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久等了。”
秦妗看了眼表，八点半了，只怪老师不理解他们这些有假期安排人的痛苦。
有相同经历的张楚也谈起他读大学时发生的同样事件：“那时候，徐某人可是就着谋杀案证据和老师争论了好久，耽误了所有学生的出行。”
责备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朝驾驶座上的男人飘去。
徐某人对于学生时代这样的插曲完全不在意，把手边准备的宵夜和奶茶递给小姑娘，打着方向灯便汇入车流。
上了一天课的秦妗脑子晕晕乎乎地，也没听懂徐某人到底是谁，附和着后座的张楚，一起批评这样的行为。
记仇的徐朝默默在心里数着。
这样的日子里最忙碌的就是机场里的工作人员和航班，到了十一点，广播上还依次轮流播放着前往成都、武汉、长沙等热门城市的航班。
航班过多便导致了原本早该起飞的航班还在滑道上等着前面的飞机，以至于一行人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秦妗早就挂在了徐朝身上，她熬不了夜，实际上刚上飞机的时候就已经困的不行了。
单独只有他们两的时候，秦妗还以为能够安静地休息，不用再听两个男人聊案情，没想到男人上了床就开始扒她衣服了。
至于后面是怎么睡着的，她已经没有印象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才想起徐朝在她耳边一直重复着她和张楚的谈话，后知后觉，原来他就是那个徐某人。
“你读书的时候，真的有朋友吗？”
秦妗洗漱完才问他，心里吐槽着天蝎座男人的报复心，连女朋友也不放过。
徐朝那时候一定就是老师离开他会举手提醒没留作业的同学，这样的同学连秦妗这样好脾气的学生也讨厌。
“当然，有很多。”
徐朝放下电脑又去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宁瑜露还没有醒，他们两还可以在多待一会。
他只是不主动交朋友，但是一直很会看人脸色，那次只不过一时激动，和老师探讨深了一些没听见下课铃声。
“不会是你用作业换回来的吧？”
小姑娘怀疑的语气让徐朝有些心塞，他看上去需要给人抄作业才能交到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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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妗和徐朝下楼的时候都不自觉提了提围巾的位置，徐朝用这个方法惩罚小姑娘，秦妗也用同样的方法报复，情侣俩带着同样的款式，刚到楼下就被张楚这对夫妻打趣。
秦妗心虚地看了徐朝一眼，她咬的位置正好在喉结处，刚上嘴的时候还听见了徐朝的闷哼声，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刺激的，吓得她马上躲到了卫生间。
一行人租了一辆轿车，沿着公路行驶，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因为时机不对，电视里翠绿的草原已经有些微黄。
成群的牛羊聚集在一起，每隔几千米就能看见一个蒙古包，不知道是人家还是度假村，偶有一两个人出来，身上也穿着当地的服饰。
快到乌兰布统草原时，牛羊群就更多了，这儿的动物也不怕人。
秦妗刚冒出了这个想法就否定自己，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为什么要怕他们这些外来者。
正如她想象的那样，白色小轿车吸引力他们的注意力。几只健硕哞哞直叫的牛崽子上了马路。
徐朝缓缓停下来后，更多的牛羊围了上来。
“好大啊。”
宁瑜露发出感叹，她是出生成长都在大城市的城里人，第一次见到还未被屠杀端上桌的牛，鼻孔对着车窗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和女儿的小手差不多大。
秦妗显得有些兴奋，但是她想的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牛肉干？”
徐朝的反应都慢了半拍，打着方向盘的手都顿了一下，看见草原上成群结对的动物小姑娘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吃了它？
就连脑回路一向奇特的张楚也有点发愣，徐朝家这个怎么这么残忍？一点爱心也没有。
但是当烤全羊的香味飘过来的时候，张楚只有一个念头：去他妈的爱心，老子要吃肉。
张楚眼巴巴地看着转动的羊肉，心里也在感叹这家餐厅的傲气，这年头哪里不是有钱就是大爷，但是有手艺的人就是比有钱人还牛，说不卖就不卖。
