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吧,运气——漠兮
时间:2022-01-20 09:13:52

  傲娇怪的脸上浮出隐隐的羞涩与骄傲,动了动嘴,像是在憋着笑。他摇摇头故作淡定:“没什么事啊。”
  “没事你老跑厨房?幸好厨房不是厕所,不然我以为你尿频呢。”宋儒儒说话向来话糙理不糙,一针见血。
  傲娇怪皱起了眉头,有点不高兴了:“我就喜欢去厨房!”
  “舅舅……”穆扬忧心忡忡,实在忍不住了,“童小悠真的要做我舅妈吗?”
  陆星成的眸色微微一变,面对三个人炙热的目光,傲娇怪体内的尴尬值已经飙升到了顶峰。好想逃走啊,可是好像躲不过去,就算躲过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叱咤风云的陆主编经历过这世间无数的大风大浪,对一切都淡定自若,可唯独表白这种事对他来说是无解的死穴。人类为什么这么麻烦,感情难道不
  能体会?非要说出来才明白?智商都被狗吃了吗?
  然而他面前的三人一狗并没能体会到陆主编神色的百转千回,还巴巴地等他回答。
  陆星成轻咳了一声:“那要看她愿不愿意,反正……”他白净的脸庞一点点红起来,蔓延到耳根和脖子,“我是愿意的。”
  厨房里开着油烟机,童小悠什么都没听到。她端着菜走出来,就看到沙发上的三个人目瞪口呆,只有甜瓜还很灵活地“汪”了一声。
  “汪!”甜瓜叫,我有舅婆啦!
  “哐”的一声巨响后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路言之一动不动地站着。路任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只有一地狼藉的始作俑者程佩玉神色激动。
  “是谁让童小悠恢复比赛资格的!”她苍白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可怕,“为什么让她和陆星成一起比赛?”
  “这是组委会一致决定的。”路任一字一顿地说。
  “组委会的谁!你告诉我!”程佩玉冲到路任面前逼问。
  路任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你当初找了谁取消她的资格,现在就是谁恢复了她的资格。”
  程佩玉伸手指向路言之:“她是你儿子的前搭档,你不怕她出卖言之吗?万一言之输了比赛怎么办?还是你打心里就希望陆星成赢?”
  “妈,我相信小悠。”路言之打断她的话,“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帮我设计。”
  “帮你?”程佩玉冷笑,“WAY给她发工资,她做的都是应该的!”
  路任起身要走:“你要发疯就发,我还有事。”
  “不准走!”程佩玉一把抓住路任,“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吗?你就是这么信守承诺的吗?”
  路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程佩玉:“我答应过和你结婚,我已经做到了,就连孩子与我断绝关系我都没有动摇。我从没说出过我们的关系,甚至没有人知道苏衡的存在,我所有的承诺都没有违背过。而我的承诺从不包括帮你不择手段害人。”
  “你答应过照顾我们母子!”程佩玉死死不松手,“你就是这么帮你儿子的?”
  “照顾不等于包庇,而且这件事言之是愿意的。”路任看向路言之。
  路言之点了点头,对母亲说:“我希望童小悠可以重新参赛,她很努力,我不想她因为我失去比赛资格。”
  程佩玉抓着路任的手终于松开了,只是凌厉的一巴掌狠狠落在路言之的左脸上,红色的掌印触目惊心。她吼道:“你希望她参加比赛?你有什么资格做决定?如果你输给了陆星成,你就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路言之温润的脸此刻如同凝结了一层冰,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好轻松啊,原来输了比赛的结果就是这样吗?相比对未知的恐惧,路言之竟觉得这个
  后果并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只是失去一切而已啊?这一切他从没有真正拥有过,失去又有何妨呢?
