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知道这地方坑?”
“手机屏幕那么亮,想不看到都难。”严明谨始终没摘下头盔,就没打算去听什么戏,“沪剧哪儿都能听,不差这一家。”
可惜了,好不容易约到的,票钱也白花了。
挺委屈的,偏偏又下起了毛毛细雨,真是糟糕透了。
“想听戏,下次我带你去听一个有名戏班子的戏,人少地段好。”严明谨在她耳边轻说。
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亮晶晶的眼睛淡了下来,他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好,怕是有什么猫腻,“不会又要什么条件吧?是不是又偷偷录音了?”
他坏笑起来,“你猜。”
—
到地方,细雨转变为中雨,幸好没淋到多少。
在等他锁车的间隙,手机亮起,随手有一通电话打来,联系她拿快递。
阮也寄来的是一个大件,还有一个小件,还特地被提醒,拆小件的时候一定要有关系不错的异性在场,不然就不许拆。
神神秘秘的。
许清阮没管那么多,找来小刀,当场就拆了,一打开,整个人愣住。
“阿姨给你寄符了?”严明谨把小刀收起来,看了看,看清上面的字,也一时哑言。
恰好这时发来一条语音,许清阮鬼使神差的打开免提。
“阮阮收到符了吧,旁边有男性在的吧。妈妈这符是特地给你去北京寺庙求来的,你晚上把符放在枕头下面,就能激起欲气和桃花,到时候就好找男朋友了哈。”
“……”
“要不,你当作没看见吧。”许清阮准备把符撕了,也不知道阮也哪里搞的这种封建迷信。
“阿姨那么为你着想,还是别撕了。”严明谨说,“不过这符倒是挺灵,刚好你身边的男性就只有我一个。”
许清阮嗔他一眼,“你别乱想啊,我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烦人的事解决完了,这几天日更到完结。
第43章
“好好好。我知道了。”他语调宠溺极了, 转身就帮她拿快递搬屋里,“你其他快递也到了?”
“都到齐了,我加急下单的。”其实许清阮这几天老着急了, 每每刷微博看到都十分羡慕。
偏了下头, 又看了下,把快递单号小心翼翼遮住,生怕这又是什么不该当他面打开的东西,于是就把人推出去了。
“明天你要早点起。今天早点睡。”严明谨不停叮嘱她, “该带的都要带上, 尤其是防寒的,山上温度很低。”
敷衍地回复完就关上门,而后拆开箱子。
不是什么其他符咒之类的, 是一箱零食,全都是北京特产。
她好不懂为什么北京的特产要在网上买,还这么大一箱, 得吃多久啊。
拿出来选了几包,塞进背包里, 再给阮也发照片过去后,就开始收拾了。
去看流星得爬山, 城市是看不到的, 得跑山上, 拿着望远镜看, 偏又是晚上才有, 得早点去占领好位置。
忙活了一阵,望了望四周遍地的杂乱的东西, 顿时就火冒三丈起来。
越收拾越烦,不再去看, 从特产箱子里随手抓了几包就去敲门,她也得还人情吧,能还一点是一点。
“这是?”他倒是挺闲的,想必很早就整理好了。
“烤鸭,我妈寄来的特产。”许清阮塞他怀里,“你早上不许给我敲门啊,很吵的。我会很早起来的。”
安静几秒,她又好奇的问,“还有没有其他人要去的?”
“你想有谁去?”
“你没安排?”
他耸肩,“我朋友大多都起不来那么早。”
“所以就我们两个人去?”许清阮见人点头,很快接受,后退一步,警告道,“你可别耍什么小心思啊。”
严明谨闻言,无奈一笑,他耍什么小心思了。
人灰溜溜地就跑了,像只警惕心十足还呲牙的兔子,他很满意此刻的现状,只是,有差一两件棘手的事得处理完。
之前那事处理了近半年,被迫消失半年,这次他不想再在她面前消失了。
给楚甜打电话过去询问了进度后,盯着屏幕上’严启铭‘三个字,深呼吸一气,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打去。
严启铭经常催他,毕业了劝他当教授继承衣冠,找工作劝他去留学深造,谈了很久才改变了老人家的固执想法。
现在人老了,年轻忽略身子的代价也找上来了。
还是不打电话过去问候了,事妥了再亲自去一趟吧,他这么打算着。
方哲又紧接着打电话来,“你事成了没?这都多久了。”
“你那边好吵啊。”
方哲正在酒池里蹦迪,炸耳的音乐把声音都盖住了,严明谨懒得再说话,直接挂断。
一分钟不到,方哲回消息过来;【要是还没成,哥给你出个办法,保证事成半倍。】
严明谨:【说来听听。】
“妈,你为什么要寄那东西过来啊。”许清阮这边还在扫地,阮也就喋喋不休的唠叨起来了。
“你啊,早点找男朋友谈谈恋爱,抓紧点谈个几年,然后结婚。这样就不必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嚼舌根了。”阮也长叹一气,“妈妈也是想着你一个人生活没个伴儿啊,这心里担心。”
许清阮把纸箱拆开。
“那符你要是不想用就放起来,虽然效果没那么大。”阮也透过摄像头,扫视一圈,“沙发旁那个大背包是什么?”
这么明显居然才看到,许清阮举起来,凑近,“我明天爬山的装备。”
“陪同的男生怎么样,我不信你会自己一个人。”阮也这倒是猜的很准。
许清阮扭头看门,嘟囔道:“就那样呗。”
“会照顾人吗?”