他们四个人店家根本不给他们做烤全羊，最后还是来这里的游客几个人拼凑，达到了老板规定了十人以上的数量，去了包间。
室内的装饰也充满着草原儿女的豪气，墙壁上还挂着成吉思汗的图片。
一起拼桌的人似乎有两个历史爱好者，两个人就就着成吉思汗到底是不是中国人展开了争论。
“当然是的，他的子孙和部落都在中国境内，怎么不算是中国人？”
“元朝是由外族入侵建立的政权，就连现在蒙古人都认为我们华夏帝国曾经是他们的一部分，他作为一个入侵者，怎么能算是中国人？”
……
两个人对他的身份一直没有达成一致，但是对他的孙子-忽必烈倒是没有任何疑问。
烤全羊上桌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历史上转到美食，尤其是徐朝和张楚还要负责她们两位女士，更没有心情听元朝汉化的例子了。
酥脆的外皮被烤制的十分香腻，外皮和羊肉一起被送进口中时，香料的气息和紧致的肉感，搭配着口感清脆的新笋和新鲜的豆子，让人唇齿留香。
宁瑜露本身就有点胖，原本打算听医生的话控制饮食，但是实在是太香了，张楚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达到了医生预定的量，舔舔嘴巴，有些意犹未尽。
“要不再点一只吧。”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四十斤的小羊烤完后估计还没有一半的重量，四五个男人就能吃完，更别说十几个饿了半天的成人。
“点吧、点吧，出来玩就得玩的痛快。”
“就是，再点只，这个太小了，几分钟就吃完了。”
……
宁瑜露也在心里默默支持着，难得来一次大草原，当然得吃饱了回去，想到秦妗谈起的牛肉干，叫住了上菜的服务员打听。
“我们镇上的店里就有卖的，还有其他的一些特产，像奶酥、奶酪、马奶酒，买的多也可以打折。”
服务员也是见多识广，操着一口当地口音，努力说着普通话，随身带着小卡片，绕着圆桌一个个发过去，到秦妗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拿着笔在上面不知道写了什么，然后说：“美女，你拿这个过去，给你打六折。”
秦妗没听懂他的口音，但是其他人听懂了，起着哄嚷嚷着颜值的重要性。
徐朝在一旁也很无奈，小姑娘真的是到哪里都不给他省心，上次餐馆里有人送菜，现在有人主动上门打折，也不知道是营销还是觉得她好看，故意留个印象。
以至于第二只羊上来的时候，徐朝都没有心情继续用餐了，看到小姑娘像是捡了大便宜似的，小心地把名片收到钱包里时，不悦值达到巅峰。
还没等到其他人吃完，他就带着小姑娘先离场了。
草原上的昼夜温差很大，刚出门秦妗就穿上了羽绒服。
头上是一片满是星星的天空，一条银光把天空分成两半，比星星暗一些，但是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格外显眼。
那是秦妗只能电视上看到的情景，她慢慢停下来脚步欣赏着。
漫天繁星挂星海。
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那些征途是星辰大海的人，何其幸运。
第77章 [VIP] 第七十七章
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秦妗的脑海里, 以至于回去给对面几个人讲这次旅游的心得时，她也推荐一定要去看看夜晚的星空，什么也不用带, 就穿得暖和点躺着草地上欣赏, 震撼之后就是少有安宁的时刻。
徐朝这一趟旅行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且不说草原儿女豪爽，男女老少见到小姑娘都要多看两眼，尤其是路上还遇到了一个和小姑娘喜欢同样球队的男生, 两个人亲切地称呼着球队里的队员, 那些称号在他看来都带有些侮辱性或调侃，两个人也毫不在意，加了微信打算一直保持联系。
这让张楚嘲笑了许久, 一直念叨着夫纲不振，以后要吃苦。
打算探索夫纲之路的徐朝一脸坚定，去厨房带上了围裙：“吃面还是吃米饭？”
秦妗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写着论文, 眼神根本没朝厨房的方向飘：“随便。”
第二篇小论文就遇到了瓶颈，秦妗不算是很学术的人, 但是董老师一直是从事语言学研究的，明里暗里都有意把手里读博的名额给她, 这让秦妗压力很大。
微微叹口气, 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文献上。
徐朝背对着门, 摘菜的动作也愈发用力, 才在一起一年多就腻了？还是外面有人了？那个足球爱好者吗？
