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旨一想到这里,他的脸,他的耳根,都是红通通的,那红中仿佛滴得出血来。
安稳睡了一夜的沈言心,一醒过来就觉得肚子痛,她赶紧下床踩鞋直奔厕所,可厕所的门却被人用东西抵住,她根本就打不开。
她肚子里翻江倒海,巴掌往门上拍了又拍,仿佛要把那单薄的透光玻璃敲碎:“哥,是你在里面吗?你快点好不好,我肚子受不了了!快点,哥,你快点!”
“我还有一会儿,你去外面的公厕。”
沈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同时还伴有流水声,那是水龙头在不停流水哗啦啦的声音。
沈言心捂着肚子,敲门仍旧敲个不停:“哥,你就洗漱而已,你先出来,让我先上吧,公厕又脏又臭,我不想去外面!”
“我不是洗漱。”
“那你是在做什么嘛!总不可能一大早地在洗衣服吧!”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打开了,沈旨右手握成拳,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拳头藏在了身后,沈言心总觉得他手里捏着什么,但是肚子翻江倒海,她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推开自家哥哥,飞快地进厕所关门,解决去了。
等她身体缓和不少,她才反应过来,今天哥哥未免太反常了点儿,平常上厕所洗澡都只是简单地用凳子抵着门,可是今天明明没做什么,却用旧柜子把门抵得死紧,他到底在厕所里干什么事?
难道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言心打量台子上未来得及收起的洗衣盆和洗衣粉,陷入了沉思,真的是一大早起来洗衣服?
等她出了厕所,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她窜到了阳台,老旧阳台最角落的位置有水痕,她顺着那块地方往上看,一眼就看到竿上那条还在滴着水的暗蓝内裤。
一大早起来洗内裤?
这是哥哥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言心陷入迷惑了。
沈旨在里面叫她:“沈言心,过来吃早饭。”
她带着疑问坐在了窄小的饭桌旁,吃了几口桌上的玉米和鸡蛋,然后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哥,你一大早洗什么内裤啊?”
沈旨面不改色:“我洗了个澡。”
“不是,你昨天不是才洗吗?护士都说你十天内不能洗澡,你还一下子洗两次,你生怕自己的伤口不发炎呀?!”
“我昨天只是用帕子擦了擦,没洗。”
“那你也不能今天早上洗啊。”
“我不早上洗,我什么时候去洗?马上就要上课了。”
“不是……你一大早的为什么洗澡啊?”
沈旨皱眉:“我感觉身上不舒服,洗个澡有问题吗?”
“那你为什么要用柜子抵着门洗内裤啊?”
“我洗完澡,洗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你也没有洗衣服呀,你只洗了内裤啊,还偷偷藏起来洗,洗起来还偷偷晾。”
沈旨拿起玉米往她嘴里一塞,然后头也不回地拿着书包走人了。
她哥绝对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沈言心如此想。
她嘴上咬着玉米,拿起书包,穿鞋追了出去。
看着前面那个高高瘦瘦,挺拔清峻的背影,沈言心绞尽脑汁,开始在脑中回忆。
半夜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间起床上厕所,听到哥哥的房间里有声音,她走近门,似乎听到了自己哥哥在喊什么,她打开门,哥哥紧闭着双眼,还在睡觉。
可他的嘴却动个不停,一个劲地在喊宋夕的名字,他的声音是那么地急促,是她出来没有见识过的急促。
一想到这儿,沈言心赶上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为避免他逃跑,她死命地挽住自己哥哥的手臂。
“哥!”
“怎么了?”
“我听见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
沈旨咳嗽一两声,有些不自在:“什么梦话?”
“你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沈旨愣了愣,然后他装作没事人一样,把自己手臂上的手扒拉下来。
沈言心抓他手臂抓得更紧,她的脸上露出里戏谑的笑:“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的名字?还是说你自己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