“会……吧。”
“依我看长的不行的是入不了我宝贝女儿的眼的,想必长相这点我不必担心。”阮也长松一气,“妈妈还因为你忘不了那个姓严的男生,还好你走出来了。”
并没有,兜兜转转还是遇到他了。
—
天蒙蒙亮,一分钟内,闹钟响了,敲门声也响了,电话铃也起哄般的闹起来。
看了看时间,憋着火去洗漱,“不是都让你别敲门了吗。”她揉着眼,看人都模糊。
严明谨穿了一身蓝色防水外套,背着不大不小的白色背包,笔直的站在她面前,面色平静。
她怀疑他压根没睡,怎么能起这么早。
“有车子在等了,给你带好了早餐。”严明谨说,“八分钟换下衣服然后出门。”
火速换衣服完就钻车里,吃着汉堡,哈欠不断。
旁边的他倒是精神,一直在看路线图,“你不困吗?”许清阮递给一罐咖啡。
“你要是困了可以靠肩上睡一会儿,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目的地。”他说。
“你们这小情侣一大早起来看流星还挺浪漫。”前头的司机大哥笑嘻嘻的,“小姑娘,你这男朋友多会照顾人啊,凌晨一两点就安排我四点过来,还我备了吃的,给了小费,脾气也温和,这么能理解人。你算是捡到宝咯。”
“你那么早就起了?”她皱着眉,担心他没睡好,“趁现在快眯一会儿,待会儿爬山要好久的。”
“那就要你来照顾我了。”他委屈巴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晕倒呢,要是没人照顾该怎么办。”
“……”又来了,果断又塞了罐咖啡给他。
前来看流星的人没之前的多,刚一下车,一股寒风就袭来,瑟瑟发抖起来的穿上外套。
“好冷。”许清阮搓着手,没想到才山脚下气温就低了,简直和城市是两个季节。
严明谨说,“昨天下了雨,爬到半山腰可能还会更低。”他问,“现在放弃回去还来得及,不行别勉强。”
“你是在小看我?”许清阮晃晃背包,“这座小山算得了什么。”
这话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底气就不足了,走一半就休息五分钟,以此反复到走不动了,之前坐在石台阶呆滞下来。
旁边一个小妹妹爬的都比她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还爬吗?”严明谨看手表,“我们爬了十五分钟,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到山顶。”
“让我缓会儿。”她力气全靠登山杖支撑,又冷又累,找了个平地吃糖分补充能量。
严明谨看着旁边的登山指示牌,距离营地还有三十多分钟的路程,在一个拐角处,有热水供应。
他又看看她,“快过来吃点东西。”她喊道。
坐下来,严明谨面色微微严肃的问:“你的包里都带了什么?”
“打火机、暖宝宝之类的,还有各类补充能量的食物。”许清阮回道。
“衣服呢?”
“就身上这一件,是加绒的。”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还特地把袖子翻出来给他看,“真的是加绒的。”
严明谨摸了摸,“怎么不是防水的,山上雾大湿气重,你下山后会感冒的。”
她没顾得那么多,就想着带吃的了,总得填饱肚子吧。
许清阮弱弱道:“有帐篷。”
整个人登时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扣着手,不敢多说话。
“帐篷也得到了营地才能弄,地势不平坦是很难支起来的。”严明谨扶额想了想,又问,“还带了什么?”
许清阮把包递给他翻,就放了食物和取暖用的工具,还有一两个找方向的小玩意儿,除此之外就没了。
他沉思片刻,问:“要是我和你走散了你会怎么办?”
“跑山顶等你?或者山下?”
“你有那么多力气?”
“……”
“你要做的是时刻跟在我后面。”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防丢绳,扣上她手腕,然后再给自己扣住。
“你为什么会买这种东西?”许清阮瞪大眼睛。
“还不是怕你走丢。”
“可是我要是出事了会连累到你的。”她忍不住乱想起来。
严明谨凝视着她,眼里的情绪不言而喻,“那就连累吧,总比你丢了好。”
脸红心快,她扯了扯手腕上的绳子,起身,玩笑道,“那就走吧,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
随着时间推移,快到半山腰时,浑身像被丢进了冰窖子里,止不住的发颤起来。
四周的植物叶片上覆盖了一层霜,吸一口空气都是冷冰的。
有几个打闹的小孩在他们前面,用猜拳的方式上阶梯,精力好到羡慕。
许清阮驻足,扯了扯绳子,“你帮我看看,我们爬多高了,我不敢回头看了。”
“给你拍了一张照,回去再给你发。”他见她喘气不停,从背包里拿瓶保温杯倒热水给她喝,“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等太阳出来就暖和了。”
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到了,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助威打气,甚至和那群小孩子比赛起来。
她一跑,他就要跟着跑起来,跟在后面,小心翼翼怕人摔跤。
她忽然停在原地,左看右看起来,“怎么了?”他问。
“我水喝多了……”
好想找个洞钻进去,太丢脸了,都这么大人了,喝水也没个度。
像个小孩子被家长带着找厕所一样,她全程躲避路人视线,半张脸都掩进衣领里。
去掉绳子,放下包,一下冲了进去,再出来时,人没影儿了。
许清阮一下就慌了起来,周身一摸黑,打着手机灯到处喊人,不敢再乱走就站在原地等着。
内心局促不安,山上又没信号,又在一片未知环境的黑暗中,一个风声都能把吓的汗毛竖起。
“大骗子,说好不会把我弄丢的。”她蹲在地上,“你又骗我!”
“谁骗你了。”
像出现了一束光似的,温暖定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冲到他怀里,默不作声。
终于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能在她最无助时给予最温暖的后盾。
“哭了吗?”他揉揉她后脑勺,“都是个大人了还那么怕黑啊。”
她嘴硬道:“我……就是冷了,找你取个暖。”
“那你要抱多久呢?”
“一分钟。”
“要不续个费?一个吻一辈子。”
“臭流氓!”
挣扎不脱,腰就被搂上,耳边有低语说,“那就先记上,等我们回去了你再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