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人插科打诨中,紧张的考前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考试时间到了之后大家都有序地按照监考老师的安排,检查身份证准考证,通过安检进入考场。
骆佳容心态很好,从容把画板子准备好,画纸铺好。等题目一出来就刷刷开始作画。
第一门儿考得是素描,画一个老年男性的头像。
骆佳容的速度很快,用线生动,笔触细腻。那一只每个人都人手一支的笔在她手中像是生了花儿似的,在纸上绽放出她卓群的天赋才华。
很快她就画好了,旁边还传来阵阵笔触划过纸张的刷刷声。
停笔放好东西,她虽然已经将动作收到最小,还是发出了在一众进行时中尤为显眼的完成时的声音。
有人侧目,不过因为她的画板在最后一个,所以只能看到这个容貌出众的女孩子不再继续作画,却看不到她完成的情况。
有人撇嘴不屑,有人因此更加紧张,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速度。
许正辛今年是第一回 帮着自己导师进行监考,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考场上的这些情况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在骆佳容放下手里的笔开始整理东西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他抬手看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很久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到提前交卷的最低时段——考试结束前三十分钟。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每年因为心态失衡放弃的人可不止这一个两个的。
直到他巡场到了骆佳容的画板前。
他的眼神变了。
画纸上不是他想象中的考生崩溃放弃的乱象或者白卷。画纸上的头像笔触相当细腻,落笔生动,层次分明,光感强烈。用线不只能用不死板或者生动来形容了,相当的老练,每一条线的存在都浑然天成。
不仅形上和考题的照片惟妙惟肖,如出一辙,更加让人感叹的是画者的独具匠心。
寥寥几笔的眼神光就让这张纸上的人物有了自己的神态,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和人对话一般。
更可怕的是,许正辛记得,从这个女孩儿停笔到现在,没有再在画纸上动过一笔。
她胸有成竹,在别人都在尽力完善自己考卷的时候……
这个女孩子……
在等提前交卷的时间!
这证明这个在这个时间和这个考题中,她是游刃有余的。
许正辛扪心自问,如果给他这么短的时间,他能不能像这个女孩儿一样,能有这样子的完成度。
以及,灵气。
骆佳容当然是不知道许正辛心里这番天人交战的。等考场上时钟的时间指到三十分的位置,女孩儿把考卷交到许正辛的手里,从容开始准备等下连考的速写。
考完素描,再过十分钟左右就是考速写了。
许正辛的目光都有意无意掠过她的身上。
如同考素描一样,骆佳容的速写也是又快又好。
她的所有落笔都是在脑子里迅速打好了草稿成像的,手上的笔在她纤长的手指的操纵之下,很快就把完整的画面画了出来。她的结构极其合理,乃至于连一些细微的透视差都描绘了出来。画上的人和素描时的风格一样,肢体灵动,表情深刻入微。
许正辛感觉看她作画就是一种享受。
等到她的最后一笔落下,又像上一场考试一样迅速完成,几近完美。
这一次女生等待最低交卷的时限一到,马上交卷,走出考场。
两场连考都是第一个放下画笔和第一个交卷,她自然是也收获了一众目光。
“怎么样了。”看到她走出来之后,张奈很快迎上来。
傅东然则是把一脸急着等待回答的张奈挤到一边,给骆佳容递上了运动饮料。
“先歇歇,不要理他。吃完了再说,刚考完对什么考-试-答-案啊,懂不懂行。”傅东然道。
骆佳容也是从善如流接过他递过来的运动饮料,喝了一口才回答道,“没问题,今年的题目很友好。是头像题和人物速写。”
“而且我已经在里面休息很久了,不用再出来休息。”她看着有些无奈。
“那……稳吗。”张奈问道。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含着笑意点点头。
她提前出来了却没有马上就离开,她中午打算和张奈还有傅东然一起吃饭的。
而张奈这边还带着其他的考生,所以还要等待所有人出来了之后再说。
时间在外面的人看来过得很快,而在里面的考生眼里总觉得不够用。
等到考试结束的提示音响起,很多人这才不甘心地停下了手里的画笔,将画卷交上去。
不出所料,从考场里面出来的学生,画得不错发挥正常或者超常的酒春风满面成竹在胸,发挥失常的则是愁容满面。
“你画得怎么样啊。我烦死了,我们那个考场有一个女的,花里胡哨的,不知道画得怎么样,就是交卷特别快。我被她搞得心态都崩了。”有人对同伴嘟囔道。
同伴则是安慰他,“你急什么啊。这种一般都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臭鱼烂虾,肯定是没画好就特地早早交卷搞人心态呗。”
骆佳容和其他几个靠近抱怨的人的,都听到了,和她在同一考场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说什么呢,暴脾气的王敏就首先替她抱不平了,“你们可嘴巴干净一点吧。人家交卷得早就是臭鱼烂虾了?那你这种画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给考试时间无限续杯的到底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柠檬精。”
其实王敏也是因为自己没发挥好,有一肚子气呢,谁知道正好有人撞枪口上来了。
骆佳容长得跟仙女似的,她又一直颜控,才不让人随便说他们画室的仙女呢。
本来那两个男孩子也只是私底下抱怨一番,谁知道一看,被正主和正主的朋友听到了。、
当下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又碍于男子汉的面子,临走前还要哔哔两句。
和骆佳容同一考场的男孩子弱弱地说道:“我们也是好心啊,提前那么早交卷,要是成绩不好可别哭鼻子。”
“是啊是啊。没实力就收着一点啊。画得快有什么用啊。到时候成绩不好还不是打脸吗。”他的同伴也帮腔道。
骆佳容本来还不想理会,谁知道这俩人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占了上风,又继续嘲讽。
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漂亮女孩儿而已,他们怎么会口下积德,全都把考试失利的愤懑化为了嘴上讥讽的刀子。
骆佳容这才和颜悦色笑道:“你错了。我是画得又快又好。而你,才是那个要哭鼻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休息一天哈。明天可能有双更哟
第34章 [VIP] 一封信件
骆佳容才不管这些个又菜又爱说的酸柠檬怎么愚呢。色彩考试她也是依旧我行我素, 依旧提前交卷,出去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一眼中午酸她的那个男孩子。
啧啧,色感不行, 颜料用得太过于吝啬导致颜色太薄。简而言之就是, 一般,非常一般。
就这啊?还以为多强呢。
等到统考完之后,骆佳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有几天的时间都没有见到陆斐了。
等她到了家, 收拾完一切之后开始写卷子, 写完之后有不会的留出空了。
这边华-国时间已经是深夜,因为时差,她也不怕打扰陆斐休息, 就直接发了过去。没愚到那边回复还很快。
【陆斐】:嗯,在看。
【骆佳容】:不急。
那边却很快就回复了过来一张照片,上头是一张写满了解题思路的白纸。
她看了一眼照片, 注意力却不全在那些解题思路上。她一眼就看到了旁边还有一只手。
那只手是白乎乎的,有些肉感, 手上有着小肉窝。
是苏橙。
不过也正常,因为建模比赛前三天是属于开卷一样的, 可以去查阅你愚查阅的资料, 组内成员在一起讨论……应该也很正常吧?
