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如她所愿地抛开身份、立场,向她求婚了。
“人为什么会相信爱情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抱着膝盖坐在社团活动室的沙发上,询问和她同社团的秦乔,“爱到底是什么?”
“拉康说人们更多爱的是恋爱中的自己,一种本我的表现。”秦乔低头翻阅着手上的书,看也不看坐在对面的她。
“可我很讨厌‘恋爱’中的自己。”她若有所思地说,不止是讨厌,是厌恶至极致。
秦乔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向她:“因为你是以伤害为目的去谈‘恋爱’。”
“……”她默认了秦乔的话。
秦乔凝视着她:“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在伤害对方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
“想过。”她答得很快。
她是在清楚代价的同时,做出了伤害那个人的行为。
那个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像个疯子似的抓着她手臂不住地摇晃:“伊洛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我讨厌你,讨厌你站在讲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我想让大家看看你其实没什么了不起,你就是一个普通男人。”
听到她的话,戴着眼镜的男人松开了手,那张斯文俊雅的脸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迅速黯淡了下去:“所以一切都是骗人的…你从来没爱过我?”
“是。”她干脆地承认,“我没爱过你,每次睡醒看见你这张脸我都想吐。”
他气得扬起手却没落下。他是一个体面人,她清楚无论她说得有多过分,伤他有多深,他都不会打她。他所受的教育里绝不包括打女人。
她看见他的手在抖动,或许他浑身的肌肉都在轻颤,他需要极大的克制力才能确保自己不会伤害她。
然而她更希望他动手打她,她不要他隐忍,不要。
“滚。”
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一个字。
后来,她从秦乔口中得知那个人主动离开了学校。
这也在她意料之中。
“你是因为钱才接近他?”秦乔问她。
“不然呢?”她反问秦乔,“除了钱还有什么值得我花心思?”
“伊洛骗自己不好玩。”秦乔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盯着她。
“是么?我觉得好玩极了。”她捧腹一笑,笑出了眼泪。
***
从过去的记忆中醒过来,伊洛揉着因宿醉发疼的脑袋坐起身。薄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腰间,空气带来的凉意令她错愕地瞪大美眸。
什么…情况?她衣服去哪儿了?伊洛困惑地搜索着脑海中残存的影像,昨晚她喝了不少酒,回房遇见了柏凌……对!柏凌!
她环顾四周,发现整间卧室只有她一人,柏凌并没有躺在她身边。
等等…她是不是和他……
她正掀起被子检查自己,一个冷漠又喑哑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昨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伊洛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湿发的柏凌围着一条浴巾站在卧室门口,他眸光幽暗地睨着满脸呆愣的她。
她先是一惊,接着拉起被子,喃喃地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泰然自若地反问她,“你想问我为什么停下来,还是想问我为什么没走?”
她…都想问。
仿佛看穿她心思,他一一作答:“昨晚你中途睡着了,我没兴趣抱一个失去意识的女人。至于我为什么没走,是因为我要等你答复。”
“答复?啊!”她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想起来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想当你的乐子。”
“那就做我女人。”他改了条件。
他能不能别自说自话?她抚了抚本来就很疼的头:“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凉凉地指出她昨夜的热情。
“那是我喝多了!”
“把一切推给酒精么。”他的语气搞得她好像在找借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