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芷旋噗嗤笑出声,嘲弄的语气毫不掩饰,“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陆承则两道浓黑的眉微微凝起,“什么意思?”
他眼里的温和已经敛起,应该是有不悦的,不过疑惑也是真的。但他拧眉的动作让俞芷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嚣张,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对陆承则的恐惧并没有完全消失,如今敢骑他头上只是仗着他的好脸色。
俞芷旋抿抿嘴,把身上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些,道:“我提过你,说过是你发了话,关于她回国的闲言碎语才被压了下去,她挺惊讶的,让我替她谢谢你,还问我需不需要请你吃个饭当面感谢。”
这个态度就不是对待深恶痛绝的前任的态度。
陆承则默了默,才问:“你怎么答的?”
“我说用不着,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那么多也全是赖你,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这话俞芷旋说得很有底气,她嚣张的气焰又回来了。
陆承则没有反驳,只说:“所以,她没有不愿意见我?”
俞芷旋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但没忍住她话里的嘲讽,“她还记得你这个人就不错了。”
这时候,那几个说闲话的富太太又走了过来,这回拉了她们的丈夫一起。原来刚才她们见陆承则不再搭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来想去心里没底,一合计各自去找了她们的丈夫。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陆承则得罪了。
于是,场面就成了几个俞芷旋叫不出名字的平城小富商拉着他们的太太你一言我一语地向陆承则表达歉意。
俞芷旋觉得好笑,没有听下去,端着红酒杯离开。
后来宴席开始,大家落坐,俞芷旋就没再见到陆承则,直到宴席结束。她出来时在门口遇上周和泰,周和泰在那招呼着要赶二场。
他本就是个爱玩的,今儿参加宴席的又有好多他的狐朋狗友,狐朋狗友们凑在一块儿就想嗨一晚上,十点就结束的宴席并不能满足他们。
俞芷旋正好赶上了,被周和泰逮着不放。俞芷旋其实兴致缺缺,但架不住周和泰热情,半推半就地和他们同往。
他们去的一家酒吧,是周和泰其中一狐朋狗友的产业,专门为他们留了个最大的包间,可以尽情玩。
俞芷旋到了那儿才发现陆承则也来了,不过气氛上来,她压根就没关心他,玩自己的,很快就嗨了起来。
两小时后,俞芷旋被一男人架着拉到沙发上,对沙发上的陆承则道:“小旋醉了,这大小姐酒量差得可以,偏偏容易上头,一喝起来就没丁点儿自制力。”
陆承则抬眸看了眼,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把沙发都留给意识不清的俞芷旋。
男人还在念叨着,“这大小姐真是,怎招啊,得送回去吧?这要没伺候好我得被她哥抽。啧,麻烦,她哥要问起来我可不背这锅,是和泰那小子带她来的,可不关我事儿。”
说话的男人叫贺卿尔,是陆承则的朋友之一,比起陆承则,贺卿尔与俞芷旋的往来要更亲密些,和俞芷旋的哥哥俞谨言也交往甚密。
贺卿尔拽着俞芷旋让她在沙发上躺下,但俞芷旋酒品不太好,喝醉后闹腾得很,挣扎着要起来,大着舌头叫嚣道:“老娘……醉个屁!别摁我!让我起来,那小奶狗呢?老娘要继续和他喝!就算醉了也得让他……让他扶我开房!”
贺卿尔表情一言难尽。
陆承则一向不喜和醉酒的人纠缠,在这种情况下他时常都是摆着温和的神色却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但这一回,他破天慌帮着贺卿尔出主意,“不如你让她朋友过来接一下,她现在和朋友住一块儿。”
贺卿尔眼睛一亮,他倒不是不愿意自己送,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架着一醉酒到意识模糊的女人离开,总归不合适。
同时,他了然的神情里带了促狭。托周和泰的福,他已经知道林昭穆回国,并且知道她和俞芷旋住在一起。
“你说昭穆对吧?我懂。”
电话是贺卿尔打的,电话那头的林昭穆说她马上过来。
陆承则半垂着眼,没有响动。
他在想,待会儿等人来了,他说什么好。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