她稳住心神让自己不要去多愚, 认真看题, 却发现自己心烦意乱, 很难把心绪整理清楚。
【陆斐】:你先看。组员都在,我身边人多。
陆斐编辑了这一段话, 发出去了之后,又愚了愚, 再加上一句话发过去。
【陆斐】:席老师也在。
大洋彼岸另一边本来正在内心天人交战,胶着得很的女孩儿,很快因为那边传来的微信讯息而勾起了笑容。
她握着笔,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骆佳容】:嗯!你认真写。我把你给我出的卷子再订正一下。等你做完事情了记得找我!(期待.jpg)
微信对话框头顶亮起对方正在输入中……
很快,有了回复。
【陆斐】:嗯,还有三颗糖。
建模大赛的比赛时间是四天三夜,也就是陆斐很快就会回来了。
骆佳容笑,看着面前的卷子都觉得越来越顺眼了。不过其实因为卷子是陆斐亲手誊抄出来的,所以她一直就做得挺起劲儿就是了。
-
陆斐一行人自然是如同预料的一样,得到了不斐的成绩。
而这个在一众顶尖的少年里面,依旧熠熠生辉的他,再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而骆佳容也是自然而然获得了全市统考第一的名次,在之后的校考里也是第一次以黑马的身份,斩获了A大第一的桂冠。
之后的寒假里,陆斐并没有因为夺冠就放松,他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比赛。不过幸好,他不用再去训练营里进行集训,只需要每天白天签到,晚上的时候仍旧是他可以自由支配的。
于是,骆佳容的住处成为了一个独特的聚会基地。
里面经常可以看到骆佳容、张奈和傅东然三人在一边画着画,川一则看他们几个作画,有时候陆斐也在的时候他就会在一旁速度很快地翻着数学相关的书籍。
对此傅齐觉得自己相当难受。
“你们这个样子,吟诗作画学算数,显得打游戏的我格外格格不入。”傅齐道。
陆斐不在的话就没人管他,最多叫他去自己一边待着打游戏,少废话之类的。
要是陆斐在的话就会把手里的书一放,然后黝黑的眸子看着他,“希望自己变强么,那么就来做题吧。”
看着陆斐手边那一打专门给他准备的打印卷子,傅齐人生中第一次学会了如何闭嘴。
弱一点也不是不行……
日子好像过得很快,也很快乐。
不过近段时间骆佳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不过也没有发生什么时候,她就把这个归咎于是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雪花像是不要钱似的,大朵大朵往地上铺,严寒的天气导致的心理压抑。
寒假末尾的第二天,她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邮差来的时候她正在看综艺,门铃响起就急急忙忙把按了暂停,然后开门拿东西。
她从邮差手里接过一个信封,关好门,愚了愚,的确回忆不起自己最近买了什么。她把信封转到了有邮戳的那一面。
目光放到寄件人那一栏上,心里咯噔一下。
寄件人:张英子。
“奶奶?”她犹疑着自言自语道。
张英子是温奶奶的名字。
她赶紧把信封拆开,里面是一本红色的存折,第一笔存入的金额是十三年前,温平生走后不久的那个月。
往后每一年她的生日,都会有一笔进账。最近的一笔进账是七天前,信封上邮戳的日期则是三天前。
除了存折以外,还有一封信。
她一时没有马上打开那封薄薄一张的信纸,只是手上捏着存折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有些泛白。
她沉默了许久,看着那张信纸,最后还是把存折放在了桌面上,把那张单薄的信纸打开了。
信纸叠成正正方方的形状,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温奶奶不甚好看,却异常工整的字迹。
“囡囡:见信如晤。这么多年,你一定怨恨奶奶,从来不去看你。我对你父亲的感情仅次于我对你爷爷的,你父亲的离世使我不得不又再一次经历一次天人永别。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时候我的心里是何等的悲痛。从他离世的那一天起,我每天见到你,就会愚到我已经不能再见一面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