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都有。
“我很感谢你当年的帮忙。”苏苏的眸光暗了暗,指缝间夹着的烟徐徐升起的雾将她整个人笼罩,“可你救得了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
在秦乔的沉默中,苏苏笑着往下说:“你救了我以后,他们确实取消了我爸妈的债务。但是我的爸妈不甘心,他们又借了一大笔钱,想着翻本,翻着翻着就又欠了一大笔。我不得已只能辍学打工,可那就是一个无底洞。”
填不满,永远填不满。
债务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而她的父母依然没醒悟。
“‘再投入一点点,只要再投入一点点就能赚回来了’。”
苏苏模仿着父母急切的口气,对着秦乔复述着她父母的话。
“他们拉着我的手,从我手里把我仅有的工资卡拿走了。我抢不过他们,我甚至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去抢。不应该的吧?”
苏苏幽幽地凝望着面前的秦乔。
“这是我欠他们的。他们给了我生命,我就欠了他们一条命。”
必须还啊,不还不行啊。
“债主委托的人找上了门,他们要我爸妈要么还钱要么就给他们做苦力。”
名义上是苦力,说白了就是奴隶。
“然后他们把我推了出来。”说到这里,苏苏的神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那是一种接受了一切的绝望,毫无反抗的绝望。
“我被蒙着眼带到了一间阴森森的屋子里。”讲述那段回忆,苏苏的语气透着不可思议的平静,“我在那里等了多久?大概是半天?还是一天?”
那时候她只感到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
“在我以为自己会永远深陷在这片黑暗中时,我的眼罩被人揭开了。”她微笑着说,“兜兜转转,我还是成为了献给那个人的‘祭品’。”
闻言,秦乔终于有了反应。
“你说的那个人是……”
“就是那天晚上我们遇见的那个人啊。”苏苏笑着落下眼泪,“秦同学,都说人的悲欢离合不共同,除非经历同样的事。”
“……”
“那是一只‘怪物’对吧?那只‘怪物’对我做了一样的事,它还嘲笑我的眼泪,它说你经历这些的时候都没哭。”
直到经历了他经历过的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道谢是多么浅薄和厚颜无耻。
“你一定很痛苦吧,秦同学。”苏苏在栏杆上掐灭了手里的烟,她走近一动不动的秦乔,向他伸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
那只手在他耳旁的发丝前停住。
“你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她当时痛得恨不得立刻死去,她哭喊着大叫着哀求着最后只能蜷缩着身子抱紧弱小又无助的自己。
“对不起,秦同学。”她向他道着歉,不晓得是为从前还是当下做的事。
“是那只‘怪物’逼我给你写邀请卡。”苏苏靠近秦乔的耳边,轻声地告诉他,“它故意把你引到我这里。”
那只“怪物”回来了,为了报复当年“背叛”它的他。他最担忧的情况还是来势汹汹地出现了。
见他欲出声回应,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从你走进这间会所开始,它安插的眼线就盯上了你。”
伴着苏苏的话音,秦乔觉察到了露台之外投射而来的视线。不管是小姐还是客人,那一双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身在露台的他。
“秦同学,你目前很危险。”苏苏既是提醒又是警告秦乔,“但你身边的那个人现在更危险。”
身边的人?
秦乔的眸色一敛。
苏苏说的该不会是…伊洛?!
第39章 小耳朵
伊洛睁开迷糊的眼睛,从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这间房好像是酒店的房间。撑着晕眩的脑袋环顾四周,伊洛如此判断道。
可是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