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潜规则
张静初入公司，并不清楚工作流程，人有些拘谨。
刘总监吩咐她道：“去化妆间化妆，准备拍摄！”
“哦！”张静用力地点点头，四下寻找化妆间的位置。
见林婉儿穿了一身米色西装出来，她问道：“婉儿，化妆间在哪儿？”
“你真的来我们公司了？”林婉儿眼睛一亮，道，“可以啊你，竟然真的面试成功了。”
“嗯，我也很意外。”张静笑笑。
林婉儿指了指化妆间的位置，道：“就在那边，你过去吧！”
“谢谢你啊！”
张静推开化妆间的门，看见化妆间里的人很多，总共有五个化妆镜，有的模特在化妆，有的在换衣服。
“你谁啊，进来怎么不敲门呢？”江安然狭长的眸子，泛着冷漠的光。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
“以后记得敲门啊！”江安然再次瞥了她一眼，道，“你新来的吧？是打扫卫生的吗？”
“我应聘的职位是模特，刘总监让我进来化妆！”张静道。
“切！”江安然冷哼了一声，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扫量着张静，道，“就你这形象，也能当模特？真是癞蛤蟆也能来拍封面了！”
“你怎么说话呢？”张静有些不愿意了，她道，“都是做模特的，大家都是同事，有必要这样吗？”
所有人的眼神都很冷漠，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门外有人敲了下门，人没进来，只唤了一声：“安然，摄影师叫你去影棚！”
“我知道了！”江安然傲娇的眼神，目空一切，路过张静身边的时候，她故意撞了她一下，道，“模特部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这样的货色也招进来做模特？”
说完，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过去，打开房门，离开了。
“你……”张静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却也没话反驳。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装束，确实有些土。
她来城里日子不多，也不太会打扮自己。
“还愣着做什么呀，快过来化妆呀！”化妆师见她一身寒酸的打扮，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傲慢。
张静走过去，坐在化妆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紧紧抿了下嘴唇。
“放松一点，别紧张！”化妆师拍了拍她的后背，道，“闭眼！”
张静长舒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双眸。
化妆师为她化完妆，取了要拍的新衣服，抛给了她，道：“换下来，今天先拍这套！”
“哦！”
张静接过衣服，打开试衣间的门，开始换衣服。
从试衣间出来的张静，焕然一新。
就连化妆师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张静的身材这么好。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和之前真是判若两人！”化妆师道，“快去拍摄吧！”
“嗯！”张静点点头。
张静站在摄影师身后，看江安然像个女王一样，高冷地摆着各种动作，她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待到江安然下来后，轮到张静上去，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神也有些闪烁，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拘谨和不自信。
“放松一点，下巴稍微抬一点，看这里，哎呀……”
摄影师忍不住手把手教她摆动作，张静很艰难地完成了第一轮拍摄。
张静下台后，摄影师道：“以前没做过模特吧？身子那么僵硬？”
张静摇摇头，说：“没有。”
“你这样可不行啊，我可是手把手教你啊，若是你下次再这样，你的片子我可就不拍了啊！你也知道，公司里的模特多得是……”
“摄影师傅，我是新人，慢慢就好了，您多担待！”
张静生怕因为这一点，被公司辞退，她真的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摄影师张磊唇角轻扯，微微一笑，说：“晚上你留下来，我们好好交流一下。”
