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障碍是一种心理疾病，会长期反复发作，也会根据环境改善而自行缓解，缓解期精神活动几乎与常人无异，不残留人格缺陷，也不会有精神衰退的现象，这种病症的可怕之处在于往往会伴随着躁狂症或者抑郁症同时存在，但是她有顽固的意志力和超强的自我调节能力，她也有善意，是理性的善意，目前是潜在抑郁，没有失眠，没有影响健康，没有厌世，似乎活的很清醒，也非常理性，你也知道人是非常复杂的动物，心理学如今的发展程度对人性的认知仅仅是冰山一角，没有什么万能的健康心理定义词条适用于所有人，我觉得这不影响她的判断。
相反，这类人正直理性，在业务合作上比正常商人更有利于你，你可以相信她，不过我也提醒你，对这样的人抱有防备之心，因为谁也不知道哪天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他们可能会毁天灭地。”
韶扬心头也有几分沉重，父亲牺牲后，母亲经常被医生开逍遥丸等疏肝解郁的药，保温杯里常年有枸杞玫瑰花，幸好母亲是个老师，有孩子们让她忙碌。
抑郁症的可怕身在国内的人可能没有感觉，但是在国外生活几年，接触太多，可以说是与艾滋癌症肿瘤并列的健康杀手。
那样婉转柔弱的女孩子，才二十多岁，很多年的意思就是起码十几岁就开始了？
“谢谢兄弟！”韶扬拍拍顾青峰，“你西装借我一套，明天开车送我，早点起来先去接林宇和磊子。”
顾青峰无奈揉额头。
翌日风和日丽，汤敏行带上韶扬三人来敲门的时候，章宁菀已经起床，在刷国内的新闻，阿姨给他们开门请进来落座奉茶。
这里是是章宁菀的私宅，按道理应该约在办公地点，但是章宁菀自认身份尴尬，不适合有自己的办公室，更不适合去公共场合谈，索性约在这里，好在也快要回国了，书房已经搬空，很多暂时用不到的东西都在整理打包，计划先发回去。
这是章宁菀第一次仔细打量一位男青年，青年人身高超过185公分，与她往日所见的家中包括家族来往中的各种男士皆有不同，同样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眼前人还透露出一种刚毅果敢和自由不羁，如待出鞘的利刃，眼神中透露出的坚韧，无端让人产生信赖。
宁菀胳膊虚搭在沙发扶手上，身体略向左倾，打开场面道：“你是姓韶？”
韶扬双臂放在膝盖上，闻言抬眼看向宁菀，发现对方正看向他，不由得点头道：“对，我是韶扬，林宇你见过的，这位是周广磊，都是我的合作伙伴。”
“韶光易逝，韶乐难寻，这个姓氏起源战国，倒是很少见。”宁菀翻阅资料，随口说道。
“章小姐说的是，的确不多见。”韶扬礼貌的扬起嘴角，对着这样坚定有学识的女孩，总是不自然的就柔和起来。
“你们的计划和进展，我都仔细看过了，老实说，前景不错。”
林宇有几分激动，“章小姐，这是我们准备了好几年，原本我们可以把这里理念卖个好价钱，可是韶哥不甘心。”
“据我所知，很多留学生这样的想法思路在这里都可以卖到七位数以上，兑换成人民币，拿回国后，不管是任职新型科技公司技术部门还是国家科研机构都很抢手，在哪里都会过得不错，为何不甘心？”
宁菀曲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文件的封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有些想了解他们更多。
韶扬声音低沉，“目前国内的电子产品，包括军用民用，重要组成部分，电池，芯片，核心技术，还是依靠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国人现在面临非常严重的信息泄露问题，比如一个警察，军人，经常出入的地方，停留比较多的场所，都被放大在人前，对此我们束手无策，只能让自己的命脉掌握在别人手里，我希望通过我们这些青年人的努力，让其他国家来依靠我们，不求他国利益，起码公正平等，所以这三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研究出我们的核心科技。”
宁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的确，现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每天都有人在出更高的成绩，不进步就是倒退，你提出的理念已经三年，至今还没人在这里有突破，说明这个理念很前卫，同样的，也很难。”
林宇是个急性子，为人也单纯：“章小姐，我们已经有点方向了，主要是资金不到位，物资仪器设备匮乏，这项研究又对实验室环境要求比较高，还需要一些稀有元素，价格高昂，所以才止步不前。”
章宁菀看向韶扬，韶扬面对这双纯净透亮的眼睛，态度不自觉的软和下来，心里有一丝窘迫。
“林宇说的没错，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我们三个刚出学校的学生，的确称得上是一无所有。”
