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有城里的好处,乡下也有乡下的好处。”迟凌菲说,“最起码,城里不像乡下那样,有那么多的长舌妇。”
“哪儿都有长舌妇。”
“这里聚在一起嚼舌根的人少一些。”
两个人闲扯着,走出汽车站,迟凌菲和陈本富站在马路边,想要打一辆的士。
结果,招呼了几辆的士,一看他们手上拎的那些行李和鸡笼子,就都视若无睹地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没有一个想要拉他们的。
等了半个多小时,陈本富实在没有耐心等了,他道:“他奶奶的这些司机,怎么还不想拉我们?怎么,不想挣咱们的钱,嫌咱们脏?”
“人家是嫌咱拿着鸡笼子,怕你的鸡弄脏人家的车!”迟凌菲说,“上次我们一起进城,带了鸡,司机不都说了,这么些活鸡,万一拉人家车上,人家洗车都要几十块钱!”
实在打不上车了,没办法,迟凌菲便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接。
陈永昌便给顾彦早打了个电话,让他过去接一下。
顾彦早拿着车钥匙离开公司,十几分钟便到了汽车站,把两位老人接上了车。
顾彦早一看陈本富带来的几只老母鸡,笑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顾彦早一边开车一边道:“伯父伯母,你们在这儿等了有些时候了吧?是不是没有车想要拉你们?”
“哎呀就是,等了半个多小时了,你怎么知道的啊?”陈本富问道。
顾彦早笑道:“你带了这么多只鸡,不拉屎也有臭味儿,他们当然不想拉了。以后姐夫不在的话,你们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有空就开车过来接你们!随叫随到!”
“这舅子真好!”
陈本富拍着大腿说:“坐了一天的车,又站了这么久,都要累死了。幸亏有你啊,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我们都是亲戚,客气什么。”顾彦早说,“这鸡,是不是带来给我姐吃的?”
“是啊!”迟凌菲连忙说道,“你伯父这是想要养着老母鸡下蛋,好给孙子吃土鸡蛋的!”
“在楼上养鸡可受不了,有味儿!”顾彦早说。
陈本富说:“放阳台上,应该没事!”
“阳台太晒了,鸡很容易热脱水死掉的。”顾彦早说。
“哎呀,就是的。”迟凌菲说,“前几天看新闻,有一只哈士奇被主人关在阳台,主人出去有事,回家那只哈士奇便热死在阳台了……”
“那只能养在房间里了?”陈本富有些蔫巴了,他道,“我好不容易从老家拎上来的。”
迟凌菲哈哈一笑,道:“没关系的,又瞎不了,不能养,都杀杀给儿媳妇吃了不就得了,儿媳妇喂奶,最后还是孙子给吃了!”
“都是老母鸡,每天下蛋,有点不舍得杀啊!”
陈本富说得真心话,天天下蛋的母鸡,不但不舍得杀,也不舍得卖给别人。
顾彦早将两位老人带回了新房,停好车子之后,还帮他们把行李给背上去了。
陈本富和迟凌菲合计了半天,这些鸡白天不能放阳台,怕给晒死,就放在卫生间,晚上再抬到阳台。
因为这几只鸡都下蛋,他们一时还不想把它们的性命一口气都给结果了。
顾彦早搬完行李,就准备走了,迟凌菲热情地说:“小伙子,喝点水,坐会再走!”
顾彦早说:“不了,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不能老在外面逗留。”
晚上,陈永昌从外地赶回来了。
陈本富带了些土特产,去家里探望孙子,保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顾彦早夫妻俩,顾小霜夫妻俩,顾小春夫妻俩,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饭。
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唯独缺了顾玉全。
顾小霜跟顾玉全开了视频,当顾玉全看到他的三个儿女都聚在一起的时候,眼含泪光,激动不已。
“都长大了,都幸福了,我也就放心了!”顾玉全笑着说,“莲,你看到了吗?咱们的三个孩子,现在都过得很好,都过得很好。”
夕阳西下,一抹晚霞挂在天边,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绚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