“哦。”张静没有领会张磊的意思，也不太懂他说的交流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了晚上，其他的模特都走了，张静换了衣服，却没着急走。
她磨磨蹭蹭的，在等张磊下班。
张静见张磊还在收拾摄影器材，她走过去，说：“张师傅，我请你吃个饭吧，今天让你受累了。”
“可以啊！”张磊说，“去哪儿吃？”
“我请你，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张静笑笑说。
张磊说：“我的车在楼下，不如我开车带你去吃烤肉串？”
“好！”
于是，张磊开车拉着张静，来到一家烤肉店，点了些烤肉和啤酒。
席间，张磊说：“看你那么淳朴，是乡下来的妹子吧？”
“嗯！”张静点点头，说，“我第一次进城，没想到那么幸运，能认识婉儿姐姐，是她介绍我来公司做模特的！”
“哦，这样，你认识林婉儿？”张磊举起酒杯，说，“其实你的形象还不错，就是气质上差了点，这个可以慢慢培养……”
“那就多劳烦张师傅了，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希望张师傅多提点！”张静举起酒杯，和张磊的酒杯碰了下，她接着道，“谢谢张师傅对我的照顾！”
“我可不是大善人啊！”张磊狡黠一笑，道，“你这状态，拍你一个，真把我累够呛！”
“张师傅……”张静连忙道，“我今天是第一天来嘛，时间长了就懂了！”
张磊笑着伸出手，将手掌落在了张静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着：“让我照顾你也不难，晚上到我家里来，我们再好好切磋切磋……”
“张师傅……”张静像触电一般，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神色慌乱道，“你别这样！”
“怕什么！”张磊再次攥住她的手，摩挲起来，他道，“以后有我在，你的活，肯定少不了。”
“张师傅，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去结账，你慢慢吃！”张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落荒而逃。
当然，临走之时，她结了帐。
她还想在公司待下去，不想得罪张磊。
张静心里慌得很，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乡下妹，哪见过这种阵势，张磊摸这两下，就把她给吓跑了。
回到家里，她的一颗心还在「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钟梦瑶见张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张静，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你快别提了，今天在公司拍摄，摄影师说我身子僵硬，拍我拍的累死了，暗示要晾着我，我今晚请他吃饭，他就摸我的手，真是恶心死了！”
“很正常。”钟梦瑶竟然毫不惊讶。
“很正常？”张静瞪大了眼睛，说，“这正常吗？”
“社会上各行各业的竞争都很激烈，有潜规则很正常。”钟梦瑶说，“你躲开他就是了！这种人不能得罪，但也不能让他占便宜，以后别跟他单独在一起。”
“这社会太复杂了！”张静叹了口气，说，“活着好难，突然很羡慕你啊梦瑶，在家里工作，都不会面对公司里的勾心斗角。”
“写作的孤独和寂寞，没有几个人可以忍受的。”钟梦瑶说，“只有体会过的才会懂。张静，好好干，我看好你！”
第93章 诬陷
第二天，张静来到公司，化好了妆，却等不到摄影师叫她。
吃午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悄悄问张磊：“张磊，你可是把我晾了一天了！”
“我不太想调教新人。”张磊开门见山地说，“张静，出来混，要先学会做人！”
“张磊，下午还没有活干我可就请假了？”张静道。
“随你了！”张磊无所谓地说，“现在模特够用，你完全可以歇着，我没意见。”
“你……”
张静明知道张磊是故意整自己，却也无可奈何。
她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一个人生闷气。
偏偏这个时候，江安然一脸傲娇地进了化妆间。
江安然将刚刚拍摄完毕的衣服换下来，打开了自己的包包，她用夸张的语气嚷道：“哎呀，我的口红丢了，是谁偷了我的口红？”
“什么口红呀？”这时候，有模特推门进来，听见江安然的吵嚷声，问道。
“我新买的TF口红，五百块钱一支呢，谁偷了我的口红？”
林婉儿拿着手中的香奈儿散粉，一边补妆一边道：“安然，是不是你不小心掉在哪儿了？几百块的东西，谁会偷呀！”
“就是，安然，你是不是忘了带了？”有人插嘴道。