宁菀笑笑，本来她的目的就是花钱，有成果更好，“我对这个懂得不多，但是我这里也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您说您说。”林⚹急性子⚹宇道。
“一个实验室，不足以支撑你们的理想，而且目标太扎眼，目前米国有很多曾经辉煌过的电子企业，如今非常成熟，也曾订单云集，与其他国家联系紧密。
但是因为很多因素，日薄西山，也有一些小企业，新科技有，但是没钱没设备没人，我打算收购几家，整合起来，集生产，销售，研发为一体，主要产品有芯片，电池，显示屏等等配件，你们隐在其中的研发部门，主要研究你们的超导体和你所说的芯片。
同时，我也给你们一些思路和权利，你们还可以研究可折叠显示屏，智能家电，无人航拍机等等，现在人们使用手机最大的损耗就是屏幕，如果屏幕柔韧性好，可以迅速垄断所有电子产品显示屏市场，要招什么样的人，你们可以做主。前期费用都由我来支付，后期我要看到盈利。”
三人有些震惊。
宁菀换水换茶，一壶热水几番点头注入茶壶中，一股清幽茶香沁人心脾。
“我知道，摊子有些大，前期有些困难，但是如果只有一个实验室，只怕你们会引起米官方关注，研究出的成果带回国会面临很多隐形困难。
现在电子科技发展很快，我刚才说的企业很多，一夜暴富的众多，因为更新的科研成果出来，带来的冲击，一夜返贫甚至负债累累的也很多，百亿富豪起起落落司空见惯，并不引人注目。
不过最好还是慢慢向国内转移。我们的国家需要青年人，特别是高学识的青年人，现在这个方案摆在这里，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干了。”
最后一句话振奋了三人，韶扬心跳快了几拍，十指交叉握在一起，大拇指内扣在掌心里不停的绕圈，最后端起宁菀给他倒的茶。
“章小姐，我这些年拜访过很多企业家，也包括网络上鼓吹的一些民族企业家，爱国企业家，自认为对商人也有几分了解，您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借您的茶水，敬您！”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宁菀莞尔一笑，眼睛弯弯，宛如月牙儿，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犹如翅膀，扰乱人心。
“那好，你们原先说的金额，我再给你们乘二十，我需要一个负责人与我签订雇佣合同，帮我代持股份，招人的事情可以去找汤敏行，以后他留在这里帮你们解决硬性困难，你们做出成绩，他会把总账汇报给我，这个公司只能给你们工资和抽成，刚开始待遇比汤敏行略低，运营步入正轨会给你们提高，你们自己的研究成果包括盈利还有将来分立出去的，我都要四成股，不用急着盈利，我给你们一年时间，一定要稳打稳扎。”
“这事儿我们推举韶扬哥负责，他有这能力。”林⚹快嘴巴⚹宇道，“是吧，磊子。”周广磊忙不迭点头连连。
第19章 投资合作
韶扬思前想后，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苛刻，之前在国内不是没遇到要求占股四成的投资者，不过当时只投一个实验室运转资金，自然没多少，可是这位章宁菀开口就给他一个企业，如果以后他的项目推出市场，章宁菀想要更多，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注资稀释股权，到时候相当于为他人做嫁衣，但是韶扬代持股份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宁菀又笑笑，“之前你们应该听说过，我是华奥的最大股东，其实最初华奥找到我的时候，已经陷入困境，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这时候别人趁火打劫，只给一百万就要五成股份，我也只提供了五百万刀，但是当时占股可是六成，你可以放心，我从不插手任何投资项目的经营，我只要看投资报表和收益，过程和方式我从不过问，哪怕到后面，你要独自控股，只要出得起价钱，我出局也可以。
这一点可以写在合同里。当然，如果以后你们拉进来别的投资者或者自己注资进来，我也会按比例相应提高注资。”
韶扬这才放下心来，“白纸黑字就好，企业的经营方向也由我来定吧！”
这点小事，宁菀自然随意，转头喊汤敏行，对方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过来，宁菀签字递给韶扬，“其他事情我不插手，不过公司法务这一块，我会一手打造，资本世界的法律纠纷远比想象的复杂，而且按照你的说法，咱们公司未来市场是面向全球的，法务部门必须国际化。另外，刚才你的同伴们推荐你做负责人，你认为呢？有什么问题没有？”
宁菀是法学系博士生，韶扬自然无不答应。接过合同仔细的看了一遍，内容包括正在接触准备收购的企业，都是韶扬有所耳闻的名字，还有企业现状，惊喜的是一家老企业还有订单正在进行生产，主营汽车中控主板芯片和显示器，韶扬掏出自己的笔，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大名，递给宁菀，“没有问题，感谢章小姐的信任。”