  “我当然知道我没有资格。”路言之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随时可以将一切都拿走。可是有一样,既不是你给的,你也拿不走。那就是我的意愿。”
  程佩玉从没想过路言之会忤逆她的话,神色愤怒又震惊。
  “你可以强迫我,强迫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服从你的命令。可是我们心里愿不愿意,认不认同,这一点你永远也改变不了。”路言之似乎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这么多年他一直背着这个包袱,紧张、不安、恐惧,每一天都战战兢兢地活着,害怕拥有的全部消失,他会再度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儿。在孤儿院被人欺辱的回忆,对幸福家庭的渴望,对所得一切的执着,如同三股牢固的铁链紧紧缠绕着他。
  从小到大,他一直记得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他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将心中的想法隐藏,习惯了按照母亲的安排生活。现在他明白了,他那么渴望逃离孤儿院,只是因为向往自由和幸福,可如今他却离它们更远了。
  他很羡慕陆星成,羡慕陆星成一无所有都可以东山再起,那么强大的内心和让人惊叹的能力,他都非常向往。
  “我想要织布,我一点都不喜欢做设计师。”
  这句话终于说出口了,他扬起嘴角笑了起来。那笑容很熟悉,程佩玉想起自己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午后的阳光从花窗照进来,五颜六色的光芒投射在那个小小的身躯上。他匍匐在地上专注地画一条裙子,一点点勾勒出布料上的纹路,精致而漂亮。
  “你在画什么?”程佩玉蹲下身子问他。
  小男孩扬起头对着她笑了一下:“我在给老师画裙子,老师穿上一定很好看。”
  这个小男孩如今终于长大了,他沉默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开口说话:
  “我想要退赛。”
  程佩玉的指尖还有抽耳光留下的酸麻感,这个感觉一点点蔓延,从指尖到手臂,从手臂到上身,从上身到大脑和足底。她猛地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第62章 “我就是恨才要帮你。”
  这世上有太多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事,我的建议是不要刨根究底,得过且过,毕竟不是所有人的大脑都适合探索未知。
  ——《孤独星人》专栏
  路言之推开病房门,捧着一束马蹄莲走进来。干净整洁的病房里一丝暖意都没有,程佩玉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那么一瞬间,路言之非常难过。无论程佩玉有多少错,可她毕竟是养大他的母亲,没有什么比养育之恩更让人感到无以为报的了。
  “好些了吗?”他轻声问。
  程佩玉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目光里只有悲痛和失望。
  路言之再次感受到让他无法呼吸的压抑,那重量安静无声地一点点压在他身上。他想,如果他不是一个孤儿,是否对于父母的养育和给予都可以心安理得,不会如同一个乞丐般对于施舍有着莫大的愧疚与感激。
  “我……”他听见自己开口,“会参加完这次的比赛,但这是最后一次。”
  程佩玉的目光动了一下,路言之把手里的花插进花瓶,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路任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路言之迎了上去:“医生怎么说?”
  “她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不适合受刺激的。”路任叹了口气,“医生已经给她加大了药量,这几天我们需要24小时看住她。”
  “我已经告诉她我会继续参赛了,她应该会好点。”路言之低头说道。
  “总是委屈你。”路任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路言之突然抬头看向父亲:“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她结婚?”
  这个问题路言之想问很久了,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问过。路任和程佩玉的婚姻像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禁锢和折磨,路言之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从没感受过和睦与温暖。
  路任的眸色沉了下去,像没有星月的夜晚一样死寂黑沉。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也是发生在医院里的,他还能记得深夜病房走廊的白色灯光透着幽蓝的寒意,他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隔着玻璃一动不动地守着躺在病床上的苏衡。程佩玉清脆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叠出一声声的回响,最后在路任身边停下。
  “她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寿终正寝了,钱只能让她延续生命而已,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你何必为了她牺牲那么多,变卖家产还要负债累累?”她看着苍白憔悴的苏衡,脸上扬起胜利的微笑。这个世界多公平,她诅咒的人终于得到了这样的下场,这就是夺走她东西的报应。
  “我不能失去她。”路任的目光没有从苏衡身上移开一分。这次抢救后他已经没有一分钱了,连女儿陆星瑜都开始卖画筹钱。
  因为他当年撕毁了和程佩玉的婚约,导致程佩玉郁郁寡欢,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程家愤怒不已,与路家断绝了往来,并在生意场上对路家多番打压,最终路家被逼破产。好在路任自己独立,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创业,虽然WAY只是一个小众品牌,但也足以让他们一家过上富足的日子。
  苏衡的一场病来得突然又汹涌,路任没有任何犹豫,倾尽全力为她救治。病来如山倒,几年间高昂的费用将家里能用的钱都用完了,就连路任的父母都将养老金汇给了儿子,可也只是杯水车薪。正如程佩玉说的一样,苏衡的病根本是治不好的,所有治疗都只是为了延续她的生命。这是一个无底洞,投多少进去都不会溅起水花。从某种意义上说,治疗是无意义的,可对路任来说,苏衡能多活一年,多活一个月,甚至多活一天,都是有意义的。
  在国内听到消息的程佩玉特意赶来米兰,她的初衷或许是为了来看笑话,看一看抛弃她的男人和夺走她幸福的女人如今有多么悲惨。她希望路任向她忏悔,渴望看到他在深渊里痛苦挣扎。可路任坚强而执着地守着苏衡,他既不后悔选择了苏衡,也没有因为常年照顾病人而想要放弃。
  那一刻程佩玉看到路任眼中坚定的爱意,她是那么的恨,那么的妒忌,那么的想要亲手将他们送进地狱。
  “我可以帮你。”她对路任说,“我来支付她所有的治疗费,只要是对她有用的药物、手术、疗养,你都可以用,我将无上限地提供所有费用。”
  路任震惊地看向程佩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不恨我们了?”
