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小钱啊！有时间还是常来家里，你别怪夕颜，她不懂事。”
纪瑞香挂了手机，走出厕所，她要等文冬青回来商量对策。
程向军？高中都没有毕业，还想追求自己的女儿，门儿都没有。
文冬青刚进门，纪瑞香就焦急的拉着他去了房间。把从小钱那里听来的话，一字不漏的学给文冬青。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文冬青大惊，这可不得了。程向军当年是被学校开除的，原因是他寻衅挑事，屡次打架，屡教不改。
在文冬青心里，程向军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质朴的少年，他身上一股痞子气息，典型的不良青年。
“我得和女儿去好好谈谈，这个程向军连小钱的脚趾头都赶不上。她读了这么多年书，眼睛让狗屎糊住了吗？看个人都看不准？”文冬青生气的拉门走出去。
“别，你别现在去说。”
纪瑞香急忙拉住文冬青，“我们这几天先观察，然后抓到他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直截了当的对程向军说，我们坚决不同意。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也让夕颜明白，程向军为什么不适合她。”
“这样也好，你这几天盯着女儿，看到程向军的影子赶紧打电话给我。”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商量着对策，文吉庆放学回来。纪瑞香使了个眼色，夫妻俩又有说有笑的一块儿做饭去了。
文家就是这样，面对孩子永远都是开心的一面。尽管现在，他们夫妻俩的心里如同火烧油煎。
纪瑞香很早起床，坐在沙发上看画报。
文夕颜打开房间门，看见纪瑞香穿戴整齐端坐的身姿，奇怪的问：“妈妈，你今天要去店里？这么早坐这里。”
“对呀！今天，店里要上货，我一会儿去看看。许久没有和你一起吃早点了，等会儿我顺路和你一起去你常去的地方，咱们娘俩吃个愉快的早点。”
“哪里顺路哟！妈妈，你想让我请你吃早点，不如直说。”文夕颜挠挠头，披头散发的去了卫生间洗漱。
母女俩进了电梯，文夕颜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待会儿程向军不会在哪里等着我吧？
文夕颜有心掏出手机，发个短信给程向军，叫他千万别来找自己。
可纪瑞香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完全没有机会。但愿程向军听了自己的话，今天不要擅自跑来。
文夕颜在心里默默祈祷，要是让妈妈知道自己因为程向军而拒绝钱义波，晚上一定会和爸爸一起轮番教育自己。
“哎，真倒霉，怎么就忘了，冒冒失失的答应妈妈。”文夕颜忐忑不安。
母女俩各自骑着踏板车，一前一后的出了小区门。
“夕颜，夕颜。”对面，程向军骑着车子「呜」的一下飘过来，停在文夕颜面前。
文夕颜赶紧踩刹车，心里恼火的很，不住拿眼神瞟后面，示意程向军快离开。
“你今天早上想吃什么？”程向军像个傻子似的，完全不懂文夕颜的暗示。嬉皮笑脸的贴近文夕颜的脸，用手拨弄下她长长的头发。
第133章 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也是纯真的
「咳咳」纪瑞香在后面咳嗽两声，把车子骑到程向军旁边。
“程向军同学，对吧？好多年不见，不似当年那般单纯了。”纪瑞香语气极不友好。
程向军本来还想把手搭到文夕颜肩上，见到突然出现的纪瑞香，吓的赶紧收回胳膊。
“阿姨，早上好！”程向军尴尬的喊道。
“好什么好？我说这阵子眼皮怎么老是跳，原来家里被贼惦记上了。今天回家得换个防盗门，最好还装个监控。不是哪个贼都能在我家猖狂搅合，也不照个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妈妈，您说什么呢？”文夕颜涨红着脸，像被人发现秘密似的，当街被纪瑞香数落的一文不值，她羞愧又紧张的看向四周。
“你个死丫头，看什么看，还怕被人听见？我和你爸爸出那么多钱培养你，好好供着你，是让你娇生惯养长大后，找这么个东西做男朋友来贬低自己？”
纪瑞香有些口不择言，她昨晚为这事一夜未眠。原以为还要跟踪好几天，才能抓到现行。
没成想，第一天，一出门就抓住了。太猖狂了，完全是在挑衅自己的忍耐力。
“阿姨，现在恋爱自由。您不能专权，您也不能这样小瞧我。”钱义波的痞子气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好。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优秀点来配我的女儿，文凭有吗？没有。工作有吗？没有。家境有吗？更没有。”纪瑞香很不客气，直戳程向军老底。