“那么，合作愉快！”章宁菀伸出手，韶扬赶紧回握住，掌中柔夷纤细柔嫩，宛若无骨。
宁菀看向韶扬的笔，非常老式的英雄牌胖肚吸墨水钢笔，现在已经很少见了，笔帽顶部刻着一个风骨俊逸的柳体 「扬」字。
“你这支笔倒是有些年头，这应该是1982年试制的PVA磨轮笔，当时还通过了沪市轻工业局的鉴定，由沪市原子核所研制的镀金层厚度测试仪交付「英雄」厂使用，13项检测中有10项超过了当时的派克笔，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看这上面的刻字，不像镭射雕刻，倒像是大师手工篆刻，我家里有个印章，笔刀类似。”
韶扬拿起笔，摩挲着笔帽上的刻字，眼神温柔，仿佛陷入美好回忆。
后浅笑对宁菀道：“好眼力，这是当年我母亲与我父亲结婚的定情礼物，我母亲家贫，我父亲丝毫不弃，我母亲想送个结婚礼物给父亲，省吃俭用攒了很久，才买了这支笔，后来我出生，我父亲十分开心，在笔端刻我的名字，随身携带，再后来我父亲因公殉职，我母亲面对这支笔，睹物思人，伤心难过，就让我带来米国了。
那时候国产的老物件十分耐用，至今完好无损。重要的场合，我总是用它来见证。”
宁菀有些动容，也有些羡慕，“令尊令堂感情很好，也很爱你。”
“是啊，我父亲母亲对我慈爱又严厉，我母亲至今还把我当个孩子，还把手表调到我这里的时间，手机上关注我这里的天气，经常叮嘱我注意冷暖，早点休息，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们几个家里都这样。”韶扬了解宁菀的过往，故意这样说道。
“原来如此。”宁菀没了笑意，点点头，压下心中的羡慕，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韶扬原想请章宁菀吃午饭，章宁菀笑言有事，很快谈妥事情各自散了。
临走时，韶扬不经意的问道，“章小姐，我听说你即将毕业回国，可以交换一下微信吗？”
宁菀迟疑一下，“好的。”
韶扬拿出手机扫了宁菀出示的二维码，很快得到通过，宁菀的头像是一个瘦金体菀字，微信名也是一个菀字。
韶扬看着手机，“原来是这个菀字，诗经有云，有菀者柳，不尚息焉。我可以叫你宁菀吗？”
章宁菀笑着说道：“名字而已，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打交道的机会，不用这么客气，随意些。”
离开章家，告别汤敏行，三人十分开心，约上顾青峰和林晨，一起在韶扬林宇的住处吃了顿饭。
顾青峰带了一瓶华人超市买的白酒，大家小酌一番，颇有些踌躇满志。
林晨小露一手，准备好几个硬菜，摘下围裙，目光示意林宇给让位，挤到韶扬身边坐下，“韶扬哥，我现在在的公司就是财务会计，而且有涉外会计经验，你们公司成立的话，我能去做财务吗？”
韶扬放下酒杯，“企业规则里有一条，销账分离，就是营销和财账不能掌握在同一帮人手里，这个我不能答应。而且人家也不傻，账务由他们自己人负责，每月汇总账还要上报的。”
林晨转向哥哥林宇，“你们这次拉来的投资还是我帮忙找章宁菀要的名片呢！”
林宇看向韶扬，直爽的说：“扬哥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韶扬不愿意林宇多想，声音温和几分对林宇说道：“当时章小姐就说招人，账目都由汤先生负责，最后汇报给她，就算我去提了，汤先生也不会答应，还会降低对我们的好感。”
林宇和周广磊点点头，韶扬不希望几个患难好友以后翻脸，有些事必须提前商定，“章小姐说了，我们的研究成果后期盈利，她占四成，并且以后也不会插手我们的经营，我觉得这已经非常让利给我们了，剩下六成，我们怎么分，你们有什么看法？现在定下来，以后我们定定心心做事。”
林宇周广磊面面相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韶扬道：“我本来准备好了就算拉到投资，也要艰苦奋斗几年了，没想到现在章小姐愿意给我们这么大的企业，相信不久，我们就会有稳定可观的收入，就算研究项目短期出不了成果，也不影响我们正常生活。”
章宁菀说过，待遇跟汤敏行差不多，看汤敏行现如今的社会地位，很难相信这是由一个小姑娘一手培养出来的。
那么以后他们也会跟汤敏行差不多，想到这里，周广磊林宇心头都有些火热，回家买房买车，给父母养老完全不愁，刚毕业的学子，最简单的愿望无非就是成为父母的骄傲。
“韶扬哥，本来这个研究方向就是你想出来的，目前的大方向都是你在把握，其实没有我们，你也可以做到很好，我认为你拿六成，我算给你打工，你给我发薪水就行，要是有朝一日，我能像汤先生那样成功，我就满足了。”周广磊慢慢说道。
林宇也道：“我也愿意给韶扬哥打工，其实章小姐给咱的待遇就够好了，我今天下午都把实验室的工作给辞了，以后就跟着章小姐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