交道。我想请问这位记者朋友,你在工作当中就没遇到过什么难处吗?你在每次参加参访任务的时候就没有过情绪起伏?就像现在,我这么当众质问你,你就不会感觉一点不舒服?”
提问的那个记者一看就是个刚进入职场的小姑娘,被顾骋飏三言两语就按坐在椅子上,再没敢吭声。
“诸位,运动员有情绪起伏是很正常的。更何况纪峘北前阵子受过很严重的眼伤,曾一度以为自己没办法再继续打球了。可在他伤愈之后,他积极地训练态度就足矣证明他是个优秀的职业运动员。”
“作为俱乐部的经理,球队成绩不好我才是最应该承担责任的人,但场上发生什么事我们谁都不能预估到。至于处罚与否,是俱乐部内部的事。当务之急,我们是想调整好球队的整体状态,不影响后续的比赛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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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峘北在场边坐了大半个小时,甚至观众都走光了他还没离开。
外面是岭南的欢呼声,那声音阵阵刺入他耳中。
曾经每次输球,他都会先在脑子里过一下整场比赛,看看是哪里的问题导致球队输球。
可这次,他甚至无法在脑海中串联整场比赛,画面始终定格在他最后投出的那记打铁的三分上。
纪峘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心处的茧还在熟悉的位置,可这球怎么就不能按照他熟悉的路线走了呢?
……
瞿康泽换好衣服走回球馆,刚一推门就见周围有不少工作人员对着纪峘北窃窃私语。
他没急着走过去,而是抬头朝看台看,果然见到了姜芷还在。
她朝纪峘北的方向抬了抬头,瞿康泽随即比了个“OK”的手势,朝纪峘北走过去。
“北哥,车在外面等着呢。”
“你走吧,我再坐会儿。”
瞿康泽假意朝周围看,可实际眼睛的余光却看向看台的姜芷。
眼见着周围只有她一个姑娘在了,瞿康泽有些着急地劝说着,“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这儿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小嫂子一个人站在看台上被保安赶好几回了,你要是不走,她也走不了啊。”
纪峘北身体稍有松动,瞿康泽见有望,赶紧又是趁热打铁,“赶紧走吧,等下有记者来就完了。”
纪峘北拽下头上的毛巾,假意向后仰头。他将毛巾团成一团的功夫,视线落到姜芷身上。
小姑娘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看台,手搭在栏杆上朝他望。她身后有安保人员伸手拽她,纪峘北强压着想上前的冲动,将毛巾扔到广告牌上,托着疲惫的身体随着瞿康泽走出了球馆。
……
回程的大巴上,没人开口说话。
有的戴着耳机听歌,有的低头翻着电话。
大巴车后面跟着纪峘北的那辆巴博斯,开车的是顾骋飏,纪峘北坐在副驾驶。
等红灯的功夫,顾骋飏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姜芷发来的短信,于是回头和纪峘北交待道:“姜芷已经安全到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