“我是没有，但是您女儿喜欢我呀！这就够了，您当年不也是白手起家吗？我也能。”
“你少说话，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女儿。我们家不会同意你进门的，夕颜，你要胆敢和他来往，就是要我和你爸爸的命。”
纪瑞香怒气冲冲，这个程向军分明就是个小混混，说不准看上自己家经济条件好，想骗点钱也不一定。
文夕颜呆住了，她记忆中纪瑞香可是从来不对她说难听话。
今天这话，是妈妈说的吗？她怎么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呢？
“夕颜，你上班去，我来和程向军谈谈。”闻讯赶来的文冬青，挥挥手，让文夕颜去上班。
文夕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程向军，心情复杂的离去。爸爸和妈妈千万别……别什么？文夕颜也想不出别什么，别打程向军？不可能，爸爸不会打人。别骂程向军？已经骂了。
自求多福吧？文夕颜一脸沮丧，自身难保。
看着女儿已经离去，文冬青让程向军把车停在路边，随他去了小区里的凉亭。
“果然是高档小区，环境优雅。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住到这样的地方，过一过神仙般的生活？”程向军还有雅兴观赏风景。
文冬青和纪瑞香坐到凉亭的凳子上，程向军也在对面自觉的坐下。纪瑞香的脸色再度难看起来，眼神中的厌恶一览无余。
钱义波就不会这样，他会在长辈打了招呼后再坐，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哪里像眼前的这个瘪三，不等长辈开口，竟然先坐了下去。两只狗眼还四处不安分的望来望去，一点家教都没有。
纪瑞香看程向军，哪哪儿都不顺眼，恨不得一扫把打出去。
“程向军，咱们也是老熟人，开门见山的说话，也无需遮遮掩掩。”
文冬青到底是领导，文化人，尽管内心气愤，但是面子上还是能过去。
“文校长，您说，我听着呢！”程向军收回四处张望的眼睛，老老实实的说道。
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是文夕颜的父亲，还是自己学生时代的校长，对自己也有恩师之情谊。
“你当年离开学校走上社会，我和你谈过，你说你会吸取教训，好好做人。到了社会，好好工作，挣钱养家养你的老母亲还有弟弟。”
“对啊！文校长，我没有违法乱纪。我也确实在努力挣钱，而且我的老母亲和弟弟的确是我在养。
您当年对我说的话，我都铭记于心。我知道我不争气，读书时辜负了您对我的教诲，对您的劝导我没有认真听到心里，导致被学校开除。”
程向军说到这里，心里忽然莫名的愧疚起来，原本气势很足的说话声，也不知不觉的弱了下来。
当年，文冬青几次看在他的家庭状况艰难的情况下，屡次出手帮他。
但是程向军，因为家庭的变故，叛逆期的他没有珍惜老师的关爱，反而变本加厉的违反校规，打架斗殴，不得不离开校园。
如今，再一次坐在校长的面前，又是这种身份。他有些不安，又有些愧疚。
“你的家庭情况我很了解，如果真如你现在所说，你在挣钱养家，那你还是不错的。
只是，谈恋爱，不是一时冲动。我不是一个封建老顽固，但是你自己想想，你和文夕颜能长久吗？”
文冬青双眼盯着程向军，像要看透他的心一眼，眨都不眨。
程向军的心里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一种虚容心让他不想放弃。
他的心里是喜欢文夕颜，对文夕颜的家庭条件有些许觊觎。
若是以他那么糟糕的条件，能娶一个不仅长相漂亮，有文化还家世优越的女孩做老婆，对他也是一种成功。
待生米做成熟饭，长辈迟早会同意，那么他的生活也会发生质的飞跃。
换句话说，只要程向军坚持，努力让文夕颜爱上他。两个人结婚后，程向军至少要少奋斗二十年。二十年，一个人能有几个二十年？
程向军不傻，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但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冲着文家的家世去追求文夕颜，他是真心喜欢文夕颜。他觉得自己理直气壮、问心无愧。
“文校长，我家世很糟糕，但是我对感情是认真的，您今天怎么说，我都不会反驳您。
但是我也不会放弃，我跟您保证，我会好好对文夕颜，保护她，关爱她。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也是纯真的。”
程向军站起来，“文校长，阿姨，我上班去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纪瑞香气的恨不得砸了手机。