“我记得清清楚楚，把口红搁在包里才出门的！”江安然道，“不信你问化妆师小刘，方才拍摄之前，我还用了！”
小刘道：“安然今天确实用了TF的口红。”
“方才大家都在忙着拍摄，只有你一个人呆在化妆间里，是不是你翻了我的包？”江安然狠狠摔了一下自己的爱马仕包，道，“公司现在越来越离谱了，真是什么人都往里招呀！大学都没读过吧？听说，之前是个做按摩的？以后，是不是红灯区的小姐都要来做模特呀，真是阿咂人！”
“你说什么呢你？”张静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江安然道，“谁稀罕动你的包了？是，我方才是在化妆室呆着，可是我也没翻你的包呀，你读过大学又怎么样，你的素质呢？你凭什么冤枉人？”
张静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含在眼圈里，几乎要掉下来。
“江安然，你说话注意点！”张静道，“我虽穷，但也穷的有志气，谁喜欢什么TF的口红，我没见过，更没用过！”
“是呀，像你这么寒酸，夏天背个几十块钱的毛线包，TF你也买不起呀！”江安然双手抱肩道，“算了，就当我五百块钱喂狗了！”
“安然，你没证据不好这样讲话的呀！”林婉儿上拽了拽江安然的衣袖。
江安然一把甩开了林婉儿，瞪着她道：“你起开，多管闲事！”
这时候，乔可儿穿着一袭白色蕾丝长裙进门，见化妆间里吵吵嚷嚷的，她道：“吵什么呢，大家都是姐妹，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江安然的TF口红丢了，她怀疑是张静偷的！”有个模特小声对乔可儿道。
乔可儿噗嗤一声笑了，她道：“我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吵成这样，不就是一个几百块钱的口红吗？至于吗？”
“就是！”
“既然安然觉得是你偷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让她搜身啊！”
乔可儿关上化妆间的门，看戏一般，扫了一眼江安然，又扫了一眼张静。
张静的脸色很差，她打开自己的白色卡通毛绒包，丢在江安然的面前。
“啪——”地一声，包里的东西散落一桌。
只见那巴掌大的小包里，有一张公交卡，一支不知名的杂牌子口红，一个杂牌子散粉，眉笔眼影等等，没有一样是大牌。
众人看了，有些捂嘴偷笑，有些面无表情。
包里，确实没有什么TF.
“看清楚了，有你的TF吗？”张静怒视着江安然。
“身上还没搜呢，谁知道你藏在哪儿了！”江安然不屑地道。
“好！”张静点点头，展开双臂，道，“搜身，我身上只要有兜的地方，你全部都掏一遍！”
“张静，何必呢！”林婉儿拉了张静一把，示意她不要这样。
江安然的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未开口，就听见刘总监敲门道：“吵什么呢，还想不想干了？赶紧干活！”
江安然翻了一个白眼，拿了下一套衣服，准备去更衣室更换。
所有人各就各位，只有张静被晾在那里无事可干。
刘总监道：“张静啊，既然张摄影说你难带，你就多学习一下，别坐在化妆间傻站着，实在不行，你帮忙扫扫地，端端茶水都可以！”
“我知道了刘总监！”张静心里委屈的很，却也不能多说半个字。
所有人都在前台忙碌着，只有她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别人忙碌。
她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原本就有些打怵，现在还处处被人排挤，她忽然有些想家了。
回到家里，她抱着抽纸就开始哭。
钟梦瑶见状，问道：“张静，你看什么泡沫剧，感动成这样？”
“看什么泡沫剧啊？我今天被人欺负了！”张静道，“那个江安然，真是讨厌，她平时瞧不起人也就罢了，还愿望我偷她的口红！什么TF，BF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就冤枉是我偷的，还翻我的包！”
“公司的模特部，是名利场，那里的女孩都势力的很，我觉得你还是脚踏实地的，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更好。”
“不，我绝不轻易放弃，我要在D市立足，我要留在这座城市！普通工作一个月才几个钱？那点工资，我干一辈子也不可能买得起房子！”
“你想的挺远的。”钟梦瑶说，“既然这样，就要学会忍，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脱胎换骨。”
“嗯。”张静听了钟梦瑶的话，心里舒畅了些，她道，“幸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