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也许他不该没事找事地管她。
虽然她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但她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是这样没错。他在心底告诉自己,换作平常,他绝不会在被拒绝以后还执意帮对方。
楚云说过,他的温柔是一种界线。
分隔开他和其他人的界线,他对谁都温柔意味着谁在他眼里都一样。
他觉得楚云说得太夸张,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与周围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和他们社团的秦乔不同,秦乔用疏离拒绝着所有人;而他是划了一条线,线的这头是他,另一头是其他人,泾渭分明。
“你要做个好孩子。”在福利院的时候,福利院的阿姨摸着他的脑袋说,“只有好孩子才会被人爱。”
好孩子会被爱,坏孩子会被惩罚。
像她这样的坏孩子,他必须远离。但他的身体不这么想——那只手主动拽住了从他身旁走过去的她。
她扭头看向伸手拉住她的他:“我说你……”
“我带你去医院。”他打断她的话,态度坚决。
“我说了这点伤死不了人。”
“就算是小伤口也需要治疗。”他坚持道。
“你不怕我投诉你?”她挑挑眉。
他显然不怕,反而握紧了她的手。
这是他头一回不再那么温和。
带着她去了校医院,值班的医生简单地处理了她的伤口。
期间他给楚云打了个电话,麻烦楚云拿一双女鞋过来。
“哥你要女鞋做什么?”电话那头的楚云难掩困惑。
“我这儿有一个学生摔了,需要双新鞋。”他模棱两可地说。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让司机给你送过去。”楚云不疑有他。
在楚云眼里,他一向不近女色,要女鞋的理由估计就是他说的那样给摔了的学生买而已。
等他拿着鞋回来时,她坐在病床边晃着缠着绷带的小腿,模样既天真又烂漫。
见他拎着鞋盒回来,她有点儿诧异:“你给我买鞋了?”
“嗯,你试试。”
几许复杂的情愫掠过她眸底,她挪了挪身子,想弯腰穿上鞋子,却不经意碰到自己腿上的伤。
听见她几不可闻地倒吸一口凉气,他心念动了动。
“我帮你穿吧。”他说着在她身前单膝跪下,长指握住她的足,他小心翼翼避开那些细碎的伤口,为她穿上这双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新鞋。
鞋子很合脚,就像为她量身定做。
她比他想象中瘦,那对细足好似芦苇,轻盈却易折……
“我脚丫子好看么?”她略带讥诮的嗓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
他回过神似的松开手,蓦地站起身。
“抱歉……”他背过身,为自己方才的反常道歉。
是,他今晚很反常。
从不过界的他过界了。
“你现在满意了?”她跟着他走出校医院。
他点点头:“我送你回去,你住哪儿?”
他们学校有学生宿舍,不过也有不少学生和他一样选择住在校外。
通校理由当然各不相同。
“我住哪儿……”她故意喃喃自语,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纤指划了划他的衣袖,“你想上我那儿喝茶么?”
他微微摇头:“我只是想确保你安全到家。”
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她好似无趣地撇撇嘴:“真是只闷葫芦。”
闷…葫芦?
她对他的形容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回答的确不解风情,但他绝不是闷葫芦,他只不过恪守规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