第134章 你误导我，又说我不矜持，思想龌龊
“晚上，夕颜回家，咱们给她强制性的制止，不准她以后和程向军来往。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她是放着好好的美好生活不要，非要跳程向军那个火坑？”
“你消消气，这事，我们得慢慢跟夕颜沟通。她会想明白的，程向军和她不是一路人。现在也只是刚开始，等新鲜感过了，她自己都会发现两人不合适。”
“哼，气死我了。”
文冬青不能久陪，他还要工作。纪瑞香自己是老板，无所谓上班考勤。她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孤独的烦恼。
想起自己的一生，每一个不容易的日子。她有今天的生活，除了勤奋还有运气。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婆媳矛盾中，拥有一个自始至终站在自己身边力挺自己的丈夫。她是幸运的，对她个人而言，如今一切都是美满。
文夕颜的婚姻，她没有太多要求，不在乎对方的家庭条件。
但是男方家一定要关系和睦，健全，男孩子品德高尚、有上进心，稳重，有正式的工作。
比如，钱义波，来自农村，家庭条件对比文家肯定是赶不上。
可是他有正式工作，有文化，为人谦逊、彬彬有礼，标准的潜力股，是女婿的最佳人选。
程向军高中肄业，到处打工，原生家庭一团糟。亲生父亲的家境倒是优越，可他不承认程向军，把他从小丢弃，让他自生自灭。
他的母亲再婚，和他的继父生了孩子，没过几年再度离婚。孤儿寡母，好不可怜。
程向军倘若好好读书，有个正式工作，纪瑞香也不会如此决绝反对。
但是关于程向军读高中时候的事情，她太过了解，对程向军的家庭她除了同情，绝对不可以让女儿淌那理不清的一滩浑水。
纪瑞香烦躁的起身离开凉亭，气呼呼的骑着车子去了文夕颜单位。
大门口有许多商铺，卖玩具的、卖小吃的、卖童装的等等，热闹繁华。
纪瑞香在玩具店门口寻了把椅子，默然坐在那里。她要守着她的女儿，不让程向军有骚扰的机会。这段感情，一定要在萌芽状态给消灭的寸草不生。
程向军心情烦躁的在店里转来转去，老板去了外地进货，他对店里的另一个店员打了声招呼，溜回自己租住的房屋。
“军哥，你回来了。”同样租住在隔壁的女孩高小梅，看到程向军，热情的跑到他身边。
高小梅是程向军热切追求过的女生，准确的说两人目前为止，并没有明确的说分手。
“你今天不上班吗？”高小梅随着程向军进了屋。
“今天有些累，不想上班。”程向军把钥匙随意丢在桌上，往沙发上一躺。
高小梅熟练的把他的脚抱到怀里，解开鞋带，替他脱下鞋子。
一股豆瓣酱的味道，刹那间充斥着整个屋子，刺鼻、熏的人想呕吐。
“军哥，天气慢慢热了，你的鞋要穿那种带透气孔的。这鞋把脚闷在里头，不散热，脚会越来越臭。”
高小梅打来一盆水，把程向军的脚挪到盆里，用毛巾仔细擦洗着。
被人伺候的程向军，压抑的心情慢慢舒缓。他歪过头，看着精心伺候他的高小梅，心中滑过一丝温热。
高小梅是个农村女孩，和他一样，在城里打工，初中毕业。
两人年龄相仿，都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大龄青年。倘若没有文夕颜的出现，程向军也曾认命，决定娶了高小梅。
做老婆，高小梅肯定赛过文夕颜。虽然高小梅没有文化，家庭一般，长相也很一般般。
但是高小梅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样样在行。关键是她会伺候人，程向军下班回来只需要自己洗澡，其它事情都是高小梅一人承包。
程向军的日子过的也是有滋有味，像个地主少爷似的，啥也不干，剥削着高小梅的劳动。
“军哥，我们年龄不小了，是不是该……”高小梅去倒了洗脚水，回头问着程向军。她的家里人已经催她了，再不嫁人，成了老姑娘。
“过阵子再说吧！我今天不想谈这件事，你别老提。”程向军在沙发上翻了翻身，对着高小梅招招手。
高小梅温顺的走过去，坐到沙发的边上。程向军拉过她的手，摩挲着，心里头却想起文夕颜的手，纤细、柔软、嫩滑。眼前的手，粗糙、肥厚，像摸着一块砂纸。
程向军兴趣全无，缩回自己的手，掏出手机。他在手机里找出文夕颜的号码，看了又看，握着手机的手指头相互摩擦，来回搓动，他想打电话又不想打电话，矛盾重重。
程向军紧锁眉头，愁云满面。片刻后，他放下手机，伸伸懒腰。
“小梅，你去把门关上。”程向军感觉敞开的大门，吹来的凉风中有股子臭水沟的味道。
高小梅莞尔一笑，她错误的理解成程向军是在向她发出信号。
两个大龄青年，身边又没有长辈约束，也没有旁人的干扰。
早已经干柴烈火，燃烧殆尽。他们俩只差一纸婚书，几桌酒席，亲戚朋友的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