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按原计划去办吧。”
“是。”
通话结束,时砚看了一眼手机,正好有个微信进来,他点开,是江危发了一条语音。
时砚转换成文字。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那天有人偷偷拍了视频,我问过,是被林佑声那边的人收买了,但他也不敢自己发,只是把视频卖了出去,我看视频里你也没动手,你现在怎么样,有事吗?打算怎么办?
也许是时砚没接他电话,江危有点着急了,这才在微信上找他。
毕竟昨天晚上他才刚打完包票,一天没到呢就出事,显得他很没本事似的。
时砚只回了五个字。
“不用你管了。”
江危收到回复,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着急了,他也不知道时砚这是真的不用他插手还是在说气话,再去给时砚打电话,又怕没火也拱出火了。
他跟陆安雯本来定好的海岛蜜月都取消了,大喜的日子被搅和得谁都不安生,江危急得肝火旺,嘴边都冒出来一颗小痘痘,年近四十还长“青春痘”,江危想谢谢林佑声的八辈祖宗。
不能找时砚,火总要发泄出来,江危立刻让人去查发视频公众号背后的公司,发誓要将他们底裤都扒掉。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只有温予白因为药物作用睡得很香。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温予白睁开眼睛坐起身,觉得整个人懵懵的,这样的感觉以前也有过,她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服用的药物里大多都有安眠的成分,睡得颠倒黑白浑浑噩噩,时间过得也非常快,就好像按了快捷键。
她不愿再躺着,尽管头还有些晕,她还是决定要出去走走。
别墅还有她的衣服,温予白换了一件干净的灰色毛衣,松松垮垮得很舒服,等她收拾完了才察觉到今天有些不对。
别墅很安静,时砚也没有进来打扰她。
温予白的手机在大衣里,那天去参加婚宴,大衣脱下来给侍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昨天没来得及问,现在要用到了才想起来。
她开门下楼,听见有人说话,厨房里,阿姨正在给冰箱添东西,旁边是做饭的阿姨,见到温予白下来,顿住话音,对她点了点头。
温予白问:“时砚呢?”
“少爷在——”阿姨还没说完,温予白听见背后门被关上的声音,她回过头,就看到时砚手肘上搭着毛呢外套,穿着一身正经的黑西装,手里还拿了一个牛皮纸袋。
二人四目相对,温予白忽然想起她昨天还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皱着眉眨了眨眼,神情有些局促。
但时砚看起来若无其事,她便不说话。
敌不动,我不动。
时砚朝她走过来,距离越来越近,温予白忽然抬起手,顺势挠了挠头发,刚吹过的蓬松发丝软乎乎的,她揉上了瘾,在时砚走近她时,她移开目光转身,打算先溜。
人本来站那好好的,他刚过去她就要走,时砚及时伸手拉住她,动作大了,外套掉在了地上。
“躲什么?”时砚没捡外套,而是微微蹙眉看着她。
温予白知道自己逃不过,弯腰把外套捡起来递给他,自己找了个话题:“你能帮我找一下陆安雯,让她把我手机和衣服送来吗?”
她说话时没看着他,时砚微微倾着身去找她眼睛,眼里有笑意,非拉着她问:“我问你躲什么?”
阿姨在旁边笑出声,清了清嗓子,催促着另一位阿姨离开:“我突然发现我忘了点东西……”
另一个阿姨:“我也突然发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意图不要太明显,温予白脸烧得慌,觉得有些尴尬,轻轻挣开时砚的手,用冷漠缓解尴尬:“没躲。”
时砚攥着她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看她浑身像长满了刺似的。
眼中的笑意渐渐隐没,时砚知道她为什么要躲着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突然认真许多:“你不用躲着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回答,我又没逼你。”
他果然提了,但又没想象中那么逼仄。
昨天的交谈总要有个下文,温予白心绪烦乱,那他就给她时间想清楚。
温予白抬起眼眸看着他,试图分辨出他是说真心话,还是只是缓兵之策。
时砚却看了看表。
“手机和衣服我会让陆安雯还给你,你吃了饭回屋去休息,不要乱跑。”
时砚像交代小孩子一样,将手中的牛皮纸袋缠紧,温予白看他打扮是要出去,下意识开了口:“你一会儿有事吗?”
时砚眼眸轻抬:“怎么,你关心我?”
温予白面无表情要上楼,时砚赶紧抓住她手腕:“是,有事。”叹一口气,“你先吃饭,昨天都没怎么吃。”