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乐摇头,想了想又问道,“我可以坐?”
在她的认知里,这类刺激的娱乐设施多少都有年龄限制。
“可以的。”曲楚站直,用手掌比她与自己的身高,“你应该有一米六了吧?”
应长乐捧过店员递的一大杯橙汁,报出自己精准身高,“一米五八。”
“哥哥有一米八七。”曲楚漫不经心道。
应长乐咕嘟了很大一口橙汁,才抬眸看他,不咸不淡的揶揄,“了不起。”
“你还会长高的。”曲楚主动接过杯子,问店员要了个袋子拎在手里,“游乐场是不限制年龄的,只限制身高体重,只要高过1米4,安全束缚能够装置完全闭合就可以通玩所有项目了,所以我们要坐吗?”
应长乐眸光流转,没有搭话,她虚指那边的轰炸大鱿鱼摊位,生硬别扭的扯开话题,“你想吃鱿鱼吗?”
曲楚笑得肩膀微抖,赶在应长乐炸毛前收笑来答,“嗯,我特别想吃,而且我不敢坐过山车,你要是想坐的话,我只能舍命陪少女了。”
“别了。”应长乐严肃说,“还是留命等我晚上敲门吧。”
曲楚朝后退了大半步,身体略微前倾,右手掌心向上,绕身一周,右脚尖向左脚并拢踩地,肘关节纹丝不动,小臂重绕一圈,继而鞠躬。
他行了个标准不过的英国绅士绕手礼,清润道,“可以,《夜半鬼敲门》是恐怖故事,但《夜半大小姐敲门》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
应长乐浅笑轻言,无奈问,“你说实话,真没有人找你去讲相声吗?”
“当然有啊。”曲楚耸肩回,“大学那会儿我室友老劝我加入曲艺社,说我不用表演,就负责招聘工作,跟哪儿一坐,摆牌说自己单身,入社给联系方式就行。”
“��”应长乐瞥他,“去了?”
鱿鱼在油锅里噼里啪啦的享受高温洗礼,制作的厨师正在磨辣椒粉,准备伤口撒辣椒。
曲楚摸出张纸巾,慢条斯理的在半空抖开,散漫答,“在你心里哥哥就是那种缺德人?伤心了,别理我,让哥哥一个人哭会儿。”
应长乐面无表情的揪下那张纸巾,要去握炸好的鱿鱼。
“别烫到,加张纸。”曲楚关切道,又立刻给她递了张。
应长乐眼尾微挑,“哭完了?”
曲楚用力掐着鼻梁,默然不语。
厨师笑得前仰后合,停下撒调料的动作,爽朗的搭话说,“不行了不行了,我真没想笑,可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笑得我手抖。”
“我们很像?”应长乐蹙眉问道,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陌生人都笃定的认为他们俩是兄妹。
厨师点头回,“当然了,闺女你瞅你和他这鼻子,都挺,再看着眼睛,都好看,长这俊,那还能不是一家人了?”
在旁人眼里看,长相出众而有明显年龄差的存在,无非兄妹。
应长乐心下想到,那再过几年,我大一点儿的话,大家就不会有这种认知了吧。
伴侣也是一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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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楚轻车熟路的带着她来到了人工海域前,找了个阴凉的地方。
这片“海域”是为了海盗船项目建设的,该是下过血本,占地面积极大,还特地用了鼓风机和鼓浪机营造出风浪的气氛,至于海鸥什么是真没有的,再努力还是差了些氛围。
应长乐坐在树下的荫蔽处,曲楚倒倚栏杆,人手一只巨大的炸鱿鱼。
曲楚吞下嘴里的鱿鱼肉,感慨道,“你说哥哥是不是个举世无双的大好人。”
“嗯?”应长乐含混的发出疑问词。
曲楚往后指了指人造海域,念叨着,“有首悲伤的边塞诗,可怜河边无定骨,犹然春闺梦里人。我这是站在鱿鱼的故乡边,替它了却残愿呢,我还不算好人?”
神他妈的好人。
对着伪造的故乡,吃得人家尸骨无存,还要给自己立出个牌坊。
应长乐忍不住吐槽,“你是魔鬼吗?”
曲楚撕咬下一大块鱿鱼,优雅的吞下去,才振振有词说,“我给你个重说的机会,哪儿找哥哥这么好看的魔鬼去?”
“已经找到了。”应长乐唇角上翘,“就站我面前呢啊。”
曲楚颔首认可讲,“行吧,那我当魔鬼,你当小恶魔,下次来这儿换套黑色的,我们进鬼屋吓唬工作人员去��”
三言两句,刚才的痛哭流涕仿佛未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