  “我恨。”程佩玉笑着说,“我就是恨才要帮你。”
  路任微微蹙眉,神色不解。
  “因为我帮你是有条件的。”程佩玉的目光再度看向苏衡,昏睡中的苏衡永远不会知道,她将亲手将自己心爱的男人送进地狱,“她离世以后你要娶我,孩子也必须认我做母亲,对外你要宣布我们一直在国外生活,从此以后你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这个世界都不会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你……”路任没想到过去二十年了,程佩玉竟然依旧对婚约耿耿于怀,不,是怀恨在心。
  “你之后的每一天都必须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是想看到你受折磨的样子,看到你为了她痛苦愧疚、生不如死,这样你才会知道被你抛弃的我过着怎样的生活。”她的笑容在朦胧幽暗的灯光下如同鬼魅一般,“是仅仅为了让她多活几天而后半生都将被折磨误会,还是放弃她自己过自由幸福的日子,你自己选,我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
  说完这句话时,程佩玉就知道自己赢了,因为她给出的两个选择都会让路任倍受折磨。她转身迈步,清脆的脚步声才响起第一声,连回音都尚未传来,路任就回答了她。
  “我同意。”他说,“我想让她活着。”
  他的毫不犹豫再次直击了程佩玉的心脏,有那么一刻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条件,才会让他果断地做出答案,就仿佛他要面对的一切都不是折磨,而是一种幸福。
  “下个月是星成的生日,她和我说她想给星成唱生日歌。她新学了一首歌,一直在偷偷练习。”路任看向苏衡的目光是那么柔软,像一条涓流,不断将他的爱意带给她,不停不休。
  程佩玉紧咬牙关,昂起头看向这对恩爱夫妻:“好,明天我就会把钱打到你的账上。”
  “我会信守承诺的。”路任说。因为苏衡值得他去做任何事,她能继续活着,哪怕只有一天,都值得付出一生。
  回忆中止,路任看向路言之,淡然一笑:“没有什么原因,复赛结果快出来了,你好好准备吧。”
  路言之点了点头。
  从初赛到复赛,每一轮选拔都会筛掉一大部分的设计师。复赛结果公布,进入决赛的设计师只剩下十五组。童小悠还记得复赛现场的百来号人,不自觉地感慨比赛的残酷。
  然而天才一样的陆星成可没有这样的感悟:“天哪,竟然还有十几个白痴能跟在我身后,这个选拔制度一定有问题。”
  “那你觉得谁不是白痴?”童小悠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今年风尚杯的决赛播出权被电台买下了,为了增强节目的收视率,所以给参加决赛的设计师统一安排了宿舍。设计师们将同吃同住一个月来完成系列的全部衣服,直到参加完最后的走秀。而这一个月电台将安排摄像师跟拍,剪辑后每周播出一辑,最后的决赛现场将全程直播。
  陆星成竖起手指数了数:“我、江颜,没了。”
  “江颜那么好……”童小悠闷闷地叠着衣服。
  “是啊。”陆星成总是很坦诚,“她的设计确实很棒,但是你也不差。”
  “哇!”童小悠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你竟然夸我了!”
  傲娇怪得意地一笑:“我最近在慢慢练习。”
  “练习什么?”童小悠好奇。
  “练习日后放大招。”他昂着下巴踱步到了卧房,将童妈妈给他买的运动裤丢到行李箱里,“我要带这条裤子!”
 
 
第63章 你们都别想和我分享!
  这世上大部分人想的比做的多,只有很少的一小部分人,他们甚至懒得想。
  ——《孤独星人》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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