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念头, 最后力气都使在了面团上。
以至于秦妗尝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异常劲道，“跟我爸学得不错嘛。”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父可没有徐朝这一幅要去杀人的力气。
这句夸奖并没有让徐朝的心情好起来。
晚饭后原本是两个人出去溜达消食, 交流白天生活的固定活动，但是天气慢慢冷下来了,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低了不少。
秦妗不想穿得鼓鼓地出去，走了十几分钟就回来全部脱掉，况且她还有作业，于是乎，她再一次拒绝了徐朝。
“你变了。”
徐朝坐在对面，脸色的表情异常严肃，从内蒙古回来他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难道是拿到了拆迁款，真的打算踹了自己去包养个小鲜肉？
“胖了？”
秦妗迟疑了一下，拿着手机摇晃着头，左右照着自己的脸颊，确实是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圆润了不少。
那时候她的腹部还有马甲线，在泰国室友的带领下每天都做着运动，现在她确实也是每天都做着运动，只不过地点从瑜伽垫换到了床上。
这哪里能怪她，国内美食太多，学业压力也很大，每天晚上还要应付徐朝，胖个十斤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徐朝直接挑明了话题，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姑娘的脸，若是有撒谎的迹象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一直都有别人吗？”
父母，爷爷奶奶，小姑姑，两个小家伙，三个室友……
秦妗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给他数着。
徐朝听到沈景珏的名字都出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排到第几位了，之前很有自信地认为自己能排前五，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还有你，差不多是拳头的一半吧。”
秦妗看着徐朝脸色越来越差，说完嘟嘟的名字后也就不逗他了。
人的心脏差不多就是一个拳头的大小。
秦妗给其他人留了一半，他独占一半。
“就一半？”
徐朝心情好了些，但是只有一半？
他全心里都是小姑娘。
带着她的手感应着他的心跳。
“另外一半是刚刚我说的其他人。”
还有她父母呢！
太贪心了。
秦妗早就意识到了徐朝骨子里的强势，他是付出一分也希望别人回他一分的人。
她当然能感受到徐朝对她的情谊，但是她生活里还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事情，不是爱情不重要，而是有它很好，没有话也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两个人这样的观点差异，自然会让徐朝感到危机。
谁都没想到他们两之间恋爱脑的那个竟然是男方。
秦妗也是毫不保留地和他坦诚自己的想法：“我最爱的人就是我自己，遇见你之前我的日子过得很好，和你在一起之后也很好，但是这两种好各有不同，我一直都是选择让自己最开心的那条路。”
都说单身的时候想要找个伴，有了伴后想念单身生活。
秦妗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她不是个会回头看的人，莫羡之离开了，所以他们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周洲顺着家里的意思，和她绝交，他们两个连朋友也不是。
秦妗的傲气就在这里，当然她也有底气这么做，不仅来自自己的性格，也来自家里的支持。
徐朝心里的震惊不是一星半点，他一直把小姑娘当作小朋友，不是原则问题他也乐意去宠着她，小姑娘没有触及，他只当她是家教好或者两个人还不熟悉，没想到她看着这么清楚，爱情观也是前所未有的超前。
“那我的压力还真大。”
徐朝苦笑了一下，刚刚从小姑娘心里一半都是他的喜悦里出来就这么硬头一棒。
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这么多，徐朝真的担心秦妗有一天看花了眼，找到